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了一会话,管家这才与卢小闲告别,急匆匆回去了。
……
卢家大院的佛堂内,听管家艰难地说完,卢老太爷的手中的木鱼掉落在了地上,半晌无语。
谁这么阴损,竟然故意往绸缎仓库里撒酒糟?
“老爷,如果我没猜错,这事十有八九是林家做的,估计他们已经开始向卢家下手了!”管家提醒道,“老爷,您还是出山吧,我怕家主应付不了林家!”
卢老太爷从地上拾起了木鱼,拿在手上,却没有敲响,似在思索着什么。
“这事若良知道吗?”卢老太爷颤声问道。
“我还没有告诉家主!”
“不说也好!”卢老太爷又敲起了木鱼。
“老爷,您到底……”
卢老太爷淡淡道:“我出山的事情,以后休要再提,记住,若良才是卢家真正的家主!”
管家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他缓缓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卢老太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替我给若良捎句话!”
卢若良转过身来:“老爷请讲!”
“卢家家主只传嫡长子这是祖训,若真到了卢家生死关头,不用拘泥于此了,不管是嫡子还是庶子,长子还是次子,谁能挽救卢家于危难当中,谁就可以做卢家的家主?”
管家眼前一亮:“老爷,我明白了,我会一字不差的将话带给家主!”
“还有!”卢老太爷斟酌道,“从明日开始,宇霄不用去私塾了!让他去熟
悉卢家的各个产业!交给别人不放心,你亲自教他吧!”
……
刘家终于撑不下去了,将所有产业打理完毕后,黯然撤出了幽州城,又一个大家族倒在了林家的围剿之下。
就在刘家撤出幽州城的第五天,卢家在幽州城开的客栈莫名其妙起火,好不容易扑灭,但却损失惨重,根本无法再继续经营。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正在喝茶的卢若良将手中的茶杯摔的粉碎。谁都知道,这个茶杯可是家主的心爱之物。
前些日子绸缎庄出了事,现在客栈又着了火。就是拿脚趾头想,卢若良也知道有人在其中捣鬼。除了林家,没有人会这么做,而且做的这么绝。
此刻,卢若良心中不由有些懊悔。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助刘家一臂之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孤立无援。
就算是要斗,也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斗,卢若良瞧不起林家这种暗箭伤人的勾当。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是时候了,是该当面锣对面鼓好好理论理论了。
一座豪华的府邸前,马车慢慢的向这里行驶了过来,管家将卢若良扶下马车,然后上去叩门。
大白天竟然关着门,一看就是见不得人的模样,哪像卢家院的大门,始终是敞着的,卢若良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门开了,一个看门的家丁露出头来。
“我家老爷要拜见林老爷,这是拜贴,请通禀一声!”管家将拜贴递上。
“等着!”家丁接过拜贴,也不客气,“咣嘡”一声将大门又关上了。
趁这工夫,卢若良打量着林府。
府邸门口四棵门槐,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朱漆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狮子。
卢若良心中一阵鄙夷,简直就是暴发户,竟然立着红色的大门,有底蕴的家族哪个不是油黑的大门。
不一会,一个人走了出来。
“我是林府的护院总管何石!”那人自我介绍完,接着道,“我家老爷说了,今后少不了要与卢老爷打交道。卢若良亲自来林府不妥,我们老爷去卢府同样不妥,卢老爷最好能找个中间人,只要不是住在卢府内的,谁都可以!”
说完,何石不再理会卢若良,转身进了大门。
客人来访,林老爷不但不请进府去,甚至连面也不露,只派个下人来,盛气凌人的说了这么番话。
简直是太无礼了,林府的冷遇,让卢若良气的浑身直哆嗦。
“老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管家提醒道。
卢若良来林府拜访,管家本就不赞成。在他看来,这是在向林家示弱,若卢老太爷还是家主,决计不会这么做。
卢若良脸色铁青,转头上了马车。
林府的客厅内,林老爷与卢若良的亲弟弟、卢家二老爷卢若悲相谈正欢。
林老爷不到三十五六的年纪,与卢若良不同,他既没有文人的儒雅,也没有生意人的谦和,反倒是浑身上下透着一丝彪悍之气。特别是他的目光,锐利之极,颇有些咄咄逼人,让人望上一眼便觉得极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