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令贵观炼制的,专门呈贡给陛下。陛下曾有旨,严禁这种丹药流落民间。否则,以欺君之罪论处。为此,陛下专门派人监督丹药炼制的全过程。观里每天生产多少丹药,陛下都一清二楚。民间绝少知道贵观给陛下炼制丹药的事,更遑论丹药流落民间了。那这颗丹药怎么会到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的手里呢?”宋璟大惑不解地问道。
“这……”明尘道长很紧张,不停地用手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宋璟会心一笑:“道长不用紧张,我不是陛下派来调查这颗丹药为何会流落民间的。此次来贵观拜访,主要是为了调查一下两个年轻死者的身份,以便我们侦破案子。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他们的尸体开始发臭了。我们想尽快把案子给破了,好让他们入土为安。”
明尘道长连连点点头,讪讪道:“也是,也是。”
沉吟片刻后,明尘道长便把隐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告诉了宋璟。
原来,几个月前,蓝田县的荣武仁员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罗浮山冲虚观在秘密地给当今皇帝炼制丹药,便上山来,想用重金秘密购买几颗这种丹药。起初,明尘道长不同意卖。但经不住荣武仁的重金诱惑,便悄悄地卖给了他几颗,然后制造炼丹房失火,丹药被烧毁的假象掩盖了过去。
“如果有流落到民间的,就肯定来自荣武仁。”明尘道长很确定地说。
最后,明尘道长请宋璟千万不要把此事张扬出去,否则,他这条老命就难保了,宋璟答应了。
宋璟立刻辞别明尘道长,与卢小闲一起去找
荣武仁。
宋璟先向荣武仁亮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又亮出了那颗丹药。
荣武仁一见丹药,立刻脸色大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
“县令大人给我看这颗丹药,是什么意思?难道大人还是卖丹药的郎中?”荣武仁冷冷地问道。
“荣员外就莫跟我装糊涂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颗丹药是从一个死者身上找到的,而且是一个年轻的死者,可能二十多岁。”宋璟不温不火地回答。
“什么?死者?”荣武仁惊愕道。
“对。”
“如此看来,若语他们已遭不测了。”荣武仁满脸悲戚喃喃道:“刚刚我还在叨念他们,没想到却在半路遇害了。”
说罢,荣武仁禁不住失声痛哭,老泪纵横。
宋璟不失时机道:“还请荣员外能把有关丹药的事如实相告,以便我们尽快侦破案子,抓到凶手,绳之以法,好让死者他们入土为安。你放心,我绝不会把此事传出去。”
荣武仁踌躇片刻,便把丹药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宋璟。
原来,荣武仁有个养子,叫张若语。
张若语是个孤儿,自幼父母双亡,但很聪明好学,而且很有进取心,荣武仁很喜欢这个养子。
去年的春闱,张若语就考中了贡士。
去年夏天,张若语去终南山游玩,偶然发现有有一伙陌生人在山上活动。
于是他就悄悄跟踪。从他们嘴里得知,山上的冲虚观专门秘密为当今陛下炼制丹药。
这些人已经打进冲虚观,控制了炼丹房,在给皇帝炼制的丹药里加入了某种容易上瘾的药物,让皇帝服用丹药后成瘾,以便进行控制。
张若语大惊,回来后便把此事告诉了荣武仁。
由于事关皇帝的安危和社稷的稳定,责任重大,两人合计,准备向朝廷报告此事。
但考虑到没有十分确凿的证据证明冲虚观里确实存在阴谋,不但不能把这个阴谋揭穿,反而使自己深受其害。
权衡利弊后,张若语决定先弄清这些人加在丹药里的成瘾药物是什么,再作打算。
听了荣武仁的话,卢小闲与宋璟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缘由,若真让这些人的阴谋得逞,这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卢小闲紧张地问道:“那他弄清了吗?”
荣武仁摇摇头,说:“没有,丹药里含的成分很多,要想一一弄清,谈何容易。这就像大海里捞针,难啊。而且若语还得为进京赶考做准备,他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做这件事情。”
“那张若语他们是何时进京的?”
“大约五天前,城西的李准和他一起去的。”
宋璟点点头。“那张若语走时,带走了多少颗丹药?”宋璟继续问道。
“就一颗。因为陛下严禁这种丹药流落民间,他也不敢多带。带一颗在身上,主要是赶路时万一疲倦,可以用丹药来提神。”荣武仁哽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