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叫红儿。
红儿引着卢小闲进府,这次她没有领卢小闲去上次来的会客之处,而是径直到了后院一间并不大的屋子。
屋子里陈设典雅,墙上挂着各种诗画,案几上摆着各种乐器。屋子中间一桌,两椅,上官婉儿正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
虽然是春天了,可夜晚还是有些寒气,上官婉儿可能是怕冷,在脚底下放着点了炭的火盆。
红儿往火盆里加了些炭,然后立在上官婉儿的身后。
“见过昭容娘娘!”卢小闲向上官婉儿施礼道。
“免了!”上官婉儿眼中闪动着睿智的光茫:“若我没猜错,你肯定是遇到什么不小的难事,所以才专程来求我的吧?”
卢小闲惊愕地问道:“何以见得?”
上官婉儿莞尔一笑:“以你的性格,若不是遇到麻烦,绝不会来找我,而且还必须是不小的麻烦,否则你也不会来!”
上官婉儿看得太准了,卢小闲不但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若不是没有办法了,他真的不愿意面对上官婉儿,和这么聪明的女人说话,卢小闲总觉得有一种无力感。
卢小闲老老实实点头道:“昭容娘娘说的一点没错,我是遇到麻烦了,所以专程来求娘娘的!”
“说吧,什么事?”
卢小闲将来意说了一遍。
“怪不得呢,我说崔郎怎么一大早便去了龙氏镖局,直到这会还没回来,原来是龙壮摊上事了!”上官婉儿眼珠一转,似笑非笑看着卢小闲,“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子,将崔郎留住了?
按说这个时辰他早该回府了!”
卢小闲只有点头的份:“请昭容娘娘恕罪,在下这也是不得已!”
上官婉儿大度地笑了笑:“你这么做是对的,这事原本就轮不着你出面,可我知道,崔郎是不会向我张口的!”
顿了顿,上官婉儿问道:“你需要借多少银子?”
卢小闲很想说五万两,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变了:“两万两,两万两足够了。”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卢小闲,扭头对身后的红儿轻声说了句什么。红儿点点头,便离开了屋子。
上官婉儿笑着问道:“听说你酒量极大,从来没有喝醉过?”
卢小闲不知上官婉儿怎的又从围棋说到喝酒上了,他茫然地点点头。
“你经常与崔郎他们三个师兄弟一起喝酒?”
卢小闲再次点点头。
“你总是把他们喝趴下?”
卢小闲已经感觉出来了,上官婉儿问这些话是有深意的,他朝着上官婉儿施礼道:“昭容娘娘,有什么话请直言!”
“喝酒若总是一个人赢,其他人还有乐趣可言吗?”
卢小闲恍然大悟,不住点头。
“崔郎为人不羁,没有别的嗜好,就爱这杯中之物,这些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你与崔郎年岁相差悬殊,可他却偏偏与你意气相投,你酒量极大,与他爱好相同,所以他把你当作了好友,时常在我面前提及你。”
上官婉儿见卢小闲似在沉思,有些歉意道:“崔郎因为有了朋友而开心,我也高兴。按理说,你们喝酒我不该插言,可我希望你们做朋友能长久。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提醒你,你是聪明人,想必会体谅我的一片苦心。”
上官婉儿对崔湜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连喝酒的细节都如此上心,卢小闲心中颇为感动,心悦诚服对上官婉儿道:“昭容娘娘的良言,我谨记在心。”
“其实,朋友相处,同样也要用些谋略去经营。”说到这里,上官婉儿朝着卢小闲笑了笑道:“天下所有的事都可以用谋略去解决,智慧的力量是无穷的!”
说话间,红儿已经进了屋子,上官婉儿对红儿吩咐道:“给他吧!”
红儿递过一张银票:“这是两万两,你收好!”
卢小闲接过银票,笑着道:“我给上官娘娘打个欠条吧!”
上官婉儿笑着道:“算了吧,这点银子我还没瞧上眼,你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还我便是了!”
“那不行,这收条是一定要打的,不然我不能收您的银票!”卢小闲很是坚决。
上官婉儿看了卢小闲好半晌,扑哧笑出了声:“难怪崔郎会与你成为好朋友,你们俩连脾气都一样,又臭又硬。”
说罢,上官婉儿对红儿吩咐道:“写张欠条,让他画个押吧!”
卢小闲画了押,收了银票,便向上官婉儿告辞,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卢小闲走后,上官婉儿将手中的欠条丢入了火盆当中,火苗呼呼窜了上来,转眼便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