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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长安太大了,他在长安待了三年,也没打听到胭脂的下落。
……
杨珂是个有情人,卢小闲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帮帮他。
想到这里,卢小闲向杨珂问道:“你可有胭脂姑娘的画像?”
杨珂不解卢小闲何意,疑惑地看着他。
岑少白当然明白卢小闲的心思,笑着对杨珂道:“公子想帮你找到胭脂姑娘,还愣着做甚?”
杨珂感激地看向卢小闲:“有!东家,您稍候!”
杨珂匆匆而去,不一会便进屋来,递给卢小闲一幅画像:“这是我闲暇时自己画的,也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卢小闲接过细细观看,虽然画得粗糙,但眉眼神韵逼真,看得出来杨珂是用了心的。
卢小闲对杨珂道:“这画先留在我这,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
“多谢东家!”杨珂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哽咽着道,“东家,我想出去一会!”
卢小闲理解杨珂此刻的心情,点点头:“去吧!”
从屋内出来,杨珂站在门口忍不住悲从中来。
十几年前,杨珂当宝贝一样捡回了胭脂,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再也见不到她。老天不长眼,偏偏让他们天各一方。
卢小闲的出现,让本已绝望的杨珂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胭脂,你在哪里?”杨珂仰脸望天,潸然泪下。
……
永和坊的小巷边上,有一块青石板,长约四尺,宽约两尺,厚约半尺,方方正正。
青石板上斑驳的痕迹像老
树身上脱落的树皮,看上去虽不起眼,但细看却也是有年头的东西,岁月的柳条无情的鞭打它的时候,它只是那样静默着。
卢小闲蹲下身来,抚摸着苍凉又不失温润的青石板,头也不回轻身问道:“这便是朝天石么?”
黎四点点头:“正是!”
黎四给卢小闲讲过“朝天石”名字的来由,正是取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之意。虽然讲的简单,但卢小闲大概也可以还原出当时的场景:许姓和秦姓的两个恶少,为了永安坊的把头之争,曾经有过一场血淋淋的火并。
自古以来,各个城市的街巷都有把头存在,把头和他们的手下,是市井社会中的一个特殊群体,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所以伴随着偷盗、拐骗、勒索、强暴、嫖赌、伪诈等诸多见不得光的事。
与大唐别处不同,长安城各坊的把头基本上都是有来头的恶少,有些人的父兄还是官吏。这些人因门户可恃、涉世尚浅、血性不定,年纪轻轻便学了坏样。
他们要么剃着光头、皮肤上雕着各种花纹的恶棍,手执羊骨,臂缠长蛇,在街上上横冲直撞,客商或百姓稍有不满,便举起羊骨殴人。
独木不成林,恶少要把持里坊各项事务,光凭一己之力是不行的,自然也需要手下。于是,恶汉和青皮便理所当然成了他们笼络的手下。
恶汉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惹是生非,寻机勒索,连官府也治不了他们,里坊地百姓遇见他们都会远远躲开。
青皮则聚在庙会勾栏三瓦两舍起哄闹事,大打出手的同时趁机抢夺受害者随身携带的财物。许多从外埠来跑码头卖艺的江湖艺人,照例要先受此辈勒剥后,才能摆场子,否则一顿痛打,让你站不住脚滚蛋。青皮们多同偷儿联手作恶,殴辱衣冠,调戏妇女,样样都干。有时他们也凭勇力凶狠,分享局骗、帮闲、赌棍、偷窃等其他流氓的油水。
“就是这儿了!”卢小闲满意地点点头,指着朝天石对黎四道:“把咱的招牌竖在边上!”
“师父,真要竖在这儿吗?您不再考虑考虑了?”黎四犹豫着提醒道。
黎四不知卢小闲是怎么想的,非要把招牌竖在朝天石旁边。这地方看起来是两不管,可也是最敏感的地方,许、秦两伙人都盯着呢,谁都不敢打朝天石的主意,卢小闲却偏偏不信这个邪。
“考虑什么?”卢小闲瞪了一眼黎四,“怕了就回家睡觉去!”
“师父,我不怕!”
嘴上虽说不怕,可黎四心却一直在扑通扑通乱跳,不怕才见鬼呢,那些恶人可不是省油的灯。
黎四的手有些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才将刚刚做好的布幡插入青石板旁边的缝隙里。
说是招牌,其实与算命先生常用的那种白幡并无二致。
一根竹竿,竿杖上挑着一块白布,白布上的字是卢小闲亲手写的。
上方是个龙飞凤舞大大的草书“赌”字,下面则是一行正楷:骰子十文一把,每人仅限三次。赢了庄家赔一两银子,输了分文不再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