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了大仇,便来幽州与徒弟们汇合。
去年年底的时候,一场大病下来,慕容堪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法正给慕容堪请了郎中,药也没少吃,但慕容堪的身子骨一直没有见好。
慕容堪自知已经病入膏肓,大限将至,便日日等死。
那日,偶见卢小闲来忠悯寺游览,心中便生出一丝别样的想法,所以才会有了今日的见面。
张猛恍然大悟,若不是慕容堪故意露了行踪,还真不好寻找他的落脚之处。
瞅着慕容堪消瘦青灰的脸庞,卢小闲心中有些沉重,倏的又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堪奇怪的望着卢小闲。
“就算真的病得不行了,老天爷没收你走之间,你还是顶天立地的慕容堪,别让我小瞧了你!”卢小闲扯着嗓门大声道。
听了卢小闲的话,慕容堪的目光中有了一丝活力,脸色似乎也红润一些了。
“还记得当年,我们在洮州临别前与郭刺史喝的那场酒吗?”卢小闲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慕容堪点头道。
“那时候的慕容门主,不知道什么叫畏惧,喝起酒来可不要命!”说到这里,卢小闲铿锵的问,“我今日是来找你喝酒的,别告诉有没有病,敢喝还是不敢喝,给我句话!”
“怎么不敢喝!“慕容堪哈哈笑道:“在我临走之前,有卢公子为我送行,老天待我慕容堪不蔳呀!”
“别给我提临走的事,从今日起,我天天找你喝酒!”卢小闲豪气
道,“拿酒来!”
卢小逸赶忙将备好的酒菜端上来。
见这架势,张猛知道所带的酒肯定不够,识趣的转身出了屋子。
两人有说有笑,便开始豪饮起来。
慕容堪毕竟是上了年纪,再加上身体有病,到第二坛时便已醉死过去。
瞅着酣然大睡的慕容堪,卢小闲不由叹了口气。
法正在一旁向卢小闲深施了一礼:“多谢卢公子!我已经有好久没见师父他老人家这么高兴过了!”
卢小闲正色问道:“他还有多少时日?”
“郎中说,多则一月,少则十日!”
“我知道了!”卢小闲喟然道,“我送他一程吧,让他安然而去,恐怕是最好的结果!”
说话间,张猛进了屋子。
“两车酒已送到!”张猛沉声道,“明日我和你一起陪他喝!”
卢小闲拍了拍张猛的肩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
卢无稽瞥见有三个人从大门走了进来,走在左面的是卢若良,走在右边的是卢小闲,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管家。
卢无稽从小就害怕父亲,不是因为父亲的严肃和不苟言笑,而是他几乎从不和自己说话。
卢小闲就不一样了,他让卢无稽觉得很亲切。更重要的是,卢小闲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和他说话没有任何拘束。
以前,卢无稽在卢家大院从未见过卢小闲,也不知他是哪里冒出来的,只晓得他是自己的堂兄。
二人走到近前,本就心情不好的卢若良,见卢无稽傻傻的看着他们,心头不由火起,黑着脸大声斥:“混账东西,见了客人怎可如此无礼?”
卢小闲微微皱眉,卢若良这可是话中有话,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客人了。
卢无稽不知名义上的父亲为何发火,正要辩解,却见卢小闲向他微微一笑,似是安慰,又似是暗示他稍安勿躁。
卢无稽赶忙向卢若良和卢小闲行礼,尔后垂手而立。
“把卢家家规复述一遍!”卢若良盯着卢无稽吩咐道。
卢无稽朗朗背诵起卢家家规来,看得出来他以前没少下工夫背家规。
卢若良怒气更重:“家规第六条是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不学礼无以立,勤俭为先,兼知礼仪!”
卢小闲淡淡道:“家主,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责备他了!”
听了卢小闲的话,卢若良冷哼一声,语气稍有缓和:“罚你面壁思过一个时辰,长长记性!”
说完,卢老爷与卢小闲转身从垂花门进了二进院。
见卢无稽没有动弹,李管家小声对他叮咛着:“四少爷,赶紧去面壁吧,老爷心情不好,莫惹恼了他!”
卢无稽赶紧乖乖走到墙壁跟前,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
卢家作为大家族,繁琐礼仪多的要命,不尊家规家训、不行孝道礼仪,就会受到家法惩处。卢家家法惩罚的方式,除了面壁外还有罚抄家规、禁足、掌嘴、笞刑、杖刑和逐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