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间,黑蝎子走遍各条商道,挑飞过一百名游侠手中的利刃,撕裂了他们的裤子,将一把把刀扔回他们,遭此噩梦的游侠丢尽脸面,从此销声匿迹。
她撕碎过一百名驼商的裤腿,然后颁给他们一面小旗,让他们有惊无险地做完他们的生意。她不掠夺任何人的财物,但接受感恩戴德的馈赠,她也需要盘费。
黑蝎子依然没有找到自己执意要找到的那团红痧胎记,一个青春女子,含羞任辱,亲手撕裂过那么多男人的裤子,目睹过那么多男人的不堪入目之处,她感到命运这种东西真是可怕,真是会捉弄人。
好好一个正经人家的女子,为何偏要做这种事情,而且居然是人生最大的事情?
黑蝎子厌恶男人的身体,她觉得他们是那样的丑陋肮脏,一条条大腿像一只只硕大的蛆虫,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从粪坑摇头摆尾而出,更令人作呕的是,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有多么恶心,还要拿出趾高气扬的架势,专往高贵富丽的地方挤。
时间长了,见得多了,黑蝎子的视觉已经麻木,她已看不见她不愿看到的部分,满心满眼只有那一团红痧胎记。那团红色像高悬于空中的太阳,像漫漫长夜的明月,她借着它的光明,来回奔波于雄关漫道,无休无止,无怨无悔。
一个娇艳的女子,又扛着这样大的名头,走到任何地方,都被各种目光包围。
黑蝎子的内心中,害怕人们的眼睛,她感到每只眼睛都是一口深不可测的陷阱,里面埋伏着贪婪、邪恶、奸谋和仇视。
她要避开一切目光,她不相信任何目光,无论它荡漾着情义,还是充盈着泪水。她不与任何人搭伴,哪怕是残肢断体的废人,她只相信她的坐骑,也是她唯一的朋友红鸽子。
黑蝎子心中突然有了痛哭一场的冲动,眼泪是人世间最优良的洗涤剂,它可以洗去眼中的迷雾,心底的郁闷,它可以使脆弱远遁,坚韧复回。可是她强忍住了,她不能,因为,她的身后还跟着另外的人。
没错,向来独来独往的黑蝎子身后,此时果真跟着几个男人。她知道,这几个人都是那个叫卢小闲的年轻人派来的,为首的是个独臂男子,他的名字很奇特,叫狼天。
黑蝎子有些后悔,那天怎么就鬼使神差答应了卢小闲的要求,或许是因为卢小闲的诚意打动了她,亦或是急于要找到仇人的心理战了上风。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黑蝎子认可了卢小闲的提议。
这些天来,几个男人像膏药一样,寸步不离跟着自己,让黑蝎子很不习惯却也无奈。
黑蝎子的坐骑红鸽子似乎探得了主人的心思,奋蹄昂首,咴咴长叫。惊回首,人马相觑, 她亲昵地拍了拍红鸽子的额头,口中喃喃道:“还是你最懂我!”
早先的时候,黑蝎子只当它是一头代步的畜牲,她喂养它,役使它,驱驰它,它是她的奴隶。而现在,它已化为黑蝎
子的依靠,她的精神源泉,是她在无边风沙漫漫驿路的舵手。
黑蝎子长舒了一口气,从怀中顺手掏出母亲托付给她的荷包,杀父仇人的脸面猛地似乎浮现在她面前,想起父亲,想起杀父的仇人,黑蝎子不觉信心大增。
黑蝎子身后,狼天默默看着她的的背影。虽然他与她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但却似乎隔着千山万水。
说实话,狼天很佩服这个女人,她能将康国周围的山川地理民情风物熟记于心,哪里有村庄水源,哪里有沙海险关,无不知晓。在饭馆吃饭,她一定要将食物拣出来一些,逼老板或厨师先吃下去,过会儿,没有变故,她才轻启朱唇进食。晚间投宿,她先纵马将周围情势侦察清楚,用铁钩把房间一一查验明白,然后,将马拴在床头,让它抵门而卧。过度的小心谨慎,虽然多了不少繁琐,却也能力保自身无恙。
黑蝎子突然扭过头来,瞥了一眼狼天道:“怎么还没有来?会不会是你的消息出错了?”
狼天淡淡道:“不会错,这几天我给你的消息,何时出过差错?”
黑蝎子不言语了,狼天说的没错。他总共跟了自己五天,这五天里,黑蝎子会过十三个商队,每一次都是狼天提前告诉她消息,没有一次出过错。有了狼天的协助,黑蝎子的效率大大提高,若放在以前,一个月时黑蝎子也碰不上这么多商队。
黑蝎子怎么也想不明白,狼天是如何得到这么准确的消息。
就在黑蝎子沉思之际,突然听到狼天沉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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