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者孙子!”
“此事因何而起?”
听了年轻后生的叙说,王桥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死者姓吕名叫吕惠,是个六十来岁的老汉。
吕老汉的儿子、儿娘子原先在城内开着一个杂货店,他在家里照看孙子读书,颐养天年,一家人其乐融融。
后来突遭一场天火,儿子和儿娘子双双遇难,吕老汉无力执掌门面,就把杂货店盘了出去,带着孙子在家里坐吃山空。
有一日,街坊徐大民来找吕老汉借一百两银子。
半年后,吕老汉让徐大民还钱付息,可却发现借据变成了白纸一张!
两个人为此发生了争吵。吕老汉拿不出借据,竟在徐大民家院门口的树上吊死了……
“将徐大民传来!”王桥向衙役吩咐道。
衙役擂了好半天门,徐大民才一脸倦意地走出来。
王桥指着树上的尸体喝问:“你看看的,这是为何?”
徐大民见状惊恐地问道:“吕老汉为何吊死在我家门前?”
衙役们把吕老汉的尸体解了下来,王桥命跟来的仵作当场验看。仵作勘验后报告:尸体脖颈上有两道勒痕,应是先在别处缢死,后被移尸此处……
仵作话音刚落,徐大民马上喊冤,请求官府尽快捉拿移尸害人的元凶。
王桥摆手道:“既然吕老汉之死与你无干,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吕老汉的孙子不干了:“怎么与他无干?如果不是他蓄意昧人钱财,阿翁怎会自己寻死?”
王桥训道:“如果有人拿了无字借据向你要钱,你肯认账吗?移尸诬陷人你的嫌疑最大,你是个黉门
秀才品学兼优,不像恶人,先把你阿翁的尸体抬回去埋葬,待本官慢慢查找作恶之人。”
听完了王桥的述说,卢小闲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时又想不明白。
就在这时,有衙役来报:“县令大人,有一个娘子,到衙门来告发婆婆私自酿醋出卖。”
“儿媳告婆婆?”卢小闲皱了皱眉头,对衙役吩咐道,“升堂吧,我来审这案子!”
到了大堂之上,卢小闲命令捕快把那婆婆拘捕过来。
卢小闲审案从来不避讳百姓,这时堂下已经聚拢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不大一会,那位私自酿醋的婆婆已经来到堂上。
卢小闲问道:“你私自酿醋出卖,可是事实?”
那婆婆到了大堂之上,吓得魂不守舍,脸色煞白,磕头如捣蒜,不住地说:“小民该死,小民该死,私自酿醋,触犯刑律。只求大人宽恕,下次再也不敢了。”
卢小闲点头道:“酒醋盐铁,国家专卖,你私自酿醋出卖,就是犯法。念你初犯,买卖的规模也不大,又能在大堂之上认错,罚你二十大板,以观后效。”
皂隶正要按倒婆婆用刑,卢小闲一挥手道:“且慢。”
卢小闲又转而问那个娘子:“你这位女子深明大义,灭亲检举,值得嘉奖。不知你在家对婆婆孝顺否?”
那娘子赶忙道:“县令大人明鉴,小女子在家,孝敬婆婆,恪守妇道,说得上是篱笆扎得紧,野狗钻不进。前门不进尼姑,后门不进和尚,我是拳头上立得起人,臂膊上走得过马。你去问我的左邻右坊,只要说起我,没有人不翘大拇指的。我服侍婆婆,早晨三请安,晚上五过问,只有她通体苏健,我夜里才睡得着觉。婆婆身上一旦有病,我恨不得把她的病痛揽在我自己身上,给她分担痛苦。”
卢小闲哈哈一笑道:“好一位孝顺女子,真使人感动。今天你的机会来了,本官成全你的孝道。你婆婆得挨二十大板,就让你去替她挨了吧。”
堂前皂隶,将小娘子按倒堂上,屁股打了二十大板,案件了结。
卢小闲奇特的判决,让堂下围观的百姓看得瞠目结舌。
这边的案子刚审完,又有两个人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在围观的人簇拥下,来到县衙告状。
其中一人竟然是卢小闲的老熟人,原来的县丞沙清泉。
看见沙清泉,卢小闲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卢小闲并不理会沙清泉,向另外一个年轻人问道:“你姓甚名谁,何处营生,从实说来。”
年轻人赶忙道:“我姓吴,叫吴大,住在吴家庄,是个庄户人!”
“你们因何发生纠纷,速速道来!”
“县令大人,是这样的……”
吴大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侍弄两亩菜园度日。每天清晨,吴大都要挑一担青菜,进城叫卖。得了几个钱,买点柴米油盐,回来打发日子。
吴大的母亲见儿子年纪也不小了,便托媒人四处说亲。但是,没有哪家的女孩子愿意嫁过来。三椽草房,家徒四壁,哪家的闺女能吃得了这样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