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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煮面加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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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昕追上白玉堂后,问出心中疑惑。

    白玉堂皱眉,赵祯让他说的那句话,有些说不出口,特别是那猫还在不远处听着。

    展昭躲在屋顶上还有些郁闷,落歆夫人真跟赵祯说的一样一样的啊,果然她对白玉堂还是很特别的么……越想越不顺气,这招蜂引蝶的耗子!

    白玉堂见落歆夫人问得紧,只说了一句,“我是为了展昭。”

    “腾”一声,展昭明明在暗中听的,脸却通红,赶紧伸手捂住——热呀,最近早春都那么热啊!热死了!

    落昕愣在原地良久,问,“为了展昭而救我?展昭是公门中人,他为什么要救我?”

    白玉堂无所谓地回了一句,“让你走就走吧。”说完,又要走。

    落昕又追上两步,“你救了我出来,赵祯会为难你的。”

    展昭托着下巴在一旁降温,另外还有些别扭,哎呀,落歆夫人平日的霸气不见了啊,完全一副小女儿情态,啧啧。

    白玉堂那样子像是要借由轻功赶紧离开了,落歆夫人最后拉住他,道,“我不能欠你两个人情,你说吧,我能帮你做什么?只好我力所能及的都能做,我落昕不是欠人命还恬不知耻不知回报的人!”

    白玉堂皱了皱眉,回头看她,“我不相信你。”

    落昕脸色微微一白,似乎很生气。

    展昭摇头叹气,心说——赵普某些方面和赵祯的反差还真是很大啊!特别是对人……赵普善于让人信任他,但是免不了被人暗算。而赵祯则是善于利用别人,果然他更适合做皇帝。

    “对,我的确是用假身份在蒙骗赵祯,但那是因为有恩怨,我干嘛要骗你!”落昕皱眉。

    白玉堂看了她一会儿,问,“你觉得包大人人怎么样?”

    “呃……”落昕不明白白玉堂为什么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想了想,点头,“包大人是难得的好官。”

    “那你们绑架他儿子做什么?”白玉堂反问,眼中淡淡厌恶。

    落昕一愣,“什么?”

    “庞煜和包延被绑架了。”白玉堂冷声说,“薛益灵原本也被一起绑架,后来被装在棺材里送了回来,条件就是让包大人查五坟**的旧案。”

    “亏得展昭还为你不平,觉得你虽然有错但当年受的冤屈太深,赵祯有意将真相掩盖有违公正,你不知道包大人带他如子,包延就如同他兄弟一般,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别说天下人不答应,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你既然能回去了,就让他们放了包延吧。”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落昕一把拉住他,“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了,那我回不去了!”

    白玉堂微微皱眉,不解。

    这时候,展昭就听到落歆阁里大乱了起来,估计南宫纪已经按照赵祯吩咐的,等待半柱香的时间,装作发现落昕失踪的样子,造出声势。

    “他们发现了!”落昕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闪耀的落歆阁,伸手一把拉起白玉堂,“跟我来!”

    白玉堂跟着落昕往前跑,拐弯的时候对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心中了然,追了过去。

    刚追出几步,南宫纪就带着四个影卫过来了,他们各个黑巾蒙面,夜行打扮,打算等到荒郊附近,假扮成袭击落昕的人。

    刚想跟上,展昭却是轻轻摆了摆手,“看来……不用了!”

    南宫等人都一皱眉,同时,就见不远处,有几个黑影从巷子里掠过,追着白玉堂和落昕而去了。

    展昭冷笑一声,“看来,真的已经从棋子,变成了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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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双管齐下】-------------------

    落昕拉着白玉堂跑到近郊的一片林子里,边说,“他们会追杀我的,这里是我们联络街头的地方。”

    “他们是谁?”白玉堂不解。

    落昕走到了一棵树边,指了指杆上上的一个地方,让白玉堂看。

    白玉堂借着月色仔细一看,就见树杆上刻着一个图案,看起来就像是一片四叶草一样。

    白玉堂皱眉,“这是什么?”

    “他们的标志。”落昕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我的功夫也是他们教我的。”

    白玉堂在她身边坐了,感觉远处有人隐藏,屏息凝神似乎不敢靠近,大概是顾及自己的存在。

    “他们来了。”白玉堂低声提醒。

    “我知道他们回来。”落昕看了看他,苦笑,“但他们不敢出来的。”

    白玉堂有些不解。“为什么?”

    “你在啊,我带你出现,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落昕低声说,“他们很谨慎,你、展昭、赵普……这样的人,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另一方面,他们更害怕包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抓包延,这和他们事先说的不一样。”

    白玉堂微微点了点头,问,“你是当年的如月公主?”

    落昕愣了愣,转眼看白玉堂,歪过头仔细看,良久才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坏?”

    白玉堂听后似乎觉得这说法奇怪,回答,“没想过。”

    落昕笑了笑,“原来对于不重要的人,你连好坏都不会去考虑。”

    白玉堂没做声,不想解释什么,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他更关注重点,“那些是什么人?”

    “你可以要求我做两件事。”落昕转回头,很认真地说,“算我把欠你的两次救命之恩还给你,这样咱们就互不相欠了。”

    白玉堂听后微微皱眉,随后有些困惑地叹了口气,“也许你该跟展昭谈谈,他可能会更有耐心地解决你的问题。”

    落昕微愣,“展昭?”

    “这样吧。”白玉堂站了起来,“让那些人出来,我解决了他们,然后带你回开封府,你跟包大人和展昭一起解决问题。”

    “我可没答应去见他们。”落昕为难。

    “我有两次提要求的机会,你刚才说的。”白玉堂淡淡道。

    “呵。”落昕苦笑了起来,“果然想象和现实不一样……我原本以为你是个温柔的人。”

    “温柔耐心这种东西,只属于展昭而已,我身上没有。”白玉堂看了看四周,走到中间冷声说,“都出来,省得我费工夫。”

    落昕静静坐在一旁,“温柔只属于展昭……”这样的话,好像可以从两个方面去理解啊……是不小心将真心话说出来了,还是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呢?

