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毁了?我知道你在恨我,恨我的虚伪,恨我对寇家不人道,可是,我面前哪有第二条道可以走?
鼻子一酸,翟忠石不由地滚落下几滴眼泪来。
世间的事往往如此,当你感到人事已经到了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刻,你或许会在哪一天的那一刻,从某一个拐角处突然发现它其实存在很多珍贵的闪光点,只不过原来都因为你所强调种种的客观原因而被你疏忽了;可是,当你有所觉悟,想着去珍惜它时,一切却都已经为时已晚。这时,无论你再做怎样的努力,它都只能在你内心的深处给你留下一个无可奈何花落去的遗憾,一切是那样的刻骨铭心,凄惨和凄美。
人,为什么不试着去珍惜今天的一切,而要待到伤感之时才一边挥泪一边后悔呢?
面对成天疯疯癫癫,嬉笑怒骂一刻不休的董芷兰,翟忠石似乎对人生有了更深的思考。
董芷兰真的疯了。
人们不相信,翟家这样一位好太太竟然会疯掉!
四合院东侧长工杂院内,休工回来的长工们吃饱喝足了,海阔天空瞎扯的话题,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这几天,他们自然把董芷兰作为了他们肆意谈论和**的对象。
“擦!看她那模样,要真能给我们每人都睡上一会……呵呵,那身段,那翘臀……擦,疯了也那样叫人看了就忘不掉。”
“怎么就疯了那?可惜啊!兴许是豆花那小妖精阴魂不散,缠上她了。”
“薛三那小子!喝!我一直就看他不是个好鸟。他在哪弄来一堆死人骨头,硬要冒充豆花,多恶心呐!叫我好几天做梦都怕再想豆花那妖精了,恶心死了。这小子,再怎么样也不能用这样缺德的手段讹诈人家么,我看他,就是一个十足的赖皮!”
“哈哈,瞧你这模样!还梦里想豆花呢?人家薛三那,早就在厨房里跟她搞上了。没了豆花那小妖精,薛三那小子难道不难受?我看呀,别说是提来一包裹死人骨头了,逼慌了,他什么事不敢干?”
“呵呵,想不到,这疯婆子也真够骚劲的,疯了,也脱得精光光的,白嫩嫩的……呵呵呵!哈哈哈!”
“是不是都疯啦?她疯了,你们也疯了?尽说些疯话,当心给忠石听了去……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种事放在心里想想不就得了,还说出来!你们说说,那天看了,谁没有那个痴想?呵呵。”
“听说,翟忠石早就把她锁进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地上洒些乱草,任她一个人成天在里边疯,不管不问了。”
“这家伙!我看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弄成现在这个样,还不全都是他造下的孽。他管她疯不疯,疯掉了一个还有一个么……”
“我看那,也是翟家的报应到了。寇家老头死了才几天呐?这不,那婆娘就疯了。寇家父女两个冤死鬼都找上门来啦!那个疯婆娘脱光衣服往外跑,你们说是为什么?听说那是豆花的鬼魂附体了,她来找薛三那小子的啦,不仅是男人难受,女的也同样难受么,哈哈哈……”
哈哈!哈哈,呵呵……
“嗨,我说,我们还是都留点口德吧,不要再拿死了的人说笑了。翟忠石这家伙明明理亏,还对人家那么横,一口咬死要跟人家要什么证据。死无对证么,能让死人开口说话?有几亩田地,有几个臭钱怎么着啦?就横啦,还不都是这个世道在撑着他们这些人!所以么,话又要说回来了,寇老头就是个大傻瓜,明知道忠石这家伙在县里有个当县长的舅老爷子,还跟他打人命官司,硬要把鸡蛋往石头上砸,输了怪谁呢?”
“呃咳!呃咳!”
不知是谁,提高嗓门这样干咳了两声。
瞬时,长工屋里鸦雀无声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朝门开处望过去,原来进来的是祈六。
祈六伸手朝门外的方向指了指,示意大家注意:门外边有个黑影。
姚小红见祈六从账房出来,她便借着长工屋里透出的光亮,悄悄溜回了西侧的石榴院。
原来,老丁头走后,翟忠石就把祈六安排做了翟家的兼职管家。
白天,祈六跟往常一样随大伙一道下地干活;晚上,当同屋其他的长工们瞎扯的时候,他就去记账室翻一翻账本,记一记流水账。
祈六进门后,见大家都一声不响默不作声了,紧接着又“呃咳、呃咳”干咳了几声,然后蹑手蹑脚来到门后,霍地一下拉开了那扇门。探头出去四处张望了一回,发现黑影不见了,他方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一个个都哑了?说话啊,啊?”祈六故意带了点官腔跟他的同伙们说道,“真没一点出息,刚才的那个劲为什么都熄火了,一个个胆子都这么小,还想睡人家婆娘呢,啊,呵呵呵!”
“哈哈哈!”
“嗨嗨嗨!”
“我在记账室那边都能听个八、九不离十,是不是看了赤身裸体的董芷兰,一个个都逼不住了?你们知道不,刚才门外是谁在偷听?她啦!”祈六把两个手指头伸得高高的。意思是“小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