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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一百二十五杯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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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史二嫂要离婚。

    这次只怕她说什么都没用,史家要散了。

    **

    佟雪绿知道史俊民被判处死刑后,就彻底把这事情抛开到脑后。

    史程两家的结盟应该要散了,接下来就只剩下程秀云这个女人了。

    要彻底收拾程秀云,还得等改革开放后他们一家回京市。

    只是跟上辈子不一样,上辈子程秀云背后有两个家族在支撑她,才让她把温如归逼入绝境,现在不一样了。

    史程两家反目成仇,史俊民的死会让她成为史家的眼中钉。

    独木难支,程秀云不足为惧了。

    史俊民的判决下来后,系里的同学组织去医院看望钱蔡欣。

    钱蔡欣已经苏醒过来,也脱离生命危险,只是后遗症不少。

    她到现在还时不时呕吐,每天头痛欲裂,记忆也出现断层的现象,总之惨就是一个字。

    因为她是顶替自己被吊灯砸中,佟雪绿自然不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不仅不能装什么都不知道,她还得表现出愧疚感激的样子,要不然肯定有人反过来指责她。

    为了封住众人的嘴,她让温老爷子爷爷帮忙买了很多贵重的补品,有麦乳精,有补血用的阿胶,还有一根人参。

    看到佟雪绿这么大出手,众人震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雪绿,你这也太大出手吧?”

    “对啊,居然还有阿胶和人参,这么多东西,只怕没有上千也要大几百吧?”

    “也亏得是你家,要是换成是我,别说阿胶人参,就是麦乳精我也拿不出来。”

    佟雪绿红着眼睛道:“虽然剪断吊灯绳子的人是高敏,但说起来钱同学也是替我受过,今她还在医院躺着,我一想到这就十分不安难受。”

    “要不是我,她又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早知道这样,我那天就算瘸了脚也要继续参加排练呜呜呜……”

    众人看佟雪绿哭得梨花带雨,赶紧纷纷安慰她。

    “雪绿你快别哭了,怎么是你的错呢?这都是高敏作孽。”

    “就是啊,更何况那天也是钱同学先绊倒你的,说起来是她自己倒霉。”

    “可不是,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买这东西也不有人说你,你快别哭了。”

    佟雪绿抹着眼泪:“不管怎么说,钱同学都是替我受过,希望这补品能让她快点好起来,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她可不相信他们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她要是真的什么都不做,回头肯定有人指责她没有良心,人言可畏,她宁愿花钱消灾。

    更何况钱蔡欣也的确替她挡了一灾,虽然她的出发点是恶意,但果不是她绊倒自己,今躺在医院的人就是她。

    来到医院。

    众人看到钱蔡欣的样子不由倒抽一口凉气。

    出事之前的钱蔡欣脸色红润,神采奕奕,充满了青春活力。

    可现在的钱蔡欣病恹恹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瘦了一大圈不说,最主要精神状态分不好,好像打霜的茄子,整个都蔫了。

    钱蔡欣的家人看到同学们过来看望她,分感动:“你们人过来就好,以后不用带东西过来。”

    钱主任这儿也在病房里,点头道:“说的没错,你们都是学生,每个月的补贴本来就不多,以后可千万不要再带东西过来了。”

    蒋白卉道:“我们带的只是一点心意,雪绿带过来的东西才真的是贵重。”

    钱母闻言赶紧打开他们带来的东西,当看到阿胶和人参时,不由瞪大眼睛。

    “这怎么使得?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收,你们赶紧带回去。”

    钱主任看佟雪绿一眼,神色说不出的尴尬:“佟同学,你把东西带回去吧,这东西我们都有。”

    说起来侄女这次会遭殃,完全是她自作自受,丝毫怨不得任何人。

    出事之后她把这事情告诉家里人,她嫂子从国外回来后一边心疼女儿受罪,一边也叹息没教育好孩子。

    也就是说,他们家没有因此而迁怒佟雪绿,这事情要怪也只能怪高敏那个罪犯。

    “钱同学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你们收下吧,否则我没法心安。”

    佟雪绿过来之前还担心遭到钱家的冷眼或者冷嘲热讽,没想到他们都十分通情达理。

    钱主任看她说得分情深意切,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侄女故意绊倒的,心里越发愧疚:“麦乳精我们收下,其他的东西你带回去吧,太贵重。”

    这姑娘长得漂亮又心地善良,而且还演戏,真是个宝藏女孩。

    要是是她女儿就好了。

    之前她还想让佟雪绿去自己丈夫的电影扮演女主角,不过出了这事只能作罢,她担心刺激到侄女。

    说来也是她们没有缘分。

    钱蔡欣看着他们,眼里充满了迷惑:“妈,他们是谁?我为什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们?”