    白玉堂的一声中带着内力,远处,展昭和南宫纪等都听到了,南宫皱眉,示意身后几个影卫小心一点,以免被内力所震伤。

    展昭则是一挑眉——白玉堂看来是已经失去耐心了,这一声是带着威慑在里面的,意思就是让对方别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面,要不然赶紧出来,要不然就滚吧。

    良久,就听到有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道,“我等于与割下素无瓜葛,若是将落昕交出,我等愿将包延奉还。”

    落昕有些紧张地抬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听到这里,却是挑起嘴角笑了,“这么说起来,还真是不能让你们走了。”

    说着,只见他一抬手。

    落昕仰起脸,就看到一枚光亮从白玉堂的衣袖之中射出,升上了天空,一声刺耳的长啸声后,“嘭”一声炸开,光华四射,在这开封的夜幕中,分外夺目。

    展昭看到这枚信号弹,对着南宫纪一招手,“抓个活的,一个都别放过!”

    南宫纪带着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影卫,各个武功高强,准备跃入林中寻找黑衣人活捉。

    白玉堂站在落昕身边,问,“刚刚说话那个是不是带头的?有什么特征?”

    “他姓穆,大家都叫他穆老三,快六十岁了,右边的眼睛外角有条刀疤,由太阳穴一直延伸到右脸颊。”

    “够清楚了。”白玉堂抬头朗声道,“其他的别管,抓那个右脸有疤的老头。”

    话音一落,展昭对急着要进入树林的南宫纪一摆手,示意他先别动,等一等。

    众影卫都不明白展昭什么意思,但是也都停住了,只见数个黑影闪过,都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落昕嚯地站了起来,看白玉堂,“真聪明。”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跟那猫待在一起久了,谁都会变聪明。”

    南宫纪等也立刻领会了精神,如果说黑衣人分散着,很难抓,但是都向同一个方向聚拢,围起来就好抓了。白玉堂果真不是泛泛之辈,可展昭竟然能在第一时间领会他的意思,该说他俩心有灵犀呢?还是该说他俩根本就是绝配。不用问,那个右脸颊有疤痕的老头铁定是个头目,而众多黑衣人原本已经散开了,是要回去保护他的。

    等那些黑衣人都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扎堆在一起,被南宫纪和展昭等一众影卫包围了起来。

    众人一眼瞅见了被围在中间的那个老头。

    展昭微微一转手中巨阙,“请诸位到开封府走一趟吧,有好酒招待。”

    众黑衣人抽出兵刃,一人护着中间老头,“三爷先撤。”

    老头纵身一跃逃走。

    南宫纪等影卫去追,被那些黑衣人阻止,双方交手。

    展昭直到众人打起混仗,才跃去追赶,一个黑衣人想阻拦,但展昭在他眼前一闪就没影了。

    落昕就见白玉堂若等闲地站在原地,便问,“不去帮忙么?他很狡猾的。”

    白玉堂淡淡摇头,“展昭能解决,他解决不了的,我去也帮不上忙。”

    落昕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羡慕地看他,“你俩是青梅竹马么?很熟的感觉。”

    白玉堂微微一愣,“我认识他的确很久了,三四年吧。”

    “呵。”落昕笑了,原来才三四年啊,感情这种东西,真奇妙啊,果然不是容易捉摸透的。

    白玉堂看了看罗欣,有些不明白在她眼里为什么所有事情都那么复杂,“感情有什么需要琢磨的么,你自己体会不到么?”

    落昕微微一愣。

    “你并不了解当年的事情,不过你最多有权利恨一恨赵祯的爹。”白玉堂沉下脸道,“但你没权利恨赵祯,更没资格要他们给你娘偿命。”

    “那我恨……”

    “你恨算什么?”白玉堂打断她,“你恨只代表你不幸,不表示你可以害无辜的人。”

    落昕听到这里,忽然胸前起伏,眼圈就红了。

    白玉堂见她要哭,瞬间感觉烦躁,果然女人不可理喻,说句实话有什么好哭的?还是那猫比较好交流。

    南宫纪等将一众黑衣人都制服了点住穴道,正想回头去帮展昭,却见空中人影一动……

    “嘭”一声,那个脸上有疤的老头已经被点住了穴道丢在他们脚边。

    展昭落到他身边,微微一笑,蹲下拍拍他脸,“唉,老头,你有两条路走。”

    穆老三皱眉看着展昭,万万没想到会这样中了埋伏,展昭和白玉堂果然厉害。

    展昭伸出两根手指,“一,让影卫门给你用最残酷的刑罚,玩爽了你还没死呢,总之想尽办法让你开口说出包延和庞煜在哪儿。二,把你们挂在开封府门口,让你的人带着包延和庞煜来交换。”

    “呵呵。”老头笑了起来,“南侠展昭,并不如传闻中的那般光明正大。”

    展昭笑得更开心了,“现在是晚上,黑灯瞎火的,你倒是找个光明正大给我看看。”

    南宫纪和众影卫都想笑,展昭可谓伶牙俐齿。

    直起腰来,展昭就见白玉堂带着落昕过来了,赶紧跟南宫纪使眼色,示意快跑,还没试探出来呢。

    却见白玉堂一摆手,“你问她什么她就会说什么的,带她回去见包大人吧。”

    展昭狐疑地看白玉堂,心中有些小郁闷,白玉堂不知道做什么了,落昕那么听话啊?

    落歆夫人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穆老三,冷声问,“为何弃了我?”

    “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穆老三冷眼看她,“若不是你优柔寡断,何至于行踪败露。“

    落昕咬牙,点头,“我现在懂了,有权势的男人,都没有心。”

    “你娘可不懂……”穆老三话出口,展昭一拂袖赏了他一巴掌,“骂人不准骂人家娘,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啊,老不休。”

    落昕心中微动,又是一阵酸涩之感,说不出的感觉,展昭和白玉堂两人,真叫人难以捉摸。

    南宫纪将人押往开封府,落昕也跟在后面。

    展昭凑过去低声问白玉堂,“唉,你用什么法子让她配合的?”

    白玉堂想了想,“没干什么,她自己肯说的。”

    展昭斜着眼睛,示意完全不相信!

    白玉堂无奈地耸耸肩,表示——真的!

    “没做什么牺牲吧?”展昭拍着白玉堂的肩膀问。

    “我只在跟你交流的时候会吃亏。”白玉堂淡淡道。

    展昭尴尬,“别讲得我好想总是欺负你似的,有时候我也是吃亏的。”

    “什么时候?”白玉堂笑得好看。

    “嗯……”展昭仰起脸,认真想上一次被白玉堂口头上占便宜是什么时候来着?

