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叹了口气,成娇给他的感觉,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纯净,蒙骗这样一个小姑娘,任谁都会感到愧疚。
第一步计划已经成功了,接下来便是有条不紊地展开调查。
正思忖间,成娇娇小的背影出现在花园中。
卢小闲打了个唿哨,见她扭头望来,笑着拱手道:“这房间不错,谢谢你啦。”
“不用。”成娇皱皱眉,头也不回地进楼去了。
次日一早,卢小闲带着吉温、海叔与成娇来到刑部。
吉温仔细翻看案卷,徐继祖在欢爱中猝死,刑部的仵作验了尸,没有发现死因,只在现场找到一张画符。
再往下看,除了肖成确定为撞柱而死,其余皆“查无伤痕,死因不明”。
吉温又将几张画符一一比对,笔迹完全相同,确系出自一人之手,但肖成和狱卒那张,却多着两个小孔,位于无常鬼的长舌上。
吉温看每份尸格的落款,韩奇、陈千里、长宁公主、肖成及四名狱卒的验尸者,均为太医院一个叫张松的医官。
卢小闲牢牢记下了这个名字,离开刑部后,他们直奔太医院。然而得到的回答却是,张松今天没有上值,什么原因,院使也不清楚。
卢小闲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询得张家的具体地址,匆忙赶去。
“你怀疑张松隐瞒了什么秘密?”成娇步履如飞,紧紧跟住卢小闲。
卢小闲边走边道:“有一点。死了这么多人,他竟没发现任何破绽?我看他这个太医,应该回家卖红薯去了。”
成娇歪着头道:“鬼害人会留下破绽吗?”
卢小闲道:“你相信是鬼害人?那你还跟我东跑西颠的干什么呢?”
成娇不觉莞尔:“看你怎样捉鬼呀。”
卢小闲笑道:“身边有个阎王爷,我还怕捉不到小鬼?”
成娇奇道:“我怎么成阎王爷了?”
卢小闲一本正经道:“整天冷着一张脸,不是阎王爷是谁?”
成娇又是一笑。
说话间,二人转入一条小巷,只见一群人聚在张家大门外长吁短叹,议论纷纷。
卢小闲心猛地一紧,快步走过去,便听里面哭声震天,果然出了大事。
“来晚了!”卢小闲沉声道,和成娇对视一眼,分开人群,挤进张府。
张松的尸体停放在堂屋,脖颈左侧有一条醒目的伤口,足有两寸多长。
据张家人介绍,今天早晨,张松像往常一样去太医院上值,刚出大门,便听他一声惨叫,等家人赶出来,他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卢小闲怅然若失,毫无疑问,张松是被灭口的!
出了丧事,两人不好久留,很快便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卢小闲一直冥思苦想,觉得线索虽然中断,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恰恰证明,张松知道一些秘密。而作为验尸的太医,他的秘密只能在死因方面,若能弄一具尸体验验,没准便会有重大发现。
想到这儿,他问成娇道:“你与崔文利相熟吗?”
成娇道
:“一般。你要干什么?”
卢小闲招手唤来一乘马车:“这么往来奔走,太辛苦你了,咱们上车说。”
成娇道:“我没那么娇气。”
她见那车夫笑嘻嘻望着自己,便觉脸颊发烫,只道是在笑话自己和卢小闲孤男寡女,同车而行,纵然明知卢小闲一番好意,也只在心里感激,无论如何不肯上车。
卢小闲拗不过她,只好继续步行,边走边道:“肖成虽是撞柱而亡,但起因却是看过‘裴凤’所画的鬼符,突然发疯,我怀疑他大概中毒了。所以想让你问问崔文利,肖成死后葬于何处,我要重新验尸。”
按理说,卢小闲与崔文利关系不错,他自己便可以去问。但想到此事过于敏感,便将此事委托给了成娇。
成娇慨然应允:“没问题,我现在就去。”
卢小闲道:“不急,已经过了晌午,今天到此结束,明天再说。”
成娇道:“你回去等消息吧。怕我累坏,就给我准备一壶菊花茶吧。”
卢小闲对她的执拗深有领教,当下不再多言,便让吉温先回去,自己与海叔回了醉春阁。
卢小闲先去灶房寻一壶酒,就着冷菜喝了,这才回房。
甫一进门,便听身后脚步声响,一人紧随而入,却是海叔。
“有什么发现吗?”
海叔手中托起一枚药丸,在卢小闲眼前晃了晃。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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