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朝欧阳健一挥手。
欧阳健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取出三粒药丸递给谈如意。
谈如意伸出右手来接过药,他的左手几乎已经不听使唤了。急不可耐的将药放入嘴中,用茶水冲服下去,闭着眼停了好一会,谈如意这才恢复了正常,手也不再抖了。
在潘州,谈如意把谁也不放在眼里,就是冯君衡也不行。可是,对待王先生,他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事还得从半年前说起,谈如意也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整个左半边身体彻底麻痹了,左手左脚不停颤抖,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几乎快从胸腔里蹦出来了。请了无数郎中来看,谁也看不出他得的是什么病,病因不清当然也就无法对症下药了。
眼看着谈如意奄奄一息,就在谈家上下束手无策的时候,王先生突然出现了。
在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王先生为谈如意开了方子,并亲自外出采药,很快便将谈如意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谈如意的身体是恢复了,但病没有除根,每隔半个月,必须要服用王先生给他专门配的药,否则便会旧病复发。他的小命就系在王先生身上,怎敢对王先生不恭敬,总不能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吧?
从某种意义上讲,王先生如今已经完全掌控了谈如意,谈如意只不过是王先生手中的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王先生淡然的瞅着谈如意,见他恢复了正常,也不客套,开门见山问道:“万国俊今日去刺史府,究竟是为了哪般?”
谈如意不敢隐瞒,将万国俊到刺史府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听谈如意说完,王先生沉吟片刻道:“看来万国俊是铁了心,非要把冯君衡和你逼进死胡同!”
“可不是嘛!”谈如意愤愤道,“姓万的先是根据那些毫无证据的举报,把我们谈家十几个人抓进了大牢。接着又以提高向朝廷上交的赋税为名,从谈家划走了一万两千亩上等良田。现在,他又要让我去那苦寒之地做别驾,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是万国俊在釜底抽薪,你们若是不从,那就是抗旨,他就有理由冠冕堂皇的收拾你们了。若你们乖乖去了营州,就得远离根基所在,要不了几年,冯谈两家自然也就衰败了!”王先生用食指轻叩桌面,不由感慨道:“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万国俊这一石二鸟之计很毒辣,不好应付呀!”
“王先生,那您说我该怎么办?”谈如意小心翼翼的问。
王先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冯君衡那里是什么情况?”
“冯君衡的日子也不好过,不少旁系的冯家子弟也因被人举报而下了大牢,冯家至少被万国俊划走了两万多亩地!”
王先生一脸不悦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你的是冯君衡对万国俊的逼宫是什么态度?”
谈如意对王先生非常忌惮,见王先生生气了,有些尴尬道:“万国俊说完来意后就走了,冯君衡似乎心情很沉重,我只顾着赶紧回来通知先生您,没问他对此事的态度。”
王先生思忖了好一会,一脸严肃的对谈如意道:“这事何去何从,冯君衡的意见很重要,你必须要尽快知道他对此事的态度,然后我们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谈如意点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我去刺史府,探探他的底细!”
“不行!”王先生断然道,“时间不等人,你现在就去,越快越好,必须要知道他的态度!”
“现在?”谈如意有些犹豫。
他前脚刚从刺史府回来,现在又要再回去,有这个必要吗?
“怎么?你不乐意?”
王先生的语气依然平淡,但谈如意却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他赶忙起身道:“好,我现在就去!您稍坐,我很快就回来!”
望着谈如意匆匆离去的背影,王先生心中不由发出一声冷笑。
谈如意不可能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得的什么怪病,而是被人下了毒,这种独门毒药哪是普通郎中能解的了的?
当然,王先生的出现,也不是偶然的。
一切都顺理成章,无迹可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