    落昕走在前面,低着头听两人说话,忽然觉得好笑,白玉堂说得一点都不错——温柔、耐心……所有这些,都只属于展昭。

    ……

    黑暗的房间里,只有墙角两支蜡烛射出微弱的光。

    庞煜和包延被背靠背地困在一起,坐在空空荡荡的石室正中央。

    “嘶。”庞煜又动了两下。

    包延叹气,“别动了你,捆得好紧啊。

    “啧。”庞煜小声道,“我腕子上挂着把小刀片呢,在玉坠里面,我拿不着,你来!”

    包延不解,问他,“你怎么会带这种东西在身上?”

    庞煜咧了咧嘴,“还不都怪你们开封府的人,我发现自从跟你们扯上关系后就很容易被绑架,还有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总之有备无患么!”

    包延望了望天,伸手去摸庞煜的手腕子。

    “哎呀。”

    “嘘!”包延有些无奈地回头看一惊一乍的庞煜,“你又怎么啦!”

    “你别摸那么小力气好不好?痒痒!”

    “真多事。”包延又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是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刀片,原来是一块比较薄的玉佩,手指用力轻轻一掰,壳子掉了,里头是锋利的玉片。

    “真是好东西啊。”包延轻轻松松地割开了绳子。

    庞煜挣脱出来,将他身上的绳子也弄掉,伸手摸索了一阵,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来。

    包延惊讶,“哎呀,好厉害!这个要不少钱吧?有机会我也弄一个去。”

    庞煜撇嘴,“老子有的是钱!”

    包延瞪他,“贪官!”

    庞煜望天,“都什么时候了,你一身正气怎么不让神仙来救你!”

    包延撇撇嘴,庞煜一拉他,“一会儿要是不幸碰上什么人,我跟人家打起来了,你先走知道么?回去告诉展大哥他们,让他们来救我。”

    包延微微皱眉,扒着他胳膊,“我怎么能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我挡着你先走好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庞煜望天,“你能挡住谁?公孙先生?还是小四子?”

    包延拉下脸,“庞煜,我跟你说,士可杀不可辱。”

    “嘘!”庞煜狠狠瞪他,“你就不能少说一句,你怎么跟你爹那么像呢!看到姓庞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

    包延抿着嘴,无声地骂了一句,“以后再跟你算账。”

    斗完嘴,两人小心地贴着墙出了房门,就见外头是一条黑色的长长通道。

    庞煜和包延对视了一眼——原来他们被关在下水道里头。两人接着往前走,有些为难,这里没有剪子和石头,怎么找出去的井口呢?

    想到这里,庞煜忽然撩起衣摆扯裤腰带,对着墙角尿尿。

    “你……”包延气急,“狗啊你!”

    “我呸!”庞煜皱眉,“我这是加强气味!你当咱们的爹傻的啊?肯定派人来找,整个开封府,能找到咱们的不超过两个!”

    包延一来精神,“展大哥和白大哥?!”

    “错!”庞煜给了他一个白眼,“剪子和石头!”

    包延继续扁嘴。

    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前边有人声传来,似乎是有人说话。

    两人惊得一蹦,贴着墙屏息。

    仔细一听,似乎是有很多人在说话,整齐划一,像是集体宣誓什么的。

    庞煜和包延对视了一眼,包延对着庞煜猛打手势。

    包延继续望天,凑过去,对他指指耳朵。

    包延要凑上去说,伸手本能地一扒他脖子,惊得庞煜赶紧捂住脖子,张嘴,“别动手动脚的!”

    包延一把扭住他耳朵,庞煜捂住嘴才没叫出来,就听包延在他耳边说,“这是宫中官话!”

    庞煜不学无术,自然听不懂什么官话不官话的,不解地看包延。

    包延低声说,“每个朝代,宫中都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官话,还有一套文字,用于记录重要之事,是市井民众所听不懂的。这样可以方便说和记录一些秘密!”

    庞煜明白了,就问,“那他们说的是什么?”

    包延小声说,“是唐朝的官话,我跟我爹学过!”

    庞煜一挑眉,果然状元生的就是状元,他爹生下来他这个草包啊!想罢,低声问,“那你能听懂?说的什么?”

    包延认真听了一下,睁大了眼睛看庞煜,“反反复复念一句话‘誓灭赵宋、复兴大唐!”

    庞煜张大了嘴,“反贼啊!”

    包延点头啊点头,对他做了个逃跑的手势,示意——赶紧走。

    庞煜点头。

    正在两人想趁着众人群情激奋的时候悄悄溜走时,忽然……包延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自己的脚背。他低头一看,就见一直胖乎乎的灰色小耗子正趴在他的脚背上,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看着他……

    “老鼠啊!”

    庞煜刚刚踏出一只脚,赞叹自己落地之轻巧绝对不会被人发现时,就听到身旁包延惨绝人寰一声大吼。

    庞煜只感觉脑袋和耳朵一起嗡嗡响,拼命克制一拳打死包延的冲动。

    偏偏这下水道还拢音,包延这一嗓子,别说一旁的石室里头了,连地面上的人估计都听到了。

    屋中众人刷地回头看,就见庞煜尴尬地站在门口,身上趴着包延,正拼命踢腿,意图甩到脚背上死死抱住不放的一只胖耗子。

    两厢对视沉默了片刻,庞煜一把拽住包延,大喊衣裳,“快跑!”

    于是,两人发足狂奔,包延被老鼠惊了,跑得出奇的快。

    屋中众人也反应过来,猛追出去。

    地面之上,跟着石头和剪子追到某处的赵普和公孙停下脚步,就看到趴在地上听声辨位的紫影和赭影蹦了起来,揉着耳朵异口同声,“元帅!”

    赵普点头,一旁公孙捂着耳朵,“我也听到了,包延那一声‘老鼠’和庞煜那一声‘快跑’听着都挺精神的,应该目前还是活蹦乱跳状态!”

    “可是不知道入口在哪儿。”赭影四处找有没有井口。

    “不用找了,这儿就有。”赵普抬手,对屋顶上青影一招,青影从背上解下新亭侯扔了下去。

    赵普接住刀在空中轮了一圈,半空中寒光一闪,赵普一刀灌注内力猛然扎向地面,“轰”一声,地上出现了一个大洞。

    赵普带着紫影和赭影一跃而入,公孙站在上边对着洞里张望,边看一旁的石头和剪子,撇撇嘴,“耍什么帅啊,你俩也能挖洞,对不!”

    剪子甩甩短尾巴,石头凑上去将脑袋埋进剪子的背毛内,皱着鼻子蹭来蹭去——有一股尿骚味哦!庞煜那个小流氓,最嫑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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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真相】-------------------

    包延和庞煜发足狂奔,跑了一阵子就听到后头“轰”一身大响。

    庞煜一蹦三尺高,“哎呀,完蛋了,那帮叛臣有雷火弹,要炸死我们了!”