    同学们听到钱蔡欣的话,再次震惊。

    “欣欣,你不记得我们了吗?我们是你大学的同学。”

    “你不记得我们,那你还记得法语系的同学们不?”

    钱蔡欣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当扫过佟雪绿的时候,目光停留得最久。

    最后她还是摇摇头:“我想不起来。”

    下一刻不等大家再开口,她“呕”的一声就干呕起来,然后抱着头喊起头痛。

    钱主任赶紧去叫医生过来。

    看钱家忙成一团,同学们只好出去外面等待。

    等钱蔡欣被打针睡过去后,钱主任一脸疲惫从病房走出来:“欣欣已经睡着,你们回去吧,下午应该还要上课。”

    说着她把阿胶和人参还给佟雪绿:“佟同学,谢谢你。”

    佟雪绿看对方不收,只好把东西收回来。

    等回到宿舍打开东西一看,她才发现阿胶盒子下面多出了元,上面还有个小纸条,说是他们买下麦乳精的钱。

    佟雪绿把钱收起来,心里还是很好奇钱蔡欣之前为什么那样针对自己。

    钱家父母都是十分有教养的人,而且跟她家也没有任何龌龊,难道钱蔡欣当真只是小女孩的嫉妒?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佟雪绿便没再想。

    **

    到了周末回家。

    佟雪绿做鱼皮肉卷、红糖马拉糕还有红油钵钵鸡给温老爷子吃。

    鱼皮肉卷是把鱼肉去鱼骨和鱼刺后用刀刮出鱼蓉,然后加入红薯淀粉做成皮,再包上馅料蒸熟而成。

    鱼皮肉卷鲜香有嚼劲,越吃越香,温老爷子吃得胡子一抖一抖的,显然很受用。

    “雪绿你这做饭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不是你做的饭菜,我吃起来都不香。”

    佟雪绿笑道:“那温爷爷就多吃点,以后我放假都回来做给你吃。”

    听到这话,温老爷子比三伏天吃冰镇糖水还要舒坦:“你这孩子就是孝顺。”

    等温老爷子吃完,佟雪绿这才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温爷爷,高敏去世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归害死他的亲弟弟。”

    “砰”的一声。

    温老爷子吃惊得整个人一抖,手撞到桌子旁的碗,碗摔在地上碎成两瓣。

    佟雪绿之前还觉得高敏是满口喷粪,可这儿看到温老爷子的反应,她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温老爷子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面对着佟雪绿迫人的目光,他逃无可逃。

    最终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原本不想把这事情告诉你的,我担心你因此嫌弃归。”

    佟雪绿的手捏紧了:“温爷爷,事情到底是怎么样?请您如实告诉我。”

    温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起了当年的事情。

    原来在温归四岁那年,程秀云又怀孕,一次温归在客厅玩耍,不小心撞到从房间出来的程秀云,刚好那个地方有一滩水,程秀云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当场大出血。

    当时程秀云已经怀孕六个月,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男孩,程秀云因为这次小产吃不少苦,因此恨上温如归这个亲生儿子。

    “归那时候才几岁啊,更何况他又不是故意的,那女人却把所有责任都怪在他身上,还整天说他害死亲弟弟,你不知道当我们发现那孩子被虐待整整一年时,他都不说话。”

    “归那孩子以前性格很开朗乖巧的,后来变得胆小怕生,而且你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应你,常常一个人呆在房间一句话都不说就是一天,我当时还担心他这样子一辈子,后来他遇到了他的恩师焦所长,接触到物理后才慢慢好起来。”

