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河城下,烟尘滚滚,两支骑兵往来冲杀,绞作一团,三眼铳射出三枚铅弹之后就被当成狼牙棒,呼呼带风的照着一颗颗脑袋猛砸过去,利箭在空中穿飞,撕裂甲衣和血肉,马刀带风劈过,带起一蓬蓬血雨,铁骨朵、钢斧、掷矛之类的近战兵器你来我往,狠狠的招呼着一个个倒霉蛋……就在这方寸之地,后金铁骑与关宁军精锐家丁殊死厮杀着,双方都不断有人落马,而一旦落马,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
出战的明军家丁有两百来人,而迎战的后金精锐骑兵也有两百来人,明军家丁异常凶悍,而后金精锐骑兵更不必说了,不仅箭法精准,更个个膂力过人,骑在飞驰的马背上,重达十几斤的重剑照样抡得呼呼风响,将明军家丁连人带甲一并劈开,投出的钢斧和铁骨朵更是下下都照着防御最薄弱的面部招呼,几乎每一柄钢斧掷出,都会有一名明军家丁额头被生生劈开,惨叫着从马背上栽落。关宁军的三眼铳也让后金骑兵吃亏不小,这玩意顶到十几步再开火,任你有通天本领也躲不开,一旦胸部中弹,那就是血肉模糊的一大片,基本上是死定了。双方都打出了火气,杀得越发凶狠,而城上城下,观战的两军也不时发出震天响的呐喊,为己方助威,战鼓更是擂得山崩地裂一样响。
谁也没有想到,两军初战就拼得这么凶,拼得这么狠。
皇太极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笑着对莽古尔泰说:“看来关宁军还是有点本事的,论骑战,他们并不比我们大金勇士差多少啊。”
莽古尔泰哼了一声:“也就是那点家丁厉害罢了,如果所有关宁骑兵都能有这样的水准,他们何必整天缩在宁远、锦州城里当乌龟!”伸手从得胜钩上摘下九尺长枪,“我去会会他们!”也不管皇太极同不同意,长枪一挺,四十余名正蓝旗的白甲兵齐齐亮出兵器,一夹马腹,旋风般杀向战场。
城头上,祖大寿看得清楚,皱着眉头说:“让张存仁动动,截住这股建奴!”
明军战鼓擂得越发的震耳欲聋,千万人齐声呐喊中,悍将张存仁带领上百精锐家丁从瓮城中驰出,迎头撞向莽古尔泰。莽古尔泰哈哈大笑:“来得好!”没有冲向乱成一锅粥的战团,而是微微一拐,四十余骑绕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朝张可存所部冲去,以少打多,竟然眼都不眨一下。双方距离还有五十步的时候,明军家丁首先拉开了骑弓,弓弦震颤中,一波箭雨照着莽古尔泰那帮子白甲兵倾泄了过去。如此精湛的骑射功夫,关宁骑兵是练不出来的,不过关宁军将领可以花钱招募一些弓马娴熟的蒙古士兵做自己的家丁,这些蒙古籍士兵的待遇甚至还要比汉籍家丁要略好一点,他们的忠诚度和战斗力自然也是相当的可观,一边飞驰一边挽弓疾射,箭若联珠。白甲兵很有默契的举起骑盾遮挡住面门要害,速度不减,利箭射在他们的骑盾和铁甲上,叮当作响,清脆是很清脆了,却没什么鸟用。那些蒙古籍家丁手中三支箭转瞬间全部射出,手往箭袋一抹,又有三支箭被他们抄在了手里。然而,不等他们再次拉开骑弓,白甲兵便擎起了强弓,开弓如满月,破甲重箭疾似流呼激射而出,明军骑兵中间登时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人仰马翻,第一轮箭过来,他们就倒下了十几个,大多是胸部和脸部中箭的,救都没法救。侥幸没有被射中的关宁骑兵又惊又怒,挽弓怒射,而白甲兵手中的第二支破甲重箭也呼啸着飞了出去……
对射的结果很明显,白甲兵这边只倒下了三个,关宁军那边则又倒下了十几个,亏大了。即便是关宁军最精锐的家丁,马上功夫跟后金白甲兵相比也有相当大的差距,别的不说,光是弓力就不在一个档次。对于普通骑兵来说,骑弓不能做得太强,不然就很难拉得开,在马下能开三石强弓的,到了马背上能开一石骑弓已经很了不起了。那些蒙古籍家丁也不例外,弓力只有区区几斗,而白甲兵用的骑弓弓力却普通在一石五斗以上,哪怕是与步弓对射也不吃亏,这些蒙古籍家丁跟他们对射,自然吃了大亏!
张存仁大喝:“三眼铳!”
几十杆三眼铳放平,对准迎面冲来的后金铁骑,砰砰砰砰就是一阵猛射,铅弹呼啸而出,后金铁骑中间终于也传出了痛苦的惨叫声,被击中的白甲兵鲜血狂喷,翻身落下,非死即伤。不过效果并不理想,三眼铳的精确度本来就差得一逼,骑在颠簸的马背上开火,没把天上的鸟打下来就算不错了,对于这些悍勇的白甲兵而已,这种武器更多是听个响而已,如果被它击中,纯粹是人品问题,怨爹妈好了,谁都莫怨。比如说莽古尔泰,他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铅子尖啸着从身边飞过,愣是没有伤到他一根汗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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