    “不会吧!”包延边跑边喘气,已经有些跑不动了,“雷火弹……怎么没火光。”

    庞煜见他喘了,知道他是书生体力不支,这辈子估计也没这么跑过,就伸手一把拉住他手。

    “我可能跑不动了,你先走!”包延见庞煜要被自己扯后腿了,赶紧撵他走。

    庞煜哪儿肯啊,拉着他生往前拽。

    正这时,就听到后头一阵大乱。

    原本追他们的是喊杀声,这会儿竟变成了喊娘声。

    两人愣愣,忽就见嗖嗖两个身影落到了一旁,熟悉的声音传来,“都没事吧!”

    两人才停下脚步,喘着气看,就见紫影落在了他们一旁,赭影挡在他们身后。

    而后头的黑衣人群则是翻江倒海一般滴乱开了,就看到寒光闪烁处人影翻飞,似乎是后边有什么洪水猛兽杀过来了一般。

    庞煜和包延都不记得喘了,屏息往后看……没多久,就见赵普杀了出来,再看那些反贼,散了一地,都受了伤。

    赵普将新亭侯往地上一插,冷声对外头被公孙叫来的皇城军一指地上的人,“给我绑!”

    将士们扑上去嘁哩喀喳一顿绑,全部活捉。

    庞煜和包延还瞪大了眼睛傻站在那里呢,心说,乖乖!灰眼修罗赵普,只听过没见过,如今一看,真是英雄气概啊,好厉害。

    赵普抬头,就看到庞煜一手抓着包延的胳膊,一手握着把软剑,满意地笑了笑,“小侯爷,好英勇啊。”

    庞煜一愣,身边包延跟着点头,“是啊!多亏他才逃得出来。”

    庞煜一张脸通红,抓耳挠腮的,他姐姐那天评价得最对,他就是贱骨头,叫人骂惯了,一听到夸奖就全身不得劲。

    这时候,开封府的衙役们也都来了,将人押回去关起来,赵普接了公孙下来,在庞煜和包延的指引下,回到了刚刚那些人发誓的石室。

    只见四四方方的石室正当中放着一个台子,台子上供奉着一个盒子,而在正对着盒子的一面墙上,挂着一张画,画上是一朵四叶草一般形状的图案。

    庞煜看着那团愣了愣,伸手从衣裳里头摸出吊坠来,比了比,发现一模一样“咦?”

    赵普和公孙都拿了他的玉佩看,庞煜将得到玉佩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立马明白了过来——原来庞煜的杀身之祸,是这样招惹来的,无意中见到了这个组织的标志之物,组织生怕暴露,只好先杀你灭口。庞煜也该找个机会去拜拜佛,怎么总也能招惹来些个杀生之祸。

    走到了台子前,紫影小心翼翼打开盒盖,就见里边一方玉玺。

    公孙拿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刻字,就见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哇!”公孙惊得叫了起来,“传国玉玺啊!”

    赵普也惊了一跳,凑够去看,“真的假的?不是已经丢失了么?皇帝手里那块还是伪造的呢。”

    公孙瞄他一眼,赵普赶紧闭嘴望天。

    “嗯……”公孙拿着看了半天,摇摇头,“可能,这个的确是伪造的。”

    “何以见得?”赵普拿过来细细把玩,包延也凑过来看,点点头,“对啊,不像是古玉,是新玉!”

    “他们伪造了传国玉玺,从而归拢人心么?”赵普淡淡摇头,举起玉玺在石桌上一敲,“咔哒”一声,玉玺碎裂。

    “呀!”包延和公孙同时惊叫起来,两人都是书呆子,心说还没判定清晰呢,万一是真的呢,那赵普这一下敲碎的可是传世之宝。

    赵普笑了笑,“若是真的就更好了,多少代人了,就为了这么个玩意儿你挣我夺,多少英雄豪杰就断送在这么快烂石头上了,碎了正好。”说着,将碎了的玉玺往盒子里一扔。

    公孙想想倒也是,没了更好!自赵祯登基以来,就很少再提起传国玉玺,也有将其神奇作用淡化之嫌,天下之大,贤德君主靠的是励精图治,可不是这样一块石头。

    赵普让人将碎玉玺给送去开封府,请包大人开始查案吧,这次掌握的线索和抓的人也差的差不多了。包拯已经派人去鸭脖子铺,将那里的人统统抓来了。

    包延和庞煜回了开封府,庞吉扑出来一把搂住儿子就开始哭,庞煜笑嘻嘻安慰,包延看看一旁包拯,展昭凑过去小声说,“包大人刚刚脸都白了。”逗得包延直乐。

    众人平安归来,案件也有了眉目。

    包拯让众人都到书房集合,落歆夫人已经在那里等待,当年的真相,也该大白于天下了。

    众人聚拢在书房,还没等落歆夫人开口说话,就听外边闹哄哄的。

    包拯皱着眉头问,“何人喧哗?”

    “是哀家。”一个声音传来

    包拯一惊,心中有些担忧——太后怎么来了?皇上没有杀落昕之心,不知道太后会不会……

    正和庞吉换颜色,就看到太后拄着龙头拐,在陈班班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见众人神色似乎很紧张,太后笑了笑,一摆手,“放心吧,哀家不是来添乱的。”

    众人才松了口气。

    “今早去了趟皇陵,哀家无意间,找到了一封先皇留下的信件。”太后说着,从陈班班手中的黑色锦盒里头,拿出一卷白色的绢来,递给包拯。

    包拯打开一看,一时间有些傻眼,庞吉也伸长了脖子看,看完后啧啧称奇。

    众人都好奇。

    包拯将那绢递给落歆夫人。

    落歆夫人还是很不解,打开绢一看,就见是一封先皇亲笔写的书信,上边写了很多他对月和夫人的歉疚和悔恨,并且追封了月和夫人和当年如月公主。信上写了,若是后世子孙有缘找到了这两人,必定要接回来好好照顾,百年后也要随朕一同入皇陵,一切按照贵妃和公主仪式来。

    “骗人的!”落昕将绢帕往地上一丢,“都是骗人的!”

