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基脑袋飞速地运转,良久,他定下决心道,“本来朕是准备让薛讷领军的,既然小闲你愿意去,那就由你挂帅,让薛讷做你的副手!”
卢小闲笑着摆手道:“陛下,你想哪里去了。臣的意思是以校尉的身份,参加此次战役。至于大军,还是由薛讷来领吧!”
“这?”李隆基有些犹豫,卢小闲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若卢小闲有个什么闪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卢小闲劝慰着李隆基:“陛下放心,我可不是一个人去打仗,还有好多人陪我一起去呢,若事不可为,至少逃命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多人?”李隆基没有听明白。
“陛下莫非忘了臣当年在潞州召的那些童奴了?”
“你的意思是!”李隆基心中一动。
“没错,臣以潞州团练的名义参战,肯定没人知道。”卢小闲胸有成竹道。
“小闲,你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朕这里离不开你呀!”李隆基叮咛道。
卢小闲笑道:“陛下,臣知道了。臣走之前,还有一句话想与陛下说一说!”
“小闲,你说吧!”
“陛下,要想让大唐强盛起来,就必须要给姚阁老创造一个可以一展身手的环境。”
“你是指张说与刘幽求他们?”李隆基问道。
卢小闲点点头。
“小闲,你说的是。可
是他们都是有功之人,若没个合适的理由,恐怕……”
卢小闲伸了伸懒腰道:“既然臣要离开长安了,那就再为陛下尽一份力吧!”
说罢,卢小闲将自己的计划与了李隆基与姚崇。
二人听罢,眼睛瞪得溜圆,好半晌回还过神来。
卢小闲并不理会他们二人的神情,得意洋洋道:“这样,他们就可以离开政事堂了,臣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做潞州团练的校尉了。”
李隆基与姚崇相视苦笑无语。
……
这天傍晚,张说身着便装,乘着一辆被遮挡得密不透风的油壁车,悄悄地来到了宁王李成器的府上。
宁王的邀请张说完全可以拒绝,可他却不得不前去赴宴。
张说明白,他是反对姚崇入朝最力的人,这一点路人皆知。依姚崇一向的作风,如果单单罢免了自己的相权已经是侥天之幸了,而张说绝不愿意放弃他奋斗多年终于赢得的这个尊崇的地位。若宁王能为自己说项,那将会是另一种局面了。
李隆基登基以来,由于他身为三皇子的独特身份,使他在表现自己的孝道与对兄弟的友爱之情上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陛下长兄宁王一旦出面为张说说情,李隆基十有八九就会不再为难自己了。
这个时候,长安四门的催行鼓敲得正紧,每个人都在急急地赶回自己居住的街坊,没有人会留意这样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按理说,张说没必要如此小心,可自从姚崇回到长安之后,他总觉得小心无大错。
当张说走进宁王府的厅堂之时,他顿时愣住了,桌前并非只有宁王一个人,除了宁王之外,还有三个人。
卢小闲率先起身向张说打招呼道:“张阁老,就差你了,我们可都是沾了你的光,能吃宁王殿下一顿饭可是不容易呀!”
张说还未来得及说话,卢小闲身边的一人站了起来:“张阁老也来了!”
张说同样惊讶:“是刘相公呀!”
张说没想到,说话的竟然是刘幽求,目光延伸,他又看见了钟绍京的脸:“还有钟相公?”
政事堂五名宰相竟然到了三位,而且都是与姚崇不和之人,这让张说多少嗅出点不寻常的味道。
“好了,大家坐。”卢小闲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今日宁王殿下请诸位宰相来,没别的意思,就是因为各位平日里为国操劳,过于辛苦,所以犒劳一下大家。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咱们吃饭前定下个规矩,不谈政事……”
听到这里,张说的脸色刷地白了。
张说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其他的事情都好办,唯独结交宁王这件事他无法自辩。
他在这件事中最可怕的疏忽,就是忽视了宁王原本是皇上的长兄这件可怕的事实。
在大唐建元不足百年的历史上,曾经历了十几次与皇位有关的政变。政事堂三位宰相避开众人耳目,深夜到访陛下的长兄,会招来什么样的祸事,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