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不见踪影,而且彻底消失。燕谷哪能咽下这口气,咬牙切齿满城寻找这些小叫花。
终于有一天,在城北的一个巷子里,气急败坏的燕谷将铁蛋揪了出来。
“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贱坯子!”燕谷举拳便要打。
“打吧,打死我算了!”铁蛋知道理亏,也不反抗,哭着脸道,“我就是烂命一条,你们两头都逼我,让我怎么办?”
听了铁蛋的话,燕谷放下拳头,黑着脸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燕谷一问,铁蛋顿时嚎啕大哭。
铁蛋身旁的小叫花名叫狗剩,怯怯地对燕谷道:“你给我们钱,老大知道后不仅将钱全搜了去,还将我们每个人揍了一顿。”
“我给你们钱,干他什么事?”燕谷皱起眉头。
“老大说了,你肯定别有用心,让我们离你远点,不准再收你的钱。”狗剩带着哭腔道,“他还让我们今后每人每日多交五文钱,不然就不给饭吃!”
燕谷听罢肺都快气炸了,恨恨骂道:“这厮也太可恶了!”
“潞州城就这么大点,到哪要那么多钱?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上饭了!”狗剩抹起眼泪,其余乞丐眼泪汪汪看着燕谷。
燕谷知道,若不收拾掉这个所谓的老大,想要铁蛋他们帮自己打探消息,根本就不可能。
他深吸一口气,对铁蛋道:“这事不怪你们,告诉我,那个狗东西现在在哪?”
铁蛋一脸警惕道
:“你要做什么?”
燕谷笑了笑:“我要告诉他,今后我才是你们的老大!”
众乞丐愕然。
乞丐列于“三教九流”之末,内部等级明显。铁蛋是这十几个小乞丐的老大,铁蛋上面的老大名叫毕三,是潞州城出名的丐棍。
丐棍是乞丐中最难缠的泼皮无赖,他们做事向来不顾脸面,甚至不顾法度,为害乡里作恶多端。官府对丐棍也没辙,反正是泼皮一个,小罪不能判重量刑,最多责打一番,放出来后依旧我行我素。
此刻,毕三盯着马路对面一家饺子馆,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饺子馆里有十多张餐桌,堂口置了一个大笸箕,大缸钵盛肉馅,四五个雇工当众包饺子,大锅一煮几十碗,生意颇为红火。
观察了好一会,毕三开始行动了。他将破旧的青衣褂撩起,往腰间一别,提着一串剥了皮的耗子,晃晃荡荡走到马路对面,气势汹汹进了饺子馆店堂。
看了一眼众食客,毕三将死耗子高高举起,大声道:“掌柜的,今天只捉了几只耗子,你将就着剁馅吧!待明儿我一定多捉几只给你送来。”
毕三此举闹得食客作呕,纷纷离去。饺子馆掌柜大倒其霉,赶忙上前恳求毕三放过一马。
毕三眼也不抬,只是将手一伸,吐出了四个字:“十两银子!”
明知毕三讹诈,但掌柜只能息事宁人自认倒霉。眼看着银子就要到手,毕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突然,斜刺里,不知从哪伸出一根棍子,重重敲在毕三脑门上。毕三大怒,转头一看,眼前一个小乞丐正怒视着自己。
店外有个脑袋探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
毕三眼尖,瞅准了探头探脑的正是铁蛋,眼珠一转,便猜出面前的少年为何要找自己的晦气。
“奶奶的,我正要找你算帐,你却主动送上门来了!”
说罢,毕三举拳便朝燕谷打来。
燕谷闪身躲过,顺手又是一棍抽中毕三的脖颈,火辣辣的疼。
但凡乞丐都有打狗棍,打狗棍没有标准形制。鸡蛋粗的木棍,几节竹竿,甚至半截树枝,结实的高粱杆,都可以。
燕谷的打狗棍,是海叔专门给他备的一节藤杖,产于乌蛮之地,中原罕能见到。打狗棍长而虬曲,色泽光赤,质地极硬。
毕三被燕谷打得凶性顿起,使出一身蛮力,向燕谷扑去,恨不得将燕谷撕成两半。
两人你来我往,毕三将桌椅打坏不少,却连燕谷的衣襟也没沾着,倒是自己挨了不少棍子,眼眉也青紫肿胀起来。
毕三累得气喘吁吁,知道自己不是燕谷的对手,心生一计。
他突然停下来,一拳将自己鼻子打出血来,顺手将血糊得满脸都是,躺在地上装死,嘴里一个劲地大声喊:“快报官,打死人了!”
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岂能将燕谷嚇住?
燕谷一步跨上前去,从地上拾起了那串剥了皮的老鼠,想也没想便猛然塞进毕三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