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吃饭了。
展昭问趴在石头背上犯困的小四子饿不饿,小四子立马觉都醒了,饿死了!
可众人再想找白玉堂——踪迹不见。
展昭着急忙慌一路找,刚才拆机关的时候白玉堂也不知道是过分专注还是有什么心事,总之觉得他很严肃。
“白玉堂呢?”展昭问正准备去赵普他们那里蹭饭的紫影和赭影。
两人都摇头。
“哈嗯~”小四子仰脸打了个哈欠,“白白肯定洗澡去了哦!”
众人愣了愣,低头闻自己……衣服上有一股子下水道的霉味。立马觉得吃饭都倒胃口,各自回屋洗澡换衣服去。
展昭走回房间,推开门果然就见屏风后面烛火亮着,但是没有水声。
探头望屏风后面望了望,展昭眯起眼睛——耗子出水图!
白玉堂正靠在浴桶里发呆,脸上神情像是有什么很费解。展昭玩闹的心思上来了,趁白玉堂不注意到了他身后,伸手轻轻一搭他肩膀,“美人,劫个色!”
白玉堂回过神来无奈地笑了笑,仰起脸看展昭,“你想怎么个劫法?”
展昭伸手抓了一把他乌黑的湿发,“有的是法子!”
白玉堂伸手,拉住他衣领子将整只猫都拽进了水里。
展昭一下水,惊得差点蹦起来,“好烫,你退皮呐?放凉水了没?!”
白玉堂看了看他,无所谓地一耸肩,“我本来就练得纯寒内劲,热啊?我冻住它!”
“唉,你别乱来啊,我伤风刚好!”展昭湿漉漉的衣裳剥了,舒舒服服地浸入热水里头,“呼……泡一泡就是舒服。”
白玉堂靠近过来,“累不累?”
“嗯……习惯了,这还算好的。”展昭捏捏腿,“我还试过一天把开封都溜个遍呢。”
白玉堂看他,“那么辛苦啊。”说着,笑问,“有没有想过……”
展昭伸手捏住白玉堂好看的鼻子,“想过什么?”
白玉堂知道劝展昭丢下开封府众人跟自己离开,有些难为他,于是索性摇头作罢。
“倒是你。”展昭好奇问,“怎么心不在焉的?”
“哦……有些事情觉得很奇怪,不过我还不确定。”白玉堂伸手拿袍子,“饿不饿,赶紧去吃个饭。”
“不确定什么?”展昭却抓住他不放,“说来听听。”
白玉堂回头,“说不清楚。”
“不说怎么清楚!”
“不行。”
“行的!”
门外,洗完了澡想来找展昭白玉堂一起去太白居的紫影赭影一听里头什么“行,不行”的,嘴角抽了抽,抱住小四子,捂着耳朵把人带走了。心里还佩服呢,真不愧是大侠啊!这会儿还有雅兴呢,精力太充沛,都不知道累啊。
屋子里,展昭白玉堂折腾了满屋子水,最后白玉堂拧不过那猫,只得回答他,“天底下能在短时间内作出那么多机关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
“谁啊?”
“五姨。”
展昭泄气,伸手拿衣服,“你敷衍我啊。”
“我说真的!”白玉堂认真说,“这些机关我都认识,五姨之前教过我,除了她,我不觉得天底下有什么人会。”
“可是五姨不是过世了么?”展昭穿了里衣伸手擦头发,“说起来,当年五姨原本是有个儿子,后来走散了还是死了,对不对?所以他才会那么疼你。”
“嗯……”白玉堂轻轻点了点头,穿好衣服,“她说过当年还有其他的姐妹,我一直没打听过这方面的消息。”
展昭想了良久,“真的一模一样的机关?”
白玉堂点头,“天下机关千千万,虽然已经有人详细分类,一样的机关一样的做法,但不同的人却能做出不同的效果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拆机关的时候,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你会不会太累了最近?”展昭抓白玉堂过来给他梳头发。
“你这猫真怪。”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别的猫都喜欢叫人梳毛,你就喜欢梳别人的头发。”
“什么别人,你是内人,眷属……”展昭嘴上便宜没占完,白玉堂抓着他衣领子往下拉,按在桌上,“你也就耍耍嘴皮子。”
“不舍得跟你动真格么!”展昭回了一句,忽然觉得语气有些奇怪。
白玉堂也是一脸不解地看展昭,最后伸手摸了抹他的嘴,“猫儿……张嘴。”
“干嘛?”
“嘴上有油,我看看舌头滑不滑。”
展昭明白白玉堂说他油嘴滑舌,他长那么大可是头一回被人说油嘴滑舌,觉得挺有意思。
白玉堂见展昭虽然嘴上说累,但是脸上并无疲倦之色,还是笑得开心。莫名想起了刚刚认识展昭的时候,相比起那时候的笑容,展昭的笑容一直都在,虽然烦心事不断,也危险重重,但展昭却是的确每一天都开开心心的,这也算自己的功劳?!
