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头军惊讶的目光中,士兵们熟练地用*将罐头盒撬开,从里面挖出大块大块的羊肉,略略一切,扔进锅里煮了起来。天雄军那边送来几车辣白菜,伙头军们将辣白菜切碎放到锅里炖,很快,一锅锅油汪汪的辣白菜炖羊肉便新鲜出炉了,那个香啊,关宁军的伙头军们一个劲的在一边咽口水。薛思明瞪了这帮家伙一眼:“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还愣在这里干嘛?等我们请你们吃饭吗?”
那帮伙头军的脸顿时红成了猪肝……丘禾嘉也拨下了一笔菜金,要他们买些肉做顿好菜好好招呼一下舞阳卫,但是这笔钱让他们给吞了。现在看来,丘禾嘉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帮丘八吃得比当官的还好!他们倒是想蹭几块肉吃,但刚才把舞阳卫给得罪狠了,拉不下脸来,只好吞着口水,悻悻的走了。
天雄军那边倒是过来了不少人,舞阳卫热情的招呼他们。严格的说,舞阳卫跟天雄军还是一家人,舞阳卫就是在天雄军那近两千士兵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算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了,现在会师,当然要好好高兴高兴。就连钱瑜、雷时声、李重时这等重将也跑了过来,韩鹏左瞅瞅右瞅瞅,没看见卢象升的人影,乐了,一脸神秘的拿出水壶拧开,众人顿时欢呼起来:是酒!醇香扑鼻的好酒!
韩鹏压低声音说:“别叫,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带过来的,一路上都不舍得喝呢。来,我们一人一杯,大家解解————”
话还没有说完,酒壶就到了雷时升手里:“拿过来吧!废话真多!”非常慷慨的把自己的碗斟满,然后挨个斟过去。韩鹏哇哇叫:“你们给我悠着点!我就这么一壶了,你们给我留点!”
叫也没用,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宝贝就被糟蹋干净了。众人陶醉的吸着那浓烈的酒香,像品琼浆玉液般端起粗瓷大碗,咕地就是一大口,顿时,口腔里燃起一团大火,一直烧到胃里,脸马上就红了。雷时声咳得喘不过气来:“好烈的酒!”
韩鹏幸灾乐祸:“活该!这可是舞阳有名的烈酒,点得着火呢,你们居然像牛牯饮水一样往喉咙里灌,呛死你们活该!”
钱瑜微微有点气喘,挺起一根大拇指,说:“好酒,好酒!我们边关汉子最喜欢这样的酒了!还有没有?卖我一壶!”
韩鹏说:“没了,就这点了!”
钱瑜目露凶光:“真没了?”
韩鹏说:“真没了!”
钱瑜四下张望,好家伙,四下里都是浓烈的酒香!北方汉子大多嗜酒,偏偏舞阳卫又盛产烈酒————都是用土豆酿的,因此在出发前,每个人都偷偷摸摸的买了一水壶,在晚上宿营的时候趁着上头不注意,喝上两*活血。韩鹏、薛思明他们对此当然不会一无所知,但就连他们自己都这样做的,自然不会去管,赶了一天的路,喝两口酒对舒筋活血有好处,别喝醉就行了。走到锦州,大家或多或少都还有半壶酒,好不容易会师了,一个高兴,全拿出来跟天雄军分享了。天雄军估计已经很长时间不知酒味了,喝得那叫一个凶啊,跟牛饮水似的。卢象升、杨梦龙、戚虎都去出席孙承宗的宴会了,没人管,大家很放松,边喝边吹牛聊天。
“你们真行啊,跑得比兔子还快,我们每天走一两百里路,也算是快如闪电了,可硬是追不上你们!”舞阳卫士兵呵着酒气说。
天雄军士兵说:“你们比我们还快!我们中间可是隔了整个河南的,差了上千里路呢,我们又是先出发的,居然让你们追到只剩下四五天的路程了!”
舞阳卫士兵牛得不行:“嘿嘿,你以为我们每天二十里武装越野长跑是闹着玩的呀?他娘的,刚开始那阵子直跑得老子口吐白沫!”
天雄军士兵心有戚戚焉:“我们也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大人对我们的训练是很严,但大家咬咬牙就过去了,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打从他从南阳回来之后,就全变了!等到戚老爷子带着一批舞阳军官过来之后,我的天,简直就是人间地狱啊!”
舞阳卫士兵咬牙切齿:“那个可恶的老头就是成心折腾我们的!只要有他在,我们就别想有一天能轻松!”
天雄军士兵举双手赞成:“就是!成心整人的!对了,你们也是合同兵吧?合同期满了之后打算怎么办?”
舞阳卫士兵目露凶光:“当然是继续留在军营军官,继续带兵了!老子在军营里受了这么多的苦,那些后来的也别想好过!当初老头是怎么整我们的,我们就怎么整他们!”
天雄军士兵同样咬牙切齿:“对,不能让他们好过!吃穿这身军服,想吃这份粮,得先把我们受过的苦通通尝一遍才行!”
……
大家都同样年轻,同样试过被戚虎整得欲哭无泪,现在更要一起面对凶狠嗜血的建奴,自然有说不完的共同语言,大家围坐在火塘旁大口吃菜,大碗喝酒,大声说笑,气氛十分融洽。
而在孙承宗的府上,气氛就没有这么轻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