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变。”
武则天见很难躲过这一关,于是对桓彦范点头说:“既是如此,那就由卿打头,会同司刑和御史中丞共同推鞫此案。”
桓彦范接旨后,很快就审理完此案,又向武则天禀报说:“按我大周律法,应对张昌宗处以大辟!”
大辟就是把人大卸八块,武则天听了不由愣住了。
另一名宰相崔玄暐也知大辟是不可能的,于是奏道:“谋反大逆,无容首免,请速将张昌宗下狱,交御史台按问。”
武则天换上一副笑脸,温和地对桓彦范说:“桓爱卿且莫生气,朕一定会处理昌宗,但像你不依不饶,穷追不舍,也不是个好办法。”
“昌宗分外承恩,臣知言出祸从,然义激于心,虽死不惜。” 桓彦范毅然地说,毫不理睬武则天的那一套。
已被他缠得头昏脑胀的武则天,挥挥手:“桓彦范,你去吧,你爱怎么办他怎么办他吧,朕不管了,朕让你这些人也气够了。”
桓彦范一挥手,过来两个殿前御史,伸手把躲在武则天背后的张昌宗、张易之拉了出来,推推搡搡,扬长而去。
见真地被带走了,皇上看着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宰相张柬之,说:“张爱卿,昌宗、易之被宋璟带走,还不得被扒下一层皮,你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俩。”
张柬之拱手道:“遣一中使召昌宗、易之,特敕赦之可也。”
“对,对,特赦,特赦。”武则天忙命旁边的上官婉儿书写特赦
书。
桓彦范押着二张直奔御史台,还没来得及升堂,就听大门外一阵马蹄声,两个黄袍特使飞马而来,直冲进院子,滚鞍下马,掏出圣旨就念:“特赦张昌宗、张易之无罪释放,速随来使回宫中奉驾。”
圣旨一下,不可违抗,桓彦范眼睁睁看着中使拥着二张而去。
朝散后,宰相崔玄暐对张柬之出主意救二张深怀不满,鄙视地看着他说:“你是首辅宰相,不主持正义,反助虐为纣,何其圆滑也。”
张柬之见周围没人,拉拉崔玄暐的胳膊说:“到我家里去一趟,我有话要和你说。”
“没空!”
“我有重要的事,必须与您一谈。”
崔玄暐见张柬之表情不一般,好像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便答应下来。两个人同乘一辆车,奔张府而去。
冬天来了,街道两旁高大的槐树已经脱光了叶子。坚硬的路面上,白毛风卷起一阵阵浮尘;街上的行人,以袖掩面,匆匆而行。远方,巍峨挺秀的龙门山淹没在一片浑浊的雾霭之中。
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张柬之轻轻地叹道:“又是一年快要过去了。”
马车驶过宽阔的兴武门大街,拐过通天坊,来到位于大隅口的张柬之相府。
车子一步未停,直接从角门驶进了府内。
两人下了车,来到了位于后院的书房,然后张柬之屏退了从人。
看到张柬之神神秘秘的样子,崔玄暐有心要问,却又忍住了。
宾主坐下后,张柬之接续原来的话题说:“不是我有意讨好陛下,放走二张,只是现在还不到动他俩的时候。”
崔玄暐愤愤地说:“陛下年纪大了,二张狼子野心,日夜伴侍左右。这种局面很不正常,必须想办法改变。”
“万一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明公认为太子殿下能够顺利接班吗?”张柬之探问道。
“危险。”崔玄暐摇摇头说,“内有二张,外有诸武,太子羸弱,将很难得登宝位,控制大局。”
“我喊你到家里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张柬之把自己的目的一点点透出。
“天下归唐之心久矣,若太子不能登大位,天下势必大乱,老百姓也要跟着受苦了。”崔玄暐忧心忡忡地说。
“您想过没有,怎样才能预防这种惨痛的结局?”张柬之盯着崔玄暐问。
“陛下年老,一意孤行,听不进劝谏,只有……”崔玄暐看着张柬之,话说了半截,又咽了下去。
“你我共掌相权,悉心奉国,若有利于江山社稷,又有何话不能说?”
听张柬之这一说,崔玄暐一拍桌子,说道:“只有在必要的时候,采取断然措施,才能保证太子殿下的顺利登基。”
张柬之听了大喜,以手加额说:“我把您当作知己,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说罢,张柬之出门令人送酒菜进来。
时候不大,酒菜送到。两人关起门来,吃菜喝酒,继续慢慢地密议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