“喂。”展昭帮白玉堂梳好了头发,伸手戳他腮帮子,“想什么呢?那么得意。”
白玉堂一笑,站起来觉得全身清爽,伸手一拉展昭的手腕,“走,吃饭去,吃饱了再想主意。”
两人出了开封赶到太白居,公孙他们都吃完了。
赵普对白玉堂和展昭示意——说来话长,明早,再不睡一会儿天都亮了,明天还很多事情做!
展昭和白玉堂内力深厚,也不在意,但公孙累不起,赵普要心疼死的,于是只好等明早。
赵普他们先回去,留下展昭和白玉堂吃东西,边吹夜风。
展昭吃了两筷子菜,见白玉堂端着酒杯发呆,有些来气。
“你是神仙啊!”展昭抢了他的饭碗往里头堆了一大堆菜,“乖乖吃饭!”
白玉堂揉了揉眉心,伸手接饭碗。
但拿了碗,展昭却不撒手了,白玉堂好笑,“猫儿,要喂我吃?”
他调侃一声,展昭却没回答。白玉堂才发现展昭正在看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白玉堂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条弄堂里,巷子口的地方隐藏着一个人。若不是展昭眼尖,根本没法发现。
而展昭之所以会注意到,白玉堂也能理解——因为那一双绿莹莹的双眼,太过惹人注目了!
“是刚才那个……”
展昭忽然眯起眼睛,伸手轻轻去拉白玉堂,“玉堂,她是个女的啊!”
白玉堂自认眼力不差,但离开那么远,而且那人特意隐藏在黑暗之中,他是怎么都没看出来是个女人。但展昭自从眼睛变色之后目力增强不少,应该不会看错。
两人正想起身,那人影又一晃,不见了。
“她刚才是在看上,没错?”展昭托着下巴出神,见白玉堂要去追,拿着筷子敲他眼前的碗,“耗子,别想逃,饭吃光再跳窗!”
白玉堂一脸无力。
“追不上的,乖乖吃饭。”展昭继续往白玉堂的碗里添菜。
白玉堂想伸手喝口酒,展昭瞪他,“吃完饭再喝酒!”
白玉堂一脸佩服地看展昭,“猫儿,我这碗饭吃了很久了,你一直往里添,我要吃到什么时候?”
展昭挑眉,“你试试看咯。”
白玉堂抚着额头反省自己为什么被这猫治得服帖至此,烫烫锦毛鼠白玉堂,这是怎么了?!
“再吃个葱爆蛋!”展昭戳了个鸡蛋送到白玉堂碗里。
白玉堂抱着被撑死的决心夹起那个葱爆蛋,就听展昭边嚼个四喜丸子边自言自语,“那个女的长得还不错哦,怎么就有那么一双怪里怪气的眼睛呢?”
“多大年纪?”白玉堂问,“在下水道看到的时候,觉个子还挺高的。”
“从上往下估不出身高,说不定未必是一个人。岁数么,三十多,挺漂亮。哦!”说着,展昭伸手指了指两边颧骨,“这里有两颗泪痣,不大但是好明显……”
话没说完,就听“嗒”一声,原本白玉堂夹到嘴边正犹豫要不要吃的那颗葱爆蛋落到了桌子上。
“玉堂?”展昭纳闷,“你怎么了?”
“两边……两颗泪痣?”
“嗯。”展昭点头,见白玉堂脸色发白还带着惊讶,“你的样子像是见鬼了。”
白玉堂抬起头,皱着眉头直视展昭的双眼。
展昭何等聪明,“你真的见鬼啊?五姨也有泪痣?”
“她只有左边脸有。”白玉堂低声道。
“哦……”展昭拍拍胸口,“可能是巧合。”
白玉堂摸了摸脸,“我小时候最爱干的就是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另一边也画上一颗。”
展昭张嘴惊讶状。
“她下葬的时候我也给她点了一颗。”
展昭沉默半晌,“那个……大眼睛双眼皮?”
白玉堂点头。
“人有相似啊……鼻子不是特别高?”
白玉堂接着点头。
“大多人都长这样,嘴巴是薄的,下巴尖尖的?”
白玉堂一直点头。
展昭伸手摸脖子,“不是那么瘆人?!“
白玉堂想了良久,最终还是摇头,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的,五姨的确死了,我们几兄弟亲手葬的她,不可能有错。”
“我也应该没看错。”展昭想了想,神色也微微严肃了些,“唯一的解释就是,要不然单纯的人有相似,要不然……有人在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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