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又哭又笑的,活脱脱的就是个傻子,今天平静下来了。干净的一张脸上面容平和,她也学着顾景淮狼吞虎咽,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又眨,俨然又是一种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顾景淮大口的咀嚼着,心里面的一个疑影却越来越重了。
终于,他将筷子放在了餐盘之上,朝着那傻子招了招手:“你,给我过来!”
沈十七端着碗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嘴巴里还塞着东西没有咽下。
"把碗放下,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她将手上的碗放在了顾景淮的筷子旁边,跟着顾景淮走了出去。
顾景淮牵着她的手,一直来到了军营的后面,是一处荒草掩住的土坡。
土坡上面有一个蛇洞,他曾见过一条青色的蛇钻进去。
顾景淮指着那个黑色的洞面,对沈十七命令道:"把手伸进去!"
沈十七一只手还攥住他的衣袖,脸仰起来看他:"里面有什么?"
"有好东西,你把手伸进去就知道了!"
沈十七真的蹲下了身子,撅起屁股,把手伸了进去。
洞口的枯草扎的她的手有些疼,她接着往里面探,越往里泥土就越潮湿,她眉头揪起,最后摸到了一条滑不溜秋的东西。
"啊!"
她尖叫了一声,立马把手缩了回来,脸上立马就挂满了泪水。
“你骗人......里面没有好东西......那是蛇!”
顾景淮拿起她的手一看,就看到右手的虎口处有两个牙印,正往外冒着血泡泡。
沈十七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掉,嘴里泣不成声。
顾景淮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来,插进蛇洞里捅了两下,挑出来了一条死蛇。
“行了,蛇死了,别哭了!!”
傻子觉得蛇死了还不足以解她的心头之狠,又龇牙咧嘴的朝着死蛇身上使劲的踩了两脚。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的心头之恨。
顾景淮觉得自己多心了,这的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根本不用自己多费心思的。
“行了,别玩了,回去了!”
傻子被蛇咬了,叫了军中的太医看了看,蛇是没有毒的,只是擦了擦血,连药都不用开。
顾景淮让人给她随便包了包,随后又领着几个人下山去了。
幕城的城墙干干净净,无人把守,厚重的城门依旧还趴在地上,墙上是干涸的血液。
沈十七偷偷溜下了山。
士兵见她是将军的女人,所以没有拦她。
她呼吸无比的急促,心脏像是打鼓一般的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沿着街道往自己的家的方向跑去。
秋日的风吹动人的额角,迎面扑来的满是荒凉。
昔日幕城首富之家的沈府,成了断壁残垣,院中的石柱还矗立着,像是一座座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