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经过一番艰苦的劝说,终于说服了祖大乐和祖大弼,与天雄军联合出兵,增援大凌河城。说到底,关宁军还是不甘心认输,要是祖大寿就这样降了,关宁军会抬不起头来的。这两位用最快的速度调集了大批马车和骡马,动员起锦州一带的关宁军所以调集的最后一批骑兵,凑起六千人马,曹变蛟也自告奋勇,带上自己那点人马————八百人左右,七拼八凑,揍起了一万四千多步骑军。这点兵力解不了大凌河之围,但是要护送足够两万多人食用半个月的粮食和足够使用的煤炭冲进大凌河城,却是足够了。
朝廷那边还是没有回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同不同意抽调川军。倒是关门川军统帅秦翼明很爽快的回复孙承宗:“随时听候阁老的调遣!”秦翼明的回复让明军多少有了一点信心。而大凌河城那边,祖大寿与后金的往来越来越密切,大有马上献城投降之势,明军实在等不及朝廷批复了,十月九日,锦州城门慢慢打开,一股铁流从城中滚滚而出,朝大凌河城开去。率领这支大军的,是卢象升和祖大弼————谢天谢地,总算不是吴襄这位转进大师。
天雄军七千将士,全部参战,关宁军也可以说是挤出了最后一点精血,六千骑兵中有两千是追随袁崇焕在宁远击败过后金的精锐铁骑。这已经是现在明军所能拿出来的最为豪华的阵容了。舞阳卫则留在锦州城里继续休整,等待川军北上。
锦州城万人空巷而来,目送大军出城。首先出城的是天雄军,七千多人,全部是红袍红旗红甲,一望如火,队列森严,几千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沉默中透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却又让锦州军民心安。随后出城的是关宁军,六千骑兵人喊马嘶,威武雄壮,每一名将士脸上都带着悲壮和坚毅。一些老将连连点头,都说此番增援,军容之盛,闻所未闻,该有几分胜算了!
孙承宗拉着卢象升,不放心的说:“建斗,不要勉强,如果形势不妙,就赶紧退回来,千万不要勉强!”
卢象升笑笑,说:“阁老放心,下官心中有数!”冲留守锦州的众将领一抱拳,大声说:“众位将军,卢某去了,不要让卢某和祖帅在大凌河城里等太久!”
众将领为他那坦坦荡荡一往无回的气势所感染,肃然还礼,齐声叫:“预祝大人旗开得胜,待川军抵达,我等必倾巢出洞,在大凌河城下与大人会师,杀建奴一个片甲不留!”
卢象升大笑:“好,卢某等着,后会有期!”再朝孙承宗旗了一礼,跳上马,汇入那股涌动的火流中不见了。
杨梦龙冲他的背影叫:“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我还等着请你喝酒呢!”
卢象升没有回头,那道红色的火流在雄浑的鼓点中迅速往北开进,越走越远,无一人回望。
戚虎没有和天雄军一起出战。虽然他是天雄军事实上的参谋长,但是由于身体不适,无法骑马,只能和杨梦龙一起留在城里等待川军。这位老人额头上的皱纹又深了一些,扶着城堞目送天雄军远去,眸底下隐藏着浓浓的担忧。
半个时辰后。
一匹快马冲进后金大营,从马上跳下一名白甲兵,一阵风似的冲进王帐,拜倒在地,高声叫:“禀汗王,明军……明军又出城了!”
正在商讨军务的众贝勒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齐齐望向皇太极。
皇太极问:“是那支红衣飞军吗?”
白甲兵说:“奴才亲眼看见了,出城的明军主力红衣红旗红袍,人人顶盔贯甲,正是那支红衣飞军!”
皇太极缓缓吐出一口闷气,说:“总算出来了!大家也别愣着了,按计划行事,定要叫这支红衣飞军有来无回!”
众贝勒大声应诺:“奴才遵命!”
莽古尔泰两脚带风的往外跑:“我先去试试那支红衣飞军的成色,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
皇太极没有阻止,事实上,就算莽古尔泰不开口,他也会让莽古尔泰去的。借这场战事削弱莽古尔泰和代善的实力是他一以贯之的策略,莽古尔泰这个莽夫这么配合,如果不让他去,岂不是对不起他?
明军出城后不久,后金哨骑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内。大概是见明军队列严整,声势浩大,最重要的是有好几千骑兵,他们也不敢贸然冲上来招惹明军,只是远远的吊着。关宁军骑兵随即张开警戒幕,前后左右都护得严严实实,天雄军骠骑营则按兵不动,只顾着养精蓄锐,这点哨骑,还不够格让他们出手。祖宽和曹变蛟各自率领一支游骑在大军左右两翼游动,虎视眈眈,看到哪支哨骑不长眼靠得太近,马上冲上去一通猛砍,双方互有死伤。对于在不久之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数万人规模的大会战的天雄军而言,这种小场面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只管低头管路,对激烈的游骑交战漠不关心,反倒是关宁军有点紧张。祖大弼和祖大乐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感叹:精兵就是精兵,这心理素质,甩了关宁军好几条街啊!
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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