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斜眼打量着此人,他身穿绯袍,佩银鱼袋,至少应该是五品以上的官员。
大唐定都长安后,将长安京兆尹定为了正五品,而东都洛阳的洛阳令定为了从五品。武则天改唐换周后定都于洛阳,洛阳令的级别水涨船高便成了正五品,与长安的京兆尹算是平起平坐了。
张昌宗知道,在洛阳县衙里能穿绯袍的官员,除了现任的洛阳令姚崇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果然,杨主薄一见此人,赶忙起身道:“姚大人,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洛阳令姚崇。
姚崇在大周官员中,名气不小。
他年轻时生性洒脱,注重气节,勤习武艺,以打猎自娱。二十岁以后才开始发奋读书,以孝敬挽郎的身份步入了仕途,又考中下笔成章举,被授为濮州司仓参军。后来,姚崇累迁至夏官郎中。
当朝首辅狄仁杰非常看重姚崇的能力,将他收为自己的学生。姚崇对狄仁杰非常的敬重,也以能成为狄仁杰的门生为荣。
姚崇瞅了一眼稳稳当当坐在那里的张昌宗,不由眉头一皱。
杨主薄见姚崇有些不高兴,赶忙向他解释道:“姚大人,这位是散骑常侍张昌宗张大人,他是来为家奴办理放良文书的!”
同样,杨主薄将“张昌宗”三个字咬的很重,他这是提醒姚崇,别小看了对方的身份。
杨主薄不介绍还好,听完杨主薄的介绍后,姚崇的眉头皱的更紧。
朝廷大臣大多对张氏兄弟嗤之以鼻,认为他们二人简直太有辱读书人的身份了。狄仁杰去向武则天劝谏一事,姚崇也是知道的,他和狄仁杰一样,对张氏兄弟不仅没有好感,而且厌恶之极。
姚崇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来,对杨主薄说:“把他的放良书拿过来,让我看看!”
杨主薄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将张昌宗写好的放良书递给姚崇。
仔细看完放良书后,姚崇瞄向张昌宗,本着脸问道:“按你的放良书所写,贵府的这名家奴,原来是李千里李大人转赠过来的?”
张昌宗点点头:“没错!”
“不知可有李千里李大人的转让文书?”姚崇又问道。
“当然有!”说罢,张昌宗将文书递上。
姚崇扫了一眼,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奴婢的转让文书!”
“啊?”张昌宗一听便傻眼了。
大周律令规定,奴婢的转让或赠与必须要有原来主人的转让文书。
这就好比房屋买卖一样,官府规定
要对原来的房契进行重新登记过户。但在实际操作中,很多人图方便,卖房者收了银子后只须把原来房契交给买房者就算成交了。时间久了,官府对这种做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认了。
同理,李千里将十名奴婢送入张府,也只是把十人的身份契书留下了,哪会有什么转让文书?
张昌宗算看出来了,姚崇这明显是在找茬。
“有,还是没有?”姚崇黑着脸追问。
“没有!”张昌宗老老实实回答。
“杨主薄!”姚崇将手中的放良书“啪”的一下摔在桌上,“依律奴婢转让必须要有转让文书,他连没有转让文书,你就敢给他办理放良手续,这不是知法犯法吗?胆子也太大了吧?”
杨主薄听了不由暗暗叫苦。
平日里,他都是这么办的,也没见姚崇说什么。今日不知姚崇是不是吃错药了,竟然对他如此不留情面。
不管怎么说,姚崇搬出了法律,杨主薄并不占理,他只能苦着脸点头哈腰陪着不是。
张昌宗一见事情要坏,哪还顾得上端架子,赶忙站起身来,向姚崇陪着笑:“姚大人,看在咱们同朝为官的份上,您就通融通融,张某感激不尽,将来必会还你这个人情!”
“开什么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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