卢象升一直在城门处等着杨梦龙,见他在进城前还要羞辱后金骑兵一把,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说:“真是小孩子脾气!”还好,杨梦龙和所有射士都安然无恙的跑了进来,城墙上炮声震天动地,不用说,那股头脑发热的后金骑兵为他们的冲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牵着一匹马,等杨梦龙过来了,示意他骑上,两个人并肩入城。
“你真不应该再去招惹建奴。”卢象升说。
杨梦龙说:“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这帮家伙这么嚣张,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会骑到我们头上拉屎!”
卢象升问:“所以你就先下手为强?”
杨梦龙理直气壮:“当然!与其让他们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不如先让我骑到他们头上撒泡尿!”
卢象升皱起眉头,这家伙说话如此粗俗,让他有点不大习惯,不过,他还是觉得杨梦龙这样做确实是帮大家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
进入城中,两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前面等待着,卢象升和杨梦龙慌忙下马,半跪到地:“参见枢辅大人、巡抚大人!”
等待他们的,正是孙承宗和丘禾嘉。这两位老人欣慰的打量着他们,嗯,卢象升那套瘊子甲甲叶上还挂着好几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断箭,保护胸部的圆护也被利箭射得坑坑洼洼,可见战事是何等的惨烈。还好,这副铠甲的防御能力确实超群,虽然挨了很多箭,但是没有一箭能射穿铠甲的。杨梦龙要惨一点,鼻青脸肿,脑袋被绷带扎得跟个粽子似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然而他却没有半点狼狈的自觉,相反,还洋洋得意。孙承宗扶起这两员年轻的将领,激动的说:“感谢上苍垂怜,让你们平安回来了!建斗,你没事吧?”
卢象升说:“多亏了小杨将军赠送的这套瘊子甲,建斗虽然中了数十箭,但毫发无损。”
丘禾嘉望着杨梦龙,莫名的有点想笑:“杨指挥使,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杨梦龙满不在乎:“我伤成怎么样了?很糟糕吗?我告诉你,皇太极比我还惨!”
两位老人都是一怔:“皇太极!?你跟他交手了?”
杨梦龙说:“哪有,那个没卵子的家伙,根本就不敢跟我交手!我带领枪骑兵冲向他的王旗,那个孙子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拍马就逃,我在后面猛追,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好不容易追上了,还被人照脑袋砍了一刀,震得我头昏眼花,失了准头,一枪刺中他的战马,让他捡回了一条老命。不过他也没好过到哪里去,被受伤的战马掀飞,肯定摔得比我还惨。”
两位老人目瞪口呆。
卢象升说:“杨指挥使确实勇猛无敌,当时我们已经被建奴数万大军团团包围,眼看就要全军覆没了,是他带领舞阳卫用炮火开路,并且亲自带领四百枪骑兵直冲后金王旗,一枪刺死了奴酋的战马。他也被人照头部砍了一刀,更中了一支重箭,连头盔都被射穿了,好在他的运气不错,总算没有大碍。”
杨梦龙愤愤的说:“那帮建奴就是变态,哪不好打,专打我的头!要不是那个王八蛋照我的头砍了一刀,我早就一枪将那个胖子捅死了!”
这两位老人仍然是一脸的不敢置信。大明跟后金打了这么多年,一直是大明损兵折将,今天这位名将被人斩于马下,明天那位名臣在城破之后悬梁自尽,何曾听说后金八大贝勒伤过一根汗毛?袁崇焕曾言之凿凿的宣称自己炮毙奴酋努尔哈赤,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经不住推敲的,因为努尔哈赤被“炮毙”之后还活蹦乱跳,打朝鲜打蒙古,折腾了大半年才挂呢!这位倒好,初露锋芒便一枪刺死了皇太极的战马!
回到军营,明军马上紧张的抢救伤兵。这年代的医疗水平实在太差了,受伤是件很要命的事情,往往一道不怎么起眼的伤口就会引起败血症要了一名身强体壮的士兵的命,所以受了伤一定要及时救治。关宁军救治伤兵的手段很原始,洗一洗伤口,敷上一点金创药就算了,能不能痊愈,就看这名士兵的运气了。舞阳卫的救治手段则高明得多,首先用*麻醉伤兵,然后用手术刀进行手术,割掉烂肉,清洗伤口,再用酒精消毒,最后缝合伤口,用绷带包扎,做得有条不絮,看得大家一愣一愣,总算是知道舞阳卫为什么要不远千里带那么多酒精、*之类莫名其妙的东西过来了。由于有*,军医官可以在伤兵毫无痛苦的情况下进行手术,成功率自然大大增加了。天雄军的伤员则没有这么幸运,他们虽然也像舞阳卫那样有一些军医官,但是水平差太远了,也没有那么多*,只能用酒精清洗一下伤口,然后缝合。不过这些士兵也算是硬骨头了,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缝合伤口,居然一声不吭。
现在大家总算是有空认真统计一下自身的伤亡和战果了。此役恐怕是这几十年来辽西打得最为惨烈的一仗,关宁军、天雄军、舞阳卫三支劲旅再加上几千民夫,足有两万人增援大凌河城,短短数日之间便有一万多人倒在了大凌河畔,一仗打完,大凌河两岸尸骨如麻,河水尽赤。六千关宁军只剩下不足三千,七千天雄军算上伤兵,幸存者亦不足四千,舞阳卫最惨,他们拼得最凶,将后金打得最狠,自身伤亡也最为惨重,七百多人阵亡,七百多人重伤,杨梦龙带来的两千五百舞阳精兵没了一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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