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旁边风洛和长欢也在吃着东西,两个人一个是沉默不语,一个是压根不知道怎么说话,所以一时间,这屋子里面竟静谧无声。
吃完早餐以后,风洛要亲自地给牢里的那位送饭去,金元宝退出了房间,让夏初一好好地休息。
长欢一如既往地寸步不离,幸而这城主府的客房要比葛家庄的好上太多,里面还有一张软榻,只需要将小茶几搬开便可以再歇息一个人。
夏初一替他拾掇好一切,将他按在榻上睡好,替他掖好了被子,这才打了个呵欠,拖着身子躺在了榻上。
牢房之中,风洛刚刚走到那个特制的牢笼旁边,就见门口杂乱地堆着几榻被褥,以及一些破碎的碗碟瓷片。
抬头一看,就见那小小的人影,蜷缩在那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唇色乌青,却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风洛摇了摇头。
真倔。
没人的时候吃点东西盖一下被子又不会死,可是照她这样不吃东西不保暖,迟早得出事。
他这回倒是没进牢房,只在门外将那托盘往地上一放,淡淡地道:“不想吃就放在这里别动,过半个时辰狱卒就会端出去喂狗。”
说着再没看牢笼里的那人一眼,转身就走。
倒是铃铛看见他要走了,立马着急地站起身子来,有些生气地道:“你侮辱我1
风洛头也没回,眉梢却忍不住轻轻挑起:“我从不侮辱人,除非有人自取其辱。”
“你……好,你走,走得远远的就好,还来看我干什么,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唉唉唉,你还真走啊?喂,臭男人,你回来……”
铃铛这才刚刚开骂呢,就见人已经消失在尽头、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她顿时气得直跺脚,手里拿着两根干稻草,绞来绞去打了好几个死结。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肚子里面咕咕叫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什么催魂曲,逼迫着她将手伸向那盘饭菜之中。
“不行!绝对不能接受他的好,以后可就还不清了……”铃铛喃喃自语两句,而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冲着那些狱卒大喊大叫道,“拿走!将这些东西通通拿走1
那些狱卒有些同情地看了她一眼,便立马各忙各的,再也不管她了。
她从早闹到晚,有人也闹,无人也闹,众人也就只把她当成一个疯子罢了。
她有些无力地顺着墙壁软下身子来,第一回才算是感受到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阿嬷,我错了,我再也不乱跑了……”
……
沧、流两州在闹鬼事件进行了近半个月之后,终于开始有人拾起这个烂摊子,开始大刀阔斧地调查起来。
找尸孩赠汤药、驱病疫……
满城的士兵满城跑,尤其是城郊的小树林、天然的溶洞等地方,都是重点的排查对象,密集的搜索就好像是扫荡似的,真真的连只小鸟也不放过的那种了。
而在人口密集的地方,百姓们一个一个地排着队,每人领一碗汤药,不管有没有疫病,先防治了再说。
总之,有备无患,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性扼杀在摇篮之中。
好多从沧州临时调过来帮忙、并没有和她接触过的影子们,以及那些林晟钦军中的将士们,这会儿都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个女御史,好像还不错!
夏初一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伸着懒腰起了榻,由衷地感慨道,睡眠果然是治疗焦虑的最好良药。
她现在只觉得精神抖擞,随时可以和任何人大战三百回合不会嫌累的那种。
“也不知道外面大家忙成什么一样了。”
她将就铜盆里的冷水扑腾了一下脸,用毛巾随便一擦就准备出门去。结果一偏头就对上一双烟灰色的眸子,差点吓了她一跳。
“怎么多睡会儿?”她伸手将他那有些卷的头发替他梳理了一下,又用帕子替他擦了擦脸,见他变满成一幅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样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长欢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夏初一见此伸手碰了一下他的鼻子,忍不住笑了笑:“我醒了你就醒,你这什么怪脾气。”
长欢没说话,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她,那眼中那漂亮的色彩似乎在流转着,神采奕奕。
“饿了吧?走,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夏初一伸手拉过他的手,拉着就走了出去。
那神色在低眸的一瞬间,陡然转换了模样,像是在陷入了什么难解的谜题,莫名地有些困扰起来。
她现在的感官感觉比以前强了许多,就算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她也能够听得一清二楚。
可是偏偏,在长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到底是她对他没有设防之心,还是因为他的实力远远还不是自己看到的这样,还应该更强?
这些事情她也不想多想,尤其是走到客厅的时候,就见金元宝已经让人做好了满桌的饭菜,那香味飘了好远,她就更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拉着长欢一个箭步率先坐在了椅子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就那么半趴在桌子上,看着那些弄得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流口水。
金元宝见此,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哪里还有半点御史的样子?”
夏初一抬头扫了屋中众人一眼,元宝,几个影子,还有风洛,长欢,她顿时忍不住嘟着嘴道:“又没有外人,装样子多累埃”
说着她干脆不等众人落座了,直接伸手抓住了一只烤得焦黄里嫩的烤鸡鸡腿,就往长欢嘴里一塞。
长欢立马开始埋头大口吃起东西来,她则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将那罪恶之手再一次伸向了盘子里。
金元宝和几个影子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我们还是在醉仙楼另外叫一桌饭菜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