    “不是!”陈班班忽然开口,“公主,真不是骗人的,先皇被恶人蒙蔽,犯下大错,他终其一生都对你们母女念念不忘。虽说最开始的时候,先皇的确是别有用心地将你娘接入宫中,但日久生情,先皇的样子你应该还记得,他是真的疼惜你们母女。只可惜当年宫中风云变化,先皇终究无力保护你二人,这是他毕生遗憾。”

    落昕牙关紧咬拿着那块绢帕,“我娘说他是虚情假意……”

    “月和夫人也是被蒙蔽了。”陈班班无奈地摇头,“先皇与夫人一直都在提防对方,从不曾敞开心扉,等到都发现心意之时,已经为时太晚……有一个人能证明!”

    众人都一愣,抬头看老公公,像是问——谁能证明?!

    只见他往外看了看,门外的院中,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形。

    众人仔细一看,就见是小包福和罗鸢两人扶着身体还有些虚弱的玄悲方丈。

    玄悲方丈缓缓走入书房之中,身子往前微倾,双膝跪倒,趴伏在落歆夫人眼前以头抢地,“公主,是我,是我诬陷了月和夫人,也诬陷了先皇!”

    落昕呆呆坐在原地,张大了嘴,过了良久才问出口,“你们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众人无不摇头,想当年她还是个幼童,宫中之事争权夺利,最后牺牲的,往往就是她这样最无辜的小孩儿。这落歆夫人为人心狠手辣,为了复仇行事疯狂,也是从小被仇恨所蒙蔽

    太后的突然到来,还带来了先皇的手谕,让当年的内廷斗争更加浮上水面。

    落昕原本已经答应白玉堂老实告诉包拯当年事情的原委,如今易受刺激,便大哭起来。

    绯影等几个女影卫都来照顾,带她到一旁坐下休息。

    如果太后和玄悲方丈所说之话都属实,就代表落昕那股用以支持自己活下来的恨意已经变得可笑之极,且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同时,她多年来为了复仇所做的努力,也变得毫无意义!

    包拯回到书房之中坐下,让太后等人也都落座,看站在书房中央的玄悲方丈,“大和尚,当年之事,你似乎知道得更明确,说来听听吧。”

    和尚长叹了一声,“贫僧才发现,离了这世俗入了佛门,也并不能切断前尘往事,做过的坏事,不会被菩萨所宽恕。”

    “你球菩萨宽恕什么?”庞吉冷笑一声,“为何不求被你害过之人宽恕,真是本末倒置,可笑至极!”

    包拯看了看庞吉,一挑眉,像是表示肯定——老庞,总算说了句人话!

    “贫僧原本姓布,单名一个麓字。”大和尚话一出口,陈班班便跳了起来,“你是布麓?”

    太后不解地问,“布麓是谁?”

    “回禀太后!”陈班班小声说,“布麓是当年禁军中的一个统领,当年……当年就是他与月和夫人传出私情,从而惹得先皇勃然大怒。月和夫人也犟,觉得先皇不信自己,就说要走,先皇才会一气之下,才将她关起来,最后酿成惨剧。”

    众人皱眉,一起转眼看玄悲方丈,原来这就是始作俑者啊。

    和尚在小包福的搀扶下坐下,跟众人讲述了当年事情的真相。

    二十多年前,先皇赵恒偶尔得知了一些关于太宗时期,琴姬遗宝的线索,便是那古沉船的故事。他想要找到那些宝藏,于是派人四处打探线索。

    一次,几个影卫在江南的一家典当铺中,发现了一块金饰,就是史书记载中的那块鎏

    鹤翎。

    通过当铺掌柜的,影卫们找到了典当之人,正是月和夫人。

    赵恒听了她弹琴,就知道必然是与当年琴姬有些关联的,于是将她接入宫中,假意疼爱,想要从她口中,打听到当年宝藏的线索。

    可世事难料,相处的久了,赵恒对她生出情愫来,就想纳她为妃子。只可惜当时太后极力阻拦,只好将她藏在西院。

    布麓当时是禁军的一个统领,年轻能干,很受赵恒器重,但是他本人却对赵恒很不满,觉得他懦弱无用,对外族退让,害怕打仗。

    一次偶然的机会,布麓结识了李冉伯,李将军,那是当年镇守边关的名将之一,而且据说他是唐王李世民的一个后世子孙,在军中很有些名气。

    李冉伯与布麓交往了一段时间后,就带他加入了一个教派——四叶教。

    四叶教,是一些好战武人自发组织的一个密谋推翻大宋,重兴大唐的教派,李冉伯就是教主,布麓知道,此人野心勃勃,想要称帝。

    可同时,他又觉得李冉伯非常能干,霸气、机谋、果敢等等各方面都强出赵恒数倍,于是布麓便也忠于他了。

    得知赵恒接了个琴姬回来,四叶教也觉纳闷,后通过几个宫中的细作一查,才知道其中奥秘。李冉伯便起了想要得到财宝的心思,有了这批巨额财富,就能用于扩充军备,到时候发兵造反推翻了赵恒,他就能登基为王!反正他赵匡胤的江山也是抢来的。于是,李冉伯就设计了一条毒计。

    赵恒在与月和夫人的长期相处之下,已经情深意浓,又逢月和夫人产下一个极可爱的小公主,赵恒更是对她们母女疼爱有加。

    可月和夫人对人非常提防,因为她怕对方另有所图,在她渐渐对赵恒敞开心扉之时,却听到了一些闲言闲语。有几个宫女太监在背后议论赵恒利用月和夫人之事,被她听到,久而久之,便生出不信任来。

    某日,月和夫人遇袭,布麓正好救了她,被赵恒看见,心中生疑。这时,又有人对赵恒添油加醋,说月和夫人行为不检,与赵恒有奸情,连小公主都可能是孽种。

    赵恒派人监视布麓,得知他胳膊上有月和夫人的人像纹身,便妒火中烧,其实这就是李冉伯的计策。

    他派人杀布麓,布麓逃跑的时候,杀了法光寺的玄悲和尚,自个儿剃了个光头假扮他,逃过一劫。当时法光寺也在李冉伯的控制之下,因此没有被人发现。

    另外,杀害玄悲和尚的时候,布麓还无意之中发现了开封城下很多的下水道都是贯通连接的,他便与李冉伯商量,订好了将月和夫人接出宫的妙计。

    赵恒毕竟是薄情寡性之人,得知月和夫人不忠,便对她很冷淡了。但事情毕竟没有查清楚,他也不能杀了那对母女,就命人接着查。

    月和夫人则是误会了。她原本就怕赵恒是为了宝贝才和自己在一起,如今见他越来越冷淡,就以为是因为问不出宝藏所在因此疏远自己,便更加伤心。

    这时候,宫中有传言说赵恒对这母子生了杀心,果然不多久,就传说如月公主被溺死的消息,其实是布麓和李冉伯设计,将小公主带了出去。

    月和夫人痛失爱女,本想自尽,布麓突然出现,告诉她公主没死已被救出去了,问月和夫人肯不肯一起走,赵恒已生杀心,不走必死无疑。月和夫人一听女儿没死,又恨赵恒不念亲情,便有了那一场跳井自尽的假戏。她被布麓接出皇宫,住在了阴山村里。

