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骚货,不知天高地厚,欲私殿下。”
“小小的宫婢,竟敢如此放肆,是何道理!”窦妃也指着韦团儿厉声叱道,“明日定当禀明陛下,让你好看!”
“算了算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们也别说了!”李旦赶忙阻止二妃。
不管怎么说韦团儿也是母皇身边的人,可不能把事情做过了。
李旦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但看在韦团儿眼中,却是一种不屑和嘲讽。
韦团儿的俏脸一阵白一阵红,慌忙离开了相王府。
韦团儿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甩倒在床上,双颊潮红,两耳发热。
清醒过来之后,她是又气又怕。
气得是刘、窦二妃语气刻薄,虽然自己的身份只是一名宫女,可就算朝廷宰相见了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这两个女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自己苦心琢磨了多少天的计划一朝竟破产,一团热情的火焰竟被一盆冷水所浇灭。怨恨之火在韦团儿的体内腾腾燃烧,止不住地向外冒,她的牙咬得格格直响。
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当她遭到失败以后,可能变得疯狂。韦团儿的心中燃起报复的怒火,她要用这怒火烧死李旦和他的亲人,就是自己也一块烧死,她也心甘情愿。
与此同时,一阵后怕弥漫到了韦团儿的全身。
她今天的所作所为,陛下并不知情。万一此事真传到了陛下的耳中,那后果……
韦团儿都不敢往下想了,窦妃那句话不时在耳边回响:“明日定当禀明陛下,让你
好看!”
与其让她们在陛下面前告状,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关起门来,躲在屋子里的韦团儿拿定主意,要害刘、窦二妃,她寻了两块桐木,刻了两个桐人,一个上刻“武”字,一个上刻“周”字。
韦团儿能成为天极阁的首领,自然是有一身好武功的。她乘夜潜入相王府,将俩桐人偷偷埋入土中。
神不知鬼不觉地做完这一切,韦团儿还真能沉住气,过了些日子,等到草枯叶落苔藓生之后,地上一切平复如昨,她这才到武则天的面前,密告说:“陛下,臣昨天去相王府,从王妃刘氏的窗口过,听刘氏妃和窦氏妃一块密谈什么厌咒的事。臣妾觉得事情蹊跷,趴在窗口留心一听,才知道她俩埋了二个桐人在北墙根,但不知在诅咒何人。”
“你把桐人挖出来没有?”武则天问。
“没敢挖,我是先来报告陛下的,请陛下定夺。”
武则天面无表情,停了一下,叫过一个近侍说:“你跟韦团儿一块,把桐人取出来带回,全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遵旨。”韦团儿和近侍答应一声出去了。
走在路上,韦团儿想着女皇无所谓的表情,心里有些沮丧,难道连厌胜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也不管了?
想归想,韦团儿还是领着近侍,熟门熟路地来到二妃的院中,从北墙根起出桐人。
相王府的人见韦团儿带武则天身边的近侍在墙根挖东西,没敢多问。韦团儿和近侍把桐人用布包起来,带回宫向武则天复命去了。
见到那两个桐人,武则天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这还了得!看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呀!”
按照她的想法,韦团儿所告,是合乎实际的,或者说是完全有可能的。李家的媳妇如果突然对于武家有了感情,那才是奇怪呐!
竟然敢搞厌咒,咒我早死,咱们看看谁走到谁的前头!
……
王妃刘氏是李旦的原配夫人。
文明元年,李旦即位为帝,刘氏亦被册封为皇后。武则天称帝,李旦降为皇嗣,刘氏也就成了皇嗣妃。现在李旦降成相王,刘氏又成了相王妃
窦氏妃也是大家闺秀,姿容婉顺,动循礼则。
这一天根据武则天的旨意,刘、窦二妃连袂入宫。
二妃临行前,李旦千嘱咐万嘱咐要行止有礼,要看母亲大人的脸色行事,万万莫提韦团儿之事,拜贺完以后就赶紧回来。
刘、窦二妃接着辞别丈夫,出门登车而去。
日影一点点地移过去,从北墙根到东墙根。望着日影,李旦心中祈祷着,盼望着二妃平安地快快回来。
“怎么还不来。”李旦打发一个小太监前去探问。
小太监得令,快步而去。
约有小半个时辰,小太监转了回来,说:“刘、窦二妃还没出来呢,车杖还在内宫门口等着,问门口的公公,说二妃可能在和陛下叙话,让再等一会儿。殿下还是到屋里等吧,寒冬腊月的,小心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