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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每天晚上宿营后,卢小闲都要去巡营。与其说他是负责任,倒不如说他是惜命。如今,他的这条命已经和这些团结兵的命紧紧的绑在一起了。
“卢公子,您太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去!”柴六提枪站了起来。
柴六果然没有吹嘘,做为一个老兵,他随军征战了近二十年,不仅经验丰富,而且老成稳健,很多事情不需要卢小闲多嘱咐什么,办事绝对令人放心。
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大地,暗蓝色的夜空明星稀少,天空因而显得极为高旷。沁凉的夜风在睡卧一地的人群中游荡,穿行在雷鸣般的鼾声中。
旁边是八百团结兵惊天动地的鼾声,燃烧余烬的营火象瞌睡人沉重的眼皮,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和卢小闲一样还没有休息的还有赵朗,几名旋风旅的士兵从他身边经过,他们是去换那在警戒的战友回来休息的。团结兵可以放心的休息,但旋风旅却不行,这就
是正规军和团结兵的区别。
吐蕃骑兵神出鬼没,没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从哪里冒出来,赵朗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旋风旅的荣誉是用无数兄弟的鲜血换来的,万一被吐蕃人袭击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正因为心中繃着弦,所以赵朗比平日里还要警惕些,他把警戒的范围扩大到了两里开外。
突然,几个士兵奔跑而来。
赵朗翻身坐起。
奇怪!
这一拨士兵才刚去换人,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朗发现情况不对,飞脚踢醒了丛晨和王海宾。
“全体戒备!”
“披甲!备马!”
“灭掉所有明火!”
刚才还在酣睡的旋风旅士兵纷纷从梦中惊醒,各自寻找自己的装备和战马,营地里一片忙乱。
十几个人拉开裤带,刷刷地用小便浇灭火堆,咝咝着响的白烟带着腥臊之气四下弥散。
丛晨放下沾了唾沫的小指:“大哥!我们在下风!”
赵朗没有说话,轻微的扬扬下巴,丛晨会意,带着两个骑兵飞驰而去。
“赵将军,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卢小闲带着柴六急急赶了过来。
赵朗一脸的凝重:“卢公子,吐蕃军队就在附近,离我们不超过五里,依末将看来,他们就是冲着辎重来的!”
听到这个消息,卢小闲没有惊慌,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祥之兆到底是应验了,难怪他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好在之前的一些准备工作没有白做。
“赵将军,他们有多少人?”卢小闲不慌不忙的问。
卢小闲出乎寻常的镇定,没有丝毫慌乱,这让赵朗觉得很意外。
不过,赵朗脸上的惊诧之色只是一闪而过,他回答道:“目前还不知道,卢公子,末将肩负着护送之责,当全力以赴,这里地形开阔不利防守,为万全起见,请卢公子下令辎重队全队退走两里地,择最高地以辎重车辆布成圆阵,坚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