    这阴山村,是四叶教的一个据点,李冉伯将四叶教成员的一些家属安排在这里。得知他们是唐朝旧部,再想到自己祖上与唐王的关系,加上她对赵恒的恨意,便加入了四叶教。她说出众多藏宝地点中的一个,挖出部分宝藏,准备筹划叛乱。

    可天有不测风云,赵恒查清了李冉伯叛乱之事,将他处死,四叶教党羽一并斩杀。他也知道自己错怪了月和夫人,可再找已经找不到人了,懊悔不已。

    在随后一场对四叶教的清剿浩劫之中,不少官员纷纷落马,唯一逃过一劫的就是法光寺和山阴村的众人。大家也没了再谋乱的心思,就这样安静地生活下去了。

    不久,月和夫人因为长期郁郁寡欢,离世了,只留下了年幼的如月公主,改名为落昕。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那些村民早就知道自己手里囤积了大量的宝贝,总有一天要招来杀生之祸,就在后山挖了洞,准备事到临头的时候用来避难。而大难临头那一天,还真的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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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转机】-------------------

    玄悲方丈继续讲述当年的事情。(..)

    落昕在一天天地长大,因为小时候目睹了月和夫人的苦难,因此她虽年幼,胸中却始终有恨意。她因自幼跟随落歆夫人学琴,练了一手好琴,再加上山阴村众人都觉得她的身份早晚会引来灾祸,就将她卖给了邻村的一个戏班。

    落昕很小就跟着戏班到各地游历,小小年纪能抚一手好琴,于是很受欢迎。

    可这一路,落昕都没有与四叶教的人彻底脱离关系,随着赵恒晚年越发的昏庸软弱,四叶教已经死灰复燃了。

    落昕十分聪明,她依然死死咬住她娘告诉她的几个秘密不松口——就是当年藏着宝藏的其他几个地点。

    等落昕再长大了一些,经历了更多,和先祖一样,成为了一位琴姬。她工于心计,善于掌握他人弱点来利用他们,就好像当年罗青山和陆铁心,就是个例子。被杀的那两个女人,也是曾经在宫中害过她娘的两个婢女。

    落昕后来认识的一批四叶教教众之中,就有穆老三这个人。

    穆老三身份神秘,他功夫出众,入了四叶教后,很有威信,而且学识渊博,大家都很信任他,将他视为复兴大唐的希望。

    不久之后,穆老三得到了传国玉玺,说是要亡宋兴唐了,再加上赵恒病重,他们都觉得时机成熟。

    可还没等他们开始,赵恒驾崩,年轻的赵祯登基,元帅赵普带兵征战南北竟然无往不胜,一时间民心所向,四叶教存在的基础渐渐薄弱,很多人脱教离去,更有些人加入了宋军,后来也都飞黄腾达。

    穆老三带着落昕和剩余教众继续奔走,妄图得到更好的机会,这样一晃就十来年,落昕出落成了不输她娘月和夫人的美貌琴姬。

    被蝎九天抓走那次是个意外,她原本是想要利用那抢她去的贪官办事的,不料被殃及池鱼。白玉堂救了她后,在某种程度上让她稍稍找回了一些本心。于是她就想到了山阴村,想找那几个从小一起玩耍的姐妹。

    可等她到了山阴村的时候,才知道村庄被屠,就在前不久。

    她找遍村庄,活着的只有四个年轻女孩儿,女孩儿门说屠村的人都是宋军,想必是赵祯发现了他们,所以来赶尽杀绝!

    落昕从而越来越痛恨赵氏。只可惜她们当时能力都不济,没法报仇。为了自保,五姐妹在山阴村的房舍之中躲藏,传出有鬼传言,整日装神弄鬼地度日。

    就这样,渐渐已经天下太平,赵普也归隐做了逍遥侯,

    可落昕胸中恨意并没有消退,旧愁新恨,让这五姐妹恨死了赵氏一族,就想复仇。

    另外,落昕还想将当年赵恒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好让天下人看清他真面目。

    于是,她们五个就在穆老三等四叶教众的安排下,开始了这次的计划。

    那鸭脖子店、原本的松脂铺子,都是四叶教的碰面之所,鸭脖子店的老板是宫中逃出来的太监,五妹等人就是山阴村,从小与落昕一起长大的姐妹。

    他们的目的只有两个,第一,杀死赵氏满门复仇。二,活捉赵祯,推翻宋氏江山。

    事情的大致经过,就是这样。

    展昭等众人听完了当年往事,大致有了了解。但是有一件事情始终还是觉得不解,都问陈班班,“当年先皇下令屠杀山阴村的民众?”

    陈班班连连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那是谁去了山阴村屠村?”公孙不解,“还留下那么古怪的符号牌子,传言说是为了选妃什么的。”

    “这山阴村的事情,皇上也知道些,但是绝对没下令屠杀村民。”陈班班解释道,“不过他也是近期在调查的时候打听到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难怪赵祯说起山阴村,会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这老狐狸。

    落歆夫人知道的事情也大抵如此,她还在为赵恒与月和夫人那段亦真亦假,如梦似幻的感情所纠结。再加上曾经一直相信的人竟然是害死他娘的真凶,她现在心力交瘁,包拯便也不再多问了。但落昕毕竟也背负人命,她先后设计害死了不少人,虽然那些人大多也是害人在先,就好比说罗青山。但到后来她又变得丧心病狂,连庞妃、香香这样的无辜之人也不放过,按照包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自然不会轻饶了她,更何况她还妄图某朝篡位。

    但审归审,最后决定怎样处罚的还是赵祯,庞吉拍拍包拯,对他撇嘴,“这是他们家家务事,你留着让他们自己办去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么!

    到这里,当年之事差不多就已经水落石出了,唯独剩下一个疑团,就是谁真正屠了那五坟村!

