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张九龄吃完饭,也有二更了。
老头儿把张九龄领到另一间屋子:“就请在这屋里暂住一宿吧!”
说完, 宋员外便转身走了。
张九龄走进门,借着蜡烛的亮光看这屋子,布置得虽不华丽,倒也干净。墙上挂着字画,靠窗放了张桌子,桌子上有文房四宝,靠桌子是一张二人大床,床上放着崭新的被褥。
张九龄心想:这位宋员外这样待我,等我金榜题名之后,一定重重报答。想着,从书袋里拿出书,坐下来读。
刚读了一页,门“嘎吱”一声开了,张九龄定睛一看,进来的是个女子,年纪不过二十,长得花容月貌。这女子见了张九龄,就低下了头。
张九龄惊奇地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奴家是宋员外的第五房小妾。”
张九龄又问:“深更半夜来干什么?”
女子羞答答地说:“员外叫我来陪着先生睡觉。”
张九龄一听,站起来说:“这是什么话。快走!”
女子急道:“我走了,员外要怪罪我的。”
张九龄愤然道:“你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女子这才走了。
张九龄心想,这个第五房小妾,准是嫌宋员外年老,背着他来偷汉子的,世上竟有这样的下流女人!他把门闩上,回来坐下又看了几页书,有人敲门。
张九龄问:“谁?”
是那个女子的声音:“员外硬逼着我来跟你睡觉。”
张九龄火气地说:“你回去告诉你家员外,要是不愿意留学生在贵舍住宿,学生立时就走。”
门外的女人说:“不是这个意思。这儿有员外给你的信,你看了,就明白了。”
张九龄听说有信,才开了门。
门一开,那妇人闪身进来,带着小跑来到床边,上床躺下了。
张九龄说了声:“无耻!”
那女子说:“是员外叫我这么做的。”
说着,把一张纸扔给张九龄。
张九龄一看,上面写着两句话,十四个字:欲借君种续香火,夜静更深莫迟误。
见此情景,张九龄觉得此处不能久留。
立时拿起桌上的毛笔,在那张纸上续了两句,也是十四个字:伦理道德莫忘记,九龄良心不可辱!扔了笔,收拾了书袋,开了门,连夜走了。
……
张九龄把这段事情讲完,李显全明白了,他大笑道:“好一个‘九龄良心不可辱’!”
说到这里,李显拿起朱笔,写了“品德高尚”四个红字,着内侍递于张九龄:“朕将这四个字赐于你!”
李显又对礼部尚书道:“今日朕钦点张九龄为状元,重新在礼部南墙张榜。”
就在众位大臣以为卢小闲的表演至此结束的时候,卢小闲又出声了:“陛下,这次科考的举人,虽然有许多人没有考中进士,但他们当中有不少人才,今日我想为陛下推荐几位!”
听了卢小闲这话,群臣有些无语了,卢小闲这一会就任命了一个大理寺少卿,一个谏议大夫,将新科前三甲全部否决了,让李显重新钦定了新的状元,现在又要推举未考中的举人,今日并非上朝之日,可卢小闲却比在朝堂之上效率更高。
宗楚客再也忍不住了,卢小闲这种做法,简直是对他这个当朝宰相的挑衅,他急忙道:“陛下,万万不可!”
卢小闲笑眯眯地问道:“宗阁老,不知有何不可?”
宗楚客义正辞严道:“这科考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考上就是考上了,没考上就是没考上,若都如你这般肆意妄为,岂不乱了章法,如何向天下学子交待?”
听了宗楚客的这一番话,许多大臣都点头称是。
卢小闲不急也不恼,他突然问道:“宗阁老,我想请教一下,大唐设立科举的目的何在?”
“自然是为了从民间提拔人才,选取社会精英,以整顿吏制,维护我大唐长治久安。”
“那宗阁老的意思是,这未考中进士的举人都不是人才了?”
天下读书人能考中进士的毕竟是少数,宗楚客无论如何也不敢说没考中进士的都不是人才,这岂不是将天下的读书人都得罪光了。
他连忙解释道:“我并未如此说。”
“那就是说这些举人中还是有人才的,既是如此,那我为陛下推荐人才又有何错?”
“但你这样会乱了纲常!”宗楚客不依不饶道。
卢小闲不再理会宗楚客,而是转向李显:“陛下,太宗皇帝当年在一次科举考试结束后,站在午门城楼上看着新进的进士们鱼贯进入朝堂,高兴得对左右说‘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由此可见,太宗皇帝的本意是让天下的人才都归大唐所用,而科举只是其中的手段之一。再说了,微臣推荐的是不是人才,众位大臣都在场,可以当场一试,若是徒有虚名不用也就罢了,若真是人才,陛下为何要放弃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