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六断然道:“但凶手决不是卢副门主。”
严宏图道:“哦?”
老六道:“没有人杀人后,还会把尸体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严宏图道:“哦?”
老六道:“老三虽然被人暗算,但他还是告诉我们一条线索。”
严宏图道:“哦?”
老六不再说话,他俯下身,慢慢地掰开老三紧握的拳头,一件器物立刻掉在了地上。
这是件奇怪的器物,似铜非铜,似玉非玉,正面刻画一缕白云,反面刻了两个字: 轻霄
严宏图刀锋般的目光盯着老六,忽然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六摇头,没有人知道。
严宏图缓缓抬起头,出神地望着远方,他的眼睛空洞洞的,似乎在看着远方云深虚无缥缈处,似乎又在想起一段痛苦而又甜蜜的回忆。
他喃喃说道:“只有我知道,只有我知道……”
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脸上忽然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又回到那翠绿的山谷,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也不知是惋惜,还是懊悔?
也不知过了多久,严宏图才恢复镇静,他捡起那块神秘的牌符,沉声道:“这是轻霄派的信物。”
卢小闲缓缓道:“老三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临死前夺下了这块信物……”
严宏图摇摇头道:“你错了,没有人能从轻霄派门人的手中夺下令牌。”
卢小闲奇道:“难道是他故意放在老三手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这是他们的警告?”
说这话的时候,卢小闲长吁了囗气,欧阳泰临死前的设计终于奏效了。
那一天,袭击四大护法是江雨樵暗中出手的,用的正是软玉拳。
软玉拳是欧阳泰临时传授于江雨樵的,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但毕竟江雨樵功力深厚见多识广,练得时间短也能唬得住严宏图。
如今,四大护法和八大金刚如今一个连着一个折翼,严宏图今后的日子一定不太好过。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无异是要扰乱严宏图的心神,它不但打击了严宏图的信心,更摧毁了他的意志。
卢小闲突然道:“不过,老三还是带回来一句话。”
严宏图道:“哦?”
卢小闲不再说话。
黄昏的夕阳从窗外照进来,照在木板上老三的身上。
他的前胸有一处衣襟,颜色已和别的地方显著不同,就像是秋天的树叶一样,已慢慢开始枯黄腐烂了。
卢小闲上前,揭开老三的衣襟,露出了衣襟下的肌肉。
这简直是午夜梦靥时才会出现的情形,这块肌肉已如焦炭般整个凹陷进去,指节犹现,拇指内拢,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把一只拳头砸在干泥上。
卢小闲沉声道:“他的这句话就是说,‘杀死我的人也就是把大护法击成重伤的人。’”
大护法还活着!大厅里的人耸然动容。
这本是卢小闲和严宏图之间的秘密,他为什么要当众说出来?
……
卢小闲和老七并肩站在高大的城垛上眺望远方,不由得感慨万千。
老七转身道:“卢副门主,大护法真的还活着?”
卢小闲道:“嗯。”
老七道:“这是个极大的秘密,门主为什么只告诉你一个人?”
“因为我是副门主!”说到这里,卢小闲反问道,“门中是否有很多人不服我?”
老七并不否认:“我们都是跟门主在刀尖上拼死拼活,历经很多年才换来今天的地位,而你,提升得太快了,我真奇怪,门主对你似乎很特别……”
卢小闲的脸上涌现奇怪的表情。
老七道:“一拳就能把老三打成那样,这种人实在不多。”
卢小闲叹道:“而且还震坏了内腑。”
老七道:“凶手莫非是戴着铁手套之类的工具?”
卢小闲摇摇头:“铁手套又怎能显示出指节,那一拳简直连左右手都可以看出。”
老七道:“难道这人的手竟跟铁锤一样?”
卢小闲沉思道:“比铁锤还可怕,这决不是铁沙掌之类的功夫。”
……
夜深。
严宏图伫立在花丛中一动不动,仿佛已和黑暗融为一体,他的全身已被露水打湿,眼睛却亮如寒星。
月西斜,花枝影像更模糊,远处忽地传来一声惨叫。
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叫声,他的刀砍在别人身上,总会听到这个人发出这种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