    包拯又提审了穆老三,穆老三咬不说话,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见,他还不是那真正的幕后黑手。

    另外,对方总说要什么灭宋兴唐,可推举谁来做皇帝呢?总该有个姓李的人才是啊。

    眼看着天都快亮了,包拯要和庞吉进宫,向赵祯禀报此时,他让众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天亮再说。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开封府的别院,一头躺在了床铺上,只觉得也有些累了。

    白玉堂摸了摸被子里头,将蜷缩在一起给他们暖床的大虎小虎摸出来,放到了展昭的怀中,自己钻进被子里。

    展昭也跟进去,打着哈欠犯困,“嗯……屠村的是谁呢?”

    “猫儿,还记不记得我们干嘛去太白居?”白玉堂忽然问了一声。

    “嗯。”展昭点头,转过身来面对着白玉堂躺好了,“你是说,薛家有鎏鹤翎玉器的事情?会不会他爹也是当年参加了四叶教的朝野旧部,被先皇网开一面放了的?”

    白玉堂点了点头,“也有可能。”

    “嗯……”展昭说完了,突然想了想,“不对啊,薛益行并不算是名门之后,他虽然是翁国公的女婿,但自己的亲身父亲并没有官爵职位,貌似只是个平民百姓。”

    白玉堂难得地打了个哈欠,凑过去一点,脑袋架在站在的肩膀旁边,“我困了,睡醒再说。”

    展昭躺在床上,肩膀上靠着白玉堂,伸手将小虎抓起来,用它的肉垫轻轻拍白玉堂的脸颊。

    白玉堂往里钻了钻,伸手一掀被子,将两人都蒙上了。

    展昭往外拱被子,被白玉堂拉住,“别动,睡觉!”

    “闷!”展昭就想扒拉被子,这时候……只听到,“笃笃”两声敲门声音传来。

    展昭看外面,“这个时候谁来?”

    刚想起来,白玉堂拉住他手,“睡着了。”

    “怎么可能。”展昭无奈地看他,“说不定有事情。”

    “有事情才睡着了,你都多久没睡了?别家的猫都是懒猫,救你能折腾。”白玉堂翻了个身,“十万火急也等天亮吧。”

    展昭想了想,觉得也是,就索性伸双手捂住耳朵,对着他躺好,“那我也听不到。”

    白玉堂失笑。

    这时,外头的敲门声又响了两下,传来了薛益行的声音,“展兄、白兄?”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薛益行?!正在怀疑他呢,怎么就来了?!

    “方便的话,能不能说几句?”薛益行开口询问。

    展昭捂着耳朵看白玉堂,问,“听到还是不听到?”

    白玉堂望天,伸手一把捏住他鼻子,展昭躲开,窜了起来,出去开门。

    白玉堂也爬了起来子,走到桌边倒了杯茶。

    薛益行站在门口,见展昭来开门了,有些歉意,“打扰了。”

    展昭笑了笑,问他,“薛将军,这么晚还不睡?”

    “有些事情,想跟二位说一下。”薛益行轻轻叹了口气,“关于这一次的事端。”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下眼色,薛益行自己来说,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到了屋中落座,薛益行开口到,“我爹姓薛,叫做薛亮,是当年李冉伯将军的一个随从,李将军事败之后,他藏起了很多财宝,隐姓埋名生活,还做了些小生意,一心培养我们成才。”

    展昭和白玉堂了然,难怪薛家会如此富有,还有当年的唐朝瑰宝了。

    薛益行无奈地说,“若不是为了保命,我也不会想着让最疼爱的妹妹入侯门。”

    “保命?”展昭和白玉堂一愣,一起看着薛益行,“保谁的命?”

    “我薛家满门的。”薛益行说着,伸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牌子来,放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面前。

    看到这块牌子就让两人忍不住一皱眉,那是一块竹片牌子,正反面都画了两只古怪的鸟,一边是朱砂色,一边是青色。

    就和五坟村村民家门口挂着的牌子。

    “你为什么会有这块牌子。”展昭和白玉堂都吃惊。

    “挂在我家门口的。”薛益行无奈地笑了笑,“当年李冉伯之所以留下我爹在身边,因为我爹是唐末一个将领薛俊的后人。

    “哦?”展昭倒是有些兴趣,“好像听说过。”

    “如今我掌握北军兵权,身为大将军,原本仕途坦荡。可因为家人的关系,很有可能被牵连,因此我一直行事低调,待在北边不露面。”薛益行说着,轻轻摸了摸那块竹排,“直到有一天,这块牌子出现在我家门口。”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块竹排,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是军中留下的一种规矩。”薛益行叹了口气,“我听爷爷以前说起过,他总是跟我们吹嘘,说他爷爷曾经是大将军,年轻的时候,还参加过暗杀组织。”

    “暗杀?”展昭和白玉堂都是第一次听说。

    “对的。”薛益行点了点头,“唐末的时候,叛臣很多,皇族为了清除反贼,组织了一支由死士组成的暗部。他们专门负责暗杀,只要目标选定,将会不择手段将其铲除。暗杀组织的名字叫双色鸟。朱砂色那边,表示已经全部杀死,蓝色那边,表示还有人逃走。”

    展昭和白玉堂皱眉,原来双色是这么回事啊。

    “四叶教的事情我也调查过一阵子。”薛益行摇了摇头,“他们原本只是满足于李冉伯的野心,可后来竟然和残留下来的双色鸟组织联系到了一起,他们野心勃勃,通过追查唐朝遗物的下落,很容易就找到了我爹。”

    “可按理来说,以你手中的兵权和能力,不可能怕一个小小的暗杀组织吧?”展昭问。

    “我个人当然不怕。”薛益行摇头,“可他们的确算是手眼通天,一方面要说出我的身世,这会动摇军心,另一方面,如果告发了我爹的过去,某朝篡位这可不是小罪名。”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倒也是。

    “他们开出最后条件,让我带着那块玉,来参加识玉大会。”薛益行说。

    “那块玉?”展昭和白玉堂感觉不出那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块玉是我和灵儿从小就经常看到的一块玉,那并不是由李冉伯那里得来的,而是我家真正的传家之宝。”薛益行苦笑了一声,“另外,对方还要求我将灵儿送来选妃。”

    展昭和白玉堂更加弄不明白了,对方这么做目的是什么呢?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不告诉包大人呢?”展昭问。

    “我之前一直往外跑,就是调查五坟村的事情,另外……我发现有人在暗中监视我。”薛益行叹了口气,“那个人,可能就在宫里。”

    “那你现在来找我们,是想我们跟你一起找?”展昭问。

    薛益行苦笑了一声,摇摇头,“是皇上让我找你们来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赵祯知道了?

