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李宜德的父亲被主人卖掉,他再次遭受沉重打击。李宜德想念父亲,父亲偶尔也会偷偷回来看他。后来有一次,父亲看望李宜德回去不久便死了,据说主人发现他私自逃逸将他杖毙了。
父亲死后,李宜德成了孤儿。
他很少再练习射箭,一句话也不说,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有一点让人无法理解,李宜德很少练习射箭,箭术不但没退步反倒提高更快。主人以前的部下前来拜访,很多都是军中有名的神射手,却比不过李宜德的箭法。
鄂克悄悄问过李宜德,是否已经参透那些偈语?
李宜德老老实实告诉师父,他只明白一小部分,别的还是不大明白。
鄂克告诉李宜德,有的人穷尽一生也想不明白,他已经不错了,剩下的能参透多少要看造化了。接着鄂克又告诉李宜德,他要回到草原去,并叮咛李宜德明天府上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装作不知道!”
第二日,李宜德听到主人遇刺身亡的消息。
刺客正是鄂克,他留下了信,刺杀主人是为昔日族人报仇。李宜德心中明白,鄂克有很多机会杀死主人,拖到今日就是为让自己能练成箭术。
老主人死后,小公子成了新主人。以前小公子因练习射箭经常被老主人责罚,他对李宜德没有任何好感,找了个由头便将李宜德卖出了府!自此以后,李宜德又辗转被卖了十次,直到十一次,他遇到了卢小闲。
卢小闲对李宜德的遭遇深表同情:“老李,这几日我便找人让你脱了贱籍,从今往后你再不会被卖了!”
卢小闲的话,让李宜德浑身如筛糠般抖动起来。
大唐的户籍有编户与非编户两种,编户为良民,非编户为贱民。
贱民没有资格编户,只能附籍于主家,是属于私人的财产,可以像货物畜产一样交易。卢小闲让李宜德进入编户,意味着他能够脱离贱民的身份,这对李宜德来说,是一辈子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卢小闲知道了李宜德的经历,自然明白他的性子,见他激动地连话也说不出来了,也不介意,笑着道:“老李,你师父讲给你讲的那些射箭的法子,能说给我听听?”
李宜德大方道:“其实也就几句话,讲出来也无妨!主人若是愿意听,我便说说!”
“我洗耳恭听!”
“师父告诉我,以臂驭箭是下乘的射箭之法,力拨千斤终有力竭之时,再一再二,岂可再三!”
李宜德说的是常理,卢小闲与魏闲云不约而同点了点头。
“以目驭箭乃中乘之法,目力终归有限,若以此兴,则必以此亡。”
卢小闲和魏闲云却听的真真切切,心有所动。
“以意驭箭才是上乘之法,心随意动,意由心生,极致之处,不射而屈人!”
卢小闲肃然起敬道:“你师父是奇人,竟然能从射箭中悟出这么深奥的道理,实在是让人钦佩!”
接着,他又问道:“你刚才站在那里不动,莫非是在练习是以意驭箭?”
“正是!”李宜德点头道。
魏闲云喃喃自语:“手中无箭,心中有箭!有意思……”
“您说得一点没错!”李宜德感慨道,“我这么多年才明白其中道理,先生竟然一语道破了!”
不待魏闲云说话,卢小闲抢先问道:“你这以意驭箭达到什么地步了?”
李宜德苦笑道:“我才刚练到这一层,甚至可以说还没完全入门呢!”
卢小闲安慰道:“此事急不来!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一定会达到最高境界!”
李宜德摇摇头:“以意驭箭并非射箭的最高境界!”
“啊?”卢小闲瞪大了眼睛,“那什么才算是最高境界?”
“师父说过,射箭只是一门技艺,沉溺于其中终难成大道。只有达到手中无箭心中也无箭,才算最高境界!”
魏闲云正要向李宜德请教,却听卢小闲又一次先开口了:“老李,我有一事相求!”
李宜德赶忙惶恐道:“主人言重了,但请吩咐!”
卢小闲问道:“我想让你去教那些孩子们射箭!不知你愿不愿意?”
李宜德答应得很爽快:“主人放心,定不辱使命!”
与李宜德告别后,卢小闲与魏闲云继续前行。
魏闲云淡淡道:“这个李宜德不简单,有他教那些童奴箭术,再好不过了!”
“不仅是箭术,他们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卢小闲停了下来,对魏闲云微微一笑,“还有先生你,你也是他们的师父!”
“我?”魏闲云愕然,“我能教他们什么?”
“教他们读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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