    被虐待、还被指责害死了自己的弟弟,对一个才四五岁的孩子,这是多沉重的打击。

    佟雪绿手背的青筋暴露出来,眼睛憋得通红。

    她有点明白上辈子的温如归为什么走上绝路了,从温老爷子的描述中可以知道,小时候的温如归应该被虐待出了自闭症,说不定还有抑郁症之类的。

    这种性格虽然在接触物理后好起来,只怕没办法根治,一旦再次被触发相同的记忆痛苦,他很有可能再次病发。

    上辈子程秀云估计就是用这个再次逼迫温如归,使他一步步走上绝路。

    温老爷子抹了把老泪道:“我没告诉你就是担心你嫌弃归,雪绿,归是个苦命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嫌弃他。”

    佟雪绿眨了眨眼睛,把眼泪逼回去道:“温爷爷放心,我不的。”

    她怎么可能会因此嫌弃他,她只会更加心疼他。

    温老爷子欣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了,这事情你千万别跟归提起来,他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佟雪绿闻言又是一怔:“您是说归不记得撞倒程秀云的事情?”

    温老爷子点头:“他不记得这事情,也不记得有个亲弟弟的事情,我们从来不在他面前提起。”

    听到这话,佟雪绿心里更加难受了。

    从心学的角度来说,当一段经历过分痛苦时,人的大脑很有可能启动自我保护机制,从而把这段记忆封存起来。

    温如归不记得这个事情,不是因为太小忘记了,而是因为太痛苦而被封印住记忆。

    佟雪绿越想越难受,很想马上见到温归。

    于是她拿上军挎包,坐上去基地的汽车。

    **

    在汽车上,佟雪绿一想到温归那么小被虐待心里就难受。

    早知道那天她就应该扇程秀云几巴掌。

    一路颠簸来到基地,已经是四个钟头的事情。

    佟雪绿顾不得疲惫和晕眩感,急忙赶往基地。

    基地的门卫还记得她,看到她立即亮出一口白牙:“你是温研究员的对象,你是来找温研究员的?”

    佟雪绿点头:“我能进去吗?还是需要通知温同志过来接我?”

    门卫本想去打电话让温归出来接她,虽然是认识的,但基地不是寻常地方,不是工人员不能随便进去走动。

    但庄院长正好从外头回基地,听到佟雪绿是温归的未婚妻,赶紧让门卫不用打电话,他带她进去就好。

    佟雪绿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庄院长,连忙笑道:“谢谢庄院长,平时经常听如归提起您,听说您是个有魄力又体贴下属的领导,真是百闻不一见。”

    千穿万穿,马屁不错。

    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人抵得过彩虹屁的魅力。

    听到佟雪绿的话,庄院长脸上的皱纹都绷不住了:“你过奖,关心下属都是应该的。”

    佟雪绿趁机从各方位进行一通彩虹屁,把庄院长夸得恨不得当场认她做孙女。

    这儿,温如归的宿舍里。

    周焱和黄启民两人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黄启民:“我后背尾椎骨的地方有颗黑痣,这不奇怪,奇怪的是我儿子也有一颗黑痣,同个地方,模样也一模一样,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温如归还来不及回答,周焱就叫了起来:“不吧,我尾椎骨的地方也有一颗黑痣。”

    说着他站起来把裤子拉开,让黄启民看他的黑痣。

    温如归:“……”

    黄启民看连连称奇,也把裤子拉开给他看自己的黑痣。

    温如归:“…………”

    这就算,两人互相看完还觉得不够。

    周焱:“归,你帮我们看看,我们两人的黑痣位置是不是一样,谁的黑痣更大。”

    黄启民:“我听说果胎记长得位置一样,上辈子很有可能是亲人,要么就是一个族群出来的。”

    周焱:“真的吗?我们这么有缘分,说不定上辈子很有可能就是兄弟,归你快帮我们看看,看我们的位置是不是一样。”

    黄启民:“对啊,快帮我们看看。”

    说完两人趴在墙壁上,把裤子拉下来一点。

    温如归心中很是无语:“你们研究科学的,怎么还相信这种说法?”

    周焱:“信不信无所谓,主要是觉得有趣。”

    黄启民点头:“别磨蹭,快过来帮我们看看。”

    温如归没辙,只好站起来走过去,想看一眼就让他们赶紧滚回自己宿舍。

    谁知他刚走到两人身后,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佟雪绿推开门,看到的画面就是黄启民周焱两人半露股|沟趴在墙上,温如归站在他们身后。

    佟雪绿:“……”

    温如归:“……”

    黄启民:“……”

    周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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