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牧野仔细地看了看这双鞋,发现鞋底有“周记”二字,责令捕快将城中所有姓周的鞋店掌柜叫来。
城中鞋店倒是不少,可掌柜姓周的只有一家,不一会儿周记鞋店的掌柜周荣就来了。
曾牧野就指着鞋问道:“周荣,这双鞋可是你家制作的?”
周荣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回答道:“大人,这鞋正是敝店制作的。”
“那你可记得这双鞋卖给了谁?”
周荣答道;“这双鞋尺码很大,近日只做了一双,卖给了城中的刘生,他还欠我两钱银子呢!”
曾牧野听到这儿,心想这案子好办了,当下一声大喝:“速将凶犯刘生捉拿归案
众捕快如狼似虎,不一会儿就将刘生揪了过来子。
曾牧野喝道:“罪民刘生,速将强奸王翠儿杀死张发旺一案从速招来!”
无中生有之事刘生哪里肯招,曾牧野也不客气,当下打板子上夹棍,刘生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刘生知道再这样下去,会被活活打死,为了免得皮肉受苦,于是便招供画了押。
曾牧野不再细问,也不叫王翠儿来当面核实,命差役到张家叫她写了一份证词,证明刘生就是凶犯,王翠儿哪里还分得清东南西北,当即就写了。
曾牧野将刘生打入死牢,并将此案的审理结果上报到了绛州府,等核准死刑的公文下来,此案便算结了。
……
华氏医馆的后院,卢小闲正与魏闲云笑谈。
“小闲,这事你怎么看?”魏闲云淡淡问道。
卢小闲笑道:“自我作了县尉之后,曾牧野一直没有审过案,现在突然自己主动要审案,还想方设法要瞒着我,毫无疑问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魏闲云目光一亮:“那你看,我们能不能通过这事掰倒曾牧野?”
“现在还不好说!”卢小闲呡了一口茶道,“我得先查一下其中的内幕,然后再做决定!”
……
卢小闲来到张家,安慰了张家二老,去灵堂祭奠了张发旺,接着卢小闲提出要见见王翠儿。
王翠儿知道自己的杀夫仇人已经伏法,心里稍觉宽慰,听卢小闲说要让她去县衙大牢去辨认凶犯,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让你去辨认就是为了给你的夫君报仇,若是抓错了人,让真凶逃脱了制裁,你夫君也会死不瞑目的!”
卢小闲的这番话,让王翠儿下定了决心,跟着卢小闲去辨认真凶。
卢小闲带着王翠儿来到县衙大牢,王翠儿看到了被关在牢房里的刘生,不禁吃了一惊,忍不住对卢小闲道:“县尉大人,那夜行凶者不是此人,那人是一位美少年,而此人已届中年,长得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须,大人弄错了!”
王翠儿的坚决否认,让卢小闲心里有了底,他又追问了一句:“你真能确认不是此人?”
“千真万确!”王翠儿点头道。
卢小闲将王翠儿送回家后,王翠儿将自己辨认真凶的事说与公婆听,没想到却招来他们一顿臭骂,“不要脸的贱妇,你偷人竟连人家长得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我儿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哪会遭此冤孽!”
张氏夫妇一直骂到半夜,王翠儿在家自幼也是娇生惯养,新婚之夜不明遭辱,此时又受公婆臭骂,哪里受得此等冤屈,留下一封血书,当夜就悬梁自尽了。
……
怡香楼内,卢小闲再次与沙清泉坐到了一起。
卢小闲将案情给沙清泉讲述了一遍,意味深长道:“沙县丞,案子你也清楚了,这是搬倒曾牧野的最佳机会!”
“我该怎么做?”沙清泉沉吟问道。
卢小闲直言不讳:“向刺史大人告发曾牧野,只要刺史大人亲自重审此案,曾牧野就死定了!”
“刺史大人怎会亲审此案呢?”沙清泉心中并没有底。
卢小闲微微一笑道:“王翠儿留下了血书,血书上书写了事情的经过,还说明了仇人的特征。现在血书就在我手上,我们只须联名写信向刺史大人说明冤情,县丞与县尉同时署名,此事肯定事关重大,刺史大人怎么会不来?”
两人写好书信,魏闲云亲自去了绛州送信。
不几日,绛州刺史慕亮果然来到曲城县衙。
县令曾牧野听说刺史大人来了,心中有些忐忑。
慕亮一到县衙,就命曾牧野将王翠儿一案的案卷取来。
慕亮仔细阅后,冷着脸对曾牧野道:“此案尚有不少疑点,最重要的就是凶器没有找到,那刘生的鞋上有血渍,只能说明他可能到过现场,但并不能直接就定为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