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盯着那侍女的眼睛,字正腔圆地问:“你看见的那一切,是不是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我绝对没有看错。”侍女答道。
“好,那我最后一个问题,这次我问你。”墨非伸出手,指着那被绑着的鼠脸男子,“那侍女既然说在南宫府见过你,那我问你,诗蝶所住的庭院,是在东面还是西面?”
众人随着墨非的目光看向那个男子,可那个男子却出乎意料的愣住了,愣了半天也没吐出一个字。
人群开始躁动,夏无极脸上一片苍白,颗颗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诗蝶的院落在什么地方?那男子怎么知道。司徒家平时都不准外人进去的,他根本就没进过司徒府,哪里会知道这种事。
这是最简单的问题,只要去过司徒家的人都知道,可是偏偏这个人不知。原因无他,因为这个人根本就是夏无极从外面找来的,别说他不是看守镜月果的侍卫,他根本就不是楼兰的人。
夏无极本来打算,随便找个人冒名顶替一下,等事情结束,便给些好处,让其自行从楼兰离去,再也不要露头,所以当初选人,就没有选楼兰当地的人。可是不想,这却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说呀,你怎么不说了,你刚才求饶的时候不是很能说的嘛。快说,你是不是从某些猪狗不如的老畜生那里收了好处,故意栽赃诗蝶。”
这分明就是指桑骂槐,“猪狗不如的老畜生”,夏无极觉得心口有一股热血在涌动,好像随时会翻腾出来。
那男人早已方寸大乱,他只是被人告知要栽赃诗蝶,却没有被告知诗蝶的住处在哪。心知道要遭,好死不死地在慌乱之中扭头看向夏无
极。
他这目光一偏转,连带着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望向了那个满头大汗的城主。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问题的所在,这显然是有人栽赃陷害的。至于那罪魁祸首……那一束束冰冷的目光都直指夏无极。
夏无极也是果断之人,眼角一抽,在结论还没下定之前,提腿就是一脚,踢在那人的下巴上。那人仰头一口血沫喷吐出来,竟是直接晕死了过去。那人一脚都经受不住,显然是一点修为都没有,这更加证实了,他根本不是看守镜月果的士卒。
而夏无极则是破口大骂:“好你个贼子,竟敢污蔑诗蝶侄女,我看你今生枉为人,来人,将此人拖下去,压入地牢,我要亲自审问。”
已经无法挽回了,那人此刻露出马脚,不能再继续让他待在这里,否则自己迟早暴露。在夏无极的一声令下后,便上来几个侍卫,将那人给拖拽了下去。
接着夏无极有将目光投向那名侍女,那男子露出破绽,那这侍女的供词也就出了问题。
“来人,这婢女也不见得说的是实话,也给我关进地牢里面去。”
那侍女一听,顿时花容失色,开始惊叫:“大人,我无罪呀,大人。求您放了我,我无罪呀。”
地牢是什么地方,那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那地方关着的都是些三教九流,进了那里面,哪还有活着出来的可能。她跟城主窜通,城主这明显是因为事情败露,要杀人灭口。
夏无极不听那女子的祈求和哀嚎,让人将其带了下去。
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暴露,他谋划的整个计划都宣告失败。竟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疏忽,让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这简直是得不偿失。不光如此,有了这件事,很有可能让他连城主的位置都坐不踏实。
楼兰城的众人也不是傻子,今天这事儿传言出去,必然引起不少人的猜忌。一些名门大家此刻都围聚于此,说什么也不能在此处完全露馅,那无疑是撕去最后的遮羞布。
他恨透了墨非,恨透了这帮搅他局的人,恨不得将这帮人千刀万剐。要不是这帮人,那南宫家的两部法诀早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这一脚下去可真够狠的,我还没问出罪魁祸首,你就杀人灭口,这是什么意思?”墨非拿捏着腔调,话语间意有所指。
那侍卫的谎言被揭穿了,眼看就要扒掉他最后一层皮,这老家伙居然下手这么果断。
“哈哈,这位少侠言重了,这贼子竟敢污蔑诗蝶侄女,我一时气不过,才下的重手。这次要不是少侠,我们还差点冤枉好人了呀。”
他眼睛微微眯起,居然在脸上挂上了和蔼的笑容。夏无极跟南宫耘不同,他可是老江湖了,这一招失利,并没有完全击垮他,此刻竟然还想把一切撇清,然后全身而退。
墨非一连串的指正,确实能够证明有人栽赃诗蝶,但却不足以说明夏无极是背后的黑手。
“老王八,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好人呀?”
“这位少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案情里面确实有些曲折,这样吧,既然大家都在场,我也不妄下结论,”他朝着诗蝶方向看了一眼,“诗蝶呀,案情现在还没水落石出,不如你就先随我回去一趟,配合我将一切查明,也好还你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