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用心爱……”她点点头。
接着,马凡说出耿奶奶给他讲的二婚婚礼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一对姐妹父母早亡,姐姐出嫁,赶上丈夫赌牌抽大烟,不到一年就挂了。姐姐回家,和妹妹相依为命。妹妹到了十八,嫁给邻村的王喜,早晨一顶花轿将妹妹迎进王家。中午吃过喜宴,妹妹对王喜说,我姐姐自己在家孤苦伶仃,想我抹眼泪,晚上她会害怕不敢闭眼睡觉,我知道姐姐喜欢村东头的孤儿铁锁哥,铁锁哥也喜欢姐姐,他们要是结婚在一起,我才能安心过日子。”
“妹妹要给姐姐保媒?”
“你先听着。”马凡继续,“话说姐姐正在家里默默流泪,一顶花轿进了院子,王喜和妹妹陪着铁锁前来迎娶新娘——妹妹赶上了善良的公婆,二位老人认铁锁为儿子,他们主持操办了这场婚礼。上午嫁妹,下午嫁姐。姐妹情深,王家有义,成为美谈。从此,留下二婚婚礼下午举行、晚上吃席的婚俗。”
米筱竹琢磨着。
“可是、可是我觉得这个故事有好多漏洞……”
马凡坚定地说:“传说就是超现实,寄予了人们美好的祝福。我也听说过嫌二婚丢人晚上偷偷办婚礼的说法,但我更愿意相信耿奶奶讲的故事。”
“其实,我也喜欢这个故事,很美好……”
马凡微笑。
米筱竹叹了口气,由衷地说:“前天我要是知道这样的传说,讲给新娘的父母听,就不会惹他们生气了,现在想想,他们心里也是挺别扭的。”
米筱竹发自肺腑的歉意,让马凡放心了。
“人要多相信美好的事情,最功利地讲,心中美好,脸上挂相,女孩子才会越长越漂亮。”马凡喜笑颜开。
“嗯。”
“你就说杨老师让你反省,停止你实习,她是憋着坏想整你吗,人家跟你前世无仇、现世无怨,你又不是长了一副刁蛮嘴脸让人看了就起火,美女嘛,女老师也喜欢。”
米筱竹大笑,亲昵地打了马凡一下:“你再装会儿正经行吗?”
“行,我再多说一句,杨老师是为你着急,人家要是爱谁谁不管你,最后在实习鉴定表上黑你两笔,往上一交,那你就彻底傻眼了。”
马凡的分析头头是道,米筱竹看他的目光中掠过如水的波纹。
大排档老板上菜。
“不说了,进入正题,甩开膀子开吃!”
米筱竹笑着抓起筷子,马凡把菜盘子推到她面前:“这道银鱼烩蛋是南明特色小吃,听不清就听成银鱼混蛋,结果这个叫法逆天叫响,让它更加出名。”
“南明混蛋的来历你也清楚?”米筱竹大笑。
“出门旅行要做路书,玩也得玩个明白。”
“出门在外有你在,真是没急着了,你要是守在我身边天天给我出主意……”米筱竹说着说着,脸红了。
江南早春的空气犹如丝绸般的柔滑,让人流连于街头不肯快步,好像怕是揉皱了这精美的画面。
米筱竹带着马凡,穿街走巷,欣赏着这座城市。
他们都想就这样走下去,走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宾馆在前方出现了,马凡也落脚在这里,他轻言:“回你房间去吧,把检查写了。”
米筱竹停住,微笑。
“饭桌上的那些话才是你真正要说的,你挺会做思想工作的。”
“教你写检讨也是真正要说的,那是教授技巧。当然了,你要是再能真心认错,两者完美统一,米筱竹又是完人了。”
马凡的“不正经”,总是会适时地拉开俩人的距离。
米筱竹愣了愣,夸张地大笑道:“呸,完人,我就完了是吧?”
“竹映扁舟行——你前程万里完不了,肖剑两口子的画给你带来了,在我车里了,一会儿你拿走。”
“我都急不可待要瞻仰了,从来没人给我画过画。”
“我住309,这两天有什么事打电话,咱俩出去吃着说,我就不和你那些老师学员们碰面了。”
“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害怕她们误会你是我男朋友?”米筱竹脱口而出。
马凡依然嘻笑。
“我是不想让她们知道有人过来帮你提高觉悟,你自己想通了,写出深刻的检讨,那是什么效果?”
米筱竹低声道:“都是你的理……”
“你得这么想,你一个成年人,还得朋友跑过来跟你谈话、帮你检讨,老师知道了会怎么看你,就是骄娇二气啊。”
“别说了,人家知错了,慢慢后悔都不行吗,这么霸道!”
米筱竹说罢埋头朝旅馆走去,把马凡拉下老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