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魏闲云的话,鲍福心中一震,他当然知道魏闲云在太平公主心中的份量,可这么个人物却跟在卢小闲身边如此长的时间,可见卢小闲的重要。
想到这里,鲍福点点头:“先生放心,无论想什么办法,我都会促成此事!”
听了鲍福的话,魏闲云心不在焉道:“至于慕亮那里,你不必担心,他不会使绊子,你只须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魏闲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忐忑。
鲍福的态度早在魏闲云的预料当中,他真正放心不下的是慕亮那边的进展。
想到这里,魏闲云心中暗想:吉温呀吉温,能不能拿下慕亮,就看你的了。
慕亮是韦皇后的人,魏闲云当然不好出面了。
谁最合适?
只有吉温了。
此刻,吉温就在刺史府中。
绛州刺史慕亮打量着吉温,心中疑虑重重。
门子送来的拜帖上写着:长安故人拜上。
慕亮是长安人,担任绛州刺史前是吏部考功司郎中。
考功司郎中虽然只是正五品的官职,但考功司掌文武百官功过、善恶之考法及其行状,是让许多人眼红的职位。
李显继位后,韦皇后与太平公主势若水火,朝中党派纷争,文臣武将人人自危,许多京官都欲离开长安这个祸患之地。
慕亮没有什么身世背景,夹在中间更难受,他不敢站队,生怕站错队,到最后落个凄惨的下场,便四处活动想离开长安。
最终,慕亮由正五品上的吏部考功司郎中,外放做了正四品下的绛州刺史,既升了官又远离了是非之地,了了一桩心事。
慕亮在长安生活了十几年,听说长安故人来访,自然要见见面。
可是面前之人,慕亮似乎不认识,想了很久也没想起对方是谁。
“这位公子,恕我眼拙,您是……”慕亮小心翼翼问道。
“刺史大人,我叫吉温,受大人的故人之托,特地前来拜访大人!”吉温不卑不亢道。
“受故人之托?何人?”
吉温没有直言,而是朗朗吟出一首诗:“岁月行遒尽,山川难重王。始知亭伯去,还是拙谋身。”
“啊?是崔侍郎?”慕亮惊喜道。
吉温吟的是崔湜曾经专门为慕亮作的一首诗,慕亮当然能一口道出了故人的名字。
慕亮在长安很少与人交往,偏偏与崔湜最要好。
二人都在吏部作官,崔湜是慕亮的顶头上司,都是放浪不羁的性格,都好杯中之物,无话不谈。
“吉公子,快快请坐!”慕亮一听是崔湜派来的人,顿时热情起来。
吉温坐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慕亮:“这是崔侍郎给刺史大人的信。”
慕亮接过信看完后,忍不住道:“原来是为卢公子之事,卢公子已经到曲城了么?”
吉温看了一眼慕亮,奇怪地问道:“刺史大人也认识卢公子?”
“虽然我不认得卢公子!”慕亮眉飞色舞地解释,“但我常与崔侍郎通信,
他在信中时常提起卢公子,对卢公子评价颇高。卢公子智破静宁金矿案朝野震惊,我也听说了,对他仰慕的很,没想他到曲城来了!”
“这么说,卢公子一事,刺史大人是愿意帮忙的了?”吉温高兴道。
“这个嘛,容我再想想!”
慕亮的回答出乎了吉温的意料之外,他的心中“咯噔”一下。
吉温并未表现出来,不动声色道:“崔侍郎有几句话,让我带给刺史大人!”
“吉公子请讲!”
“当年上官昭容走了韦皇后的门路,慕兄才来到绛州,这些年来,世人皆因此而曰慕兄是韦皇后的人,其实我最清楚其中的内幕。若慕兄真想成韦皇后身边的红人,当初就不会大费周折离开长安!慕兄这些年从未向外人解释,是怕传到韦皇后耳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慕兄大可不必耿耿于怀!”
听了吉温所说崔湜这一番话,慕亮潸然泪下,哽咽道:“知我者,崔湜也!”
吉温接着道:“卢公子与安乐公主之间的恩怨,想必刺史大人也有所耳闻,我明白,刺史大人怕帮了卢公子,会得罪安乐公主,故而才会踌躇!”
慕亮低下头,没有说话,很明显,吉温说中了他心中的顾虑。
吉温微微一笑道:“刺史大人,韦皇后与太平公主皆是妇道人家,她们为何能在朝中呼风唤雨?”
慕亮一听大惊失色,赶忙到门口,打开房门四下张望,重新又关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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