    “我衡量再三,觉得事情还是要告诉一个人,要不然是包大人,要不然是皇上,不然的话,可能就没法回头了。”薛益行微微一耸肩,“想来想去,直接告诉皇上更好些。”

    展昭和白玉堂都微微点头——明智的选择。

    薛益行只是为了来说这些话,说完之后就告辞了。

    等他走了,展昭和白玉堂可是睡意全无了。

    “看来今晚又不用睡了。”白玉堂站起来,走到展昭床前蹲下,伸手进去拿出一个盒子来,打开,取出里头的一坛酒,回头问展昭,“上房顶么?”

    展昭一脸佩服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那里有酒?我前几天刚刚放进去的……”

    展昭有些郁闷,上好的杏花酒,原本想等过几天院子里那棵杏花开了,找白玉堂一起喝的。

    白玉堂见展昭的样子,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往外看了看,一笑,“猫儿,杏花开了。”

    展昭一愣,“真的?”觉得不可能啊,今早看还没开呢,快步跑过去,就见院中好几棵白杏都开了,可是唯一一棵红杏还是没开。

    “不是白杏,是红杏。”展昭说着,看别处。

    白玉堂看着院中那一棵红杏,想起些往事。那是一年前种下的,那天他说展昭院中到处白、白梅白杏白桃,死气沉沉的,就种了一棵红杏在里面,白色和红色一起,才好看么。

    展昭当时的表情,现在想想还挺有些意思的。

    “嘭”一声,打断了白玉堂的思绪。

    回头一看,就见展昭将酒坛子的封口打开,倒了杯酒给他。

    “不等红杏开了?”白玉堂接过酒杯。

    “算了,那棵红杏总也不开。”展昭嘀咕了一声。

    “是啊。”白玉堂无奈地点了点头,“你看白的都开了,红得就是闷着,死别扭是吧?”

    展昭尴尬地搔了搔头,“白的那个也是很别扭的,刚刚才开,种了好几年了。”

    白玉堂一愣,“好几年?”

    “咳咳。”展昭又喝了一口酒,扯话题,“我们要不然调查一下那个什么小鸟会?”

    白玉堂拿着杯子接着喝酒,“我看,还不如去研究研究那块玉。”

    “那块玉一直在藏玉阁里面,要等到识玉大会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的吧……”展昭手指头敲了敲杯子,“要不然我们先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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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机密要务】-------------------

    次日清晨,白玉堂和展昭起了个大早,跟着小四子、箫良一起进宫去了。(..百度搜索)

    赵祯听到了两人的来意,就给了他俩一块金牌,可以进去藏玉阁。小四子和箫良也跟着两人跑进去看,两个小家伙还记得放那块玉的地方,就到了盒子跟前。

    “小心些。”展昭将要伸手打开盒子的小四子抱开,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色,小心翼翼地用剑挑开了盒子。

    和之前小四子他们看的时候一样,盒子里并没有任何的机关,只有一块普通玉璧躺在那里,形态和鎏鹤翎一模一样,区别就是,鎏鹤翎鎏金打造,这个是玉石的。

    “猫儿。”白玉堂忽然皱眉,“这玉石质地是不是眼熟?”

    展昭微微一愣,一下子醒悟过来,“啊!和月琉璃好像!”

    “会不会里边也暗藏玄机?”白玉堂说着,将玉拿起来,对着光让展昭看。

    展昭看了良久,点头,“嗯,上边也有图,看到没?”

    白玉堂看了看小四子和箫良,小四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就和箫良一起摇头。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跟上次一样的情况,只有展昭一双眼睛才能看到。

    展昭此时也是心理发虚,又来了!原本以为这次必然没有他大哥的事情了,可如今一看,最后还是沾上边了。

    “可这如果和月琉璃一样,就表示很重要,为何偷偷送入宫来?”

    白玉堂微微蹙眉,想了想,“会不会……是想要交给某个人?”

    “那直接给不就行了么?怎么给也比到宫里兜一圈来的方便些吧。”展昭摸着下巴寻思。

    “也许是没法给,只能通过这种法子?”白玉堂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头,“就算身在皇宫,识玉大会那天,谁都没法拿走这块玉璧的,除非……”

    “换一块?”展昭一挑眉,“可是,还是想不通为何要用那么麻烦的手法,真是多此一举。”

    “那就看过两天识玉大会了!”白玉堂微微一笑,“到时候,咱俩什么都别干了,紧盯这块玉佩就可以了。”

    展昭也是一笑,“只好这样了。”

    之后,两人出了藏玉阁,就看到小四子和箫良手牵手蹦蹦跳跳跑去庞妃那儿了,还问他们要不要去看香香。

    展昭和白玉堂无奈,后宫岂是谁想去,想去就能去的?只好对两人摇头。

    于是,两个小家伙继续手拉手往前蹦。

    展昭看着两人背影,忽然有一种很美好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今天日头正好,还是说两个小家伙的背影看起来很协调,总之,这种两小无猜的感觉,实在是叫人羡慕。

    白玉堂见展昭盯着小四子和箫良出神,就问,“怎么了?想要孩子找人生一个?”

    展昭回头,狠狠给了他一个白眼,反问,“那你(..百度搜索)

    -------------------【33姜还是老的辣】-------------------

    该来的总要来,在众人多天的精心准备下,这识玉大会终于是如期而至了。

    开封府前的长街是,随处是各地的玉器铺子和玉贩子摆的摊儿,连卖小食的和凉茶的铺子也带着生意红火,好些人买碧玉颜色的团子和年糕,招来好些小娃。

    各地的爱玉之人和开封府里的年轻男女都跑出来了,总之,满大街都是人。

    开封城里大家卖的都是些把玩的玉品,那皇宫里,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玉了。

    欧阳少征带了全城的官兵镇守开封城大街小巷,以免人多混乱引发什么事端。皇宫里更是守卫森严,赵普亲自带着人把守,保护皇宫的安全,今日还不知道会有多大的骚乱,希望能引蛇出洞,将麻烦引出来,再到宫外解决。

    展昭和白玉堂带着庞煜和包延,四人一起在御花园走动,识玉大会就摆在御花园里,架子与架子之间距离刚刚好,视野也开阔毫无遮挡,很有些坦荡荡的大气,不愧是包大人的行事风格。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展昭和白玉堂始终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那块玉制的鎏鹤翎,等着看有没有人接近它。

    然而今天的安排相当合理,一方面赵祯坐镇,另一方面,进来赏玉的都是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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