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当铺,张猛一边走嘴里一边絮叨着:“二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你倒好,直接把银子打了水漂,连个响声都没听不到!”
卢小闲被张猛烦的实在不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给我闭住你的鸟嘴,今后咱银子多的是,就怕你想花都花不完,别这么小家子气!”
说罢,卢小闲摆了个姿势,很豪气的吟道:“君不见滚滚财源手中来,奔波四下不见财。君不见金山银山多如毛,朝思暮想不见来。人生得意须多金,莫使口袋空如也。天生我才为钱狂,千金不够万金来……”
“卢师弟呀!”卢小闲正吟在兴头上,却被谢云轩突然打断了。
卢小闲意犹未尽的问道:“云轩师兄,怎么了,有事吗?”
谢云轩煞有介事的说:“你看也到晌午了,咱是不是先吃饭再说?”
听了谢云轩这话,卢小闲不由一激灵,怔怔瞅着他。
谢云轩皮笑肉不笑道:“要不,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不必了!”卢小闲赶忙摆手,“云轩师兄,我已经算过了,当年我们俩在南巴县吃你的喝你的,一共用了三十二两零四钱银子。现在,我们俩有二十两银子,刚才支出二两,还剩十八两,全部都拿出来请你吃饭,这样总可以了吧?”
“十八两银子全部用来请谢云轩吃饭?”张猛瞪大了眼睛。
二十两银子还没暧热,转眼就没了,张猛实在是心有不甘。
卢小闲叹了口气,对张猛道:“别这么小家子气,杀人应偿命,欠债必还钱,钱乃身外之物,我们可不能让谢师兄瞧不起我们,你说是吧?”
张猛无话可说,谁让他们当年折腾着让谢云轩请客呢,吃人家的嘴短,他只好闭口不言。
做人做事不能太贪,有些该还的迟早要还。
看谢云轩的模样,分明是有备而来,既然是留不住的东西,那就用力把它往远的扔,没准撞到什么就弹回来了。
卢小闲虽然说的义正辞严,但打死谢云轩也不相信,他会突然改了性子。
卢小闲当然不可能改了性子,他这么做不是认怂,而是在争取时间,绞尽脑汁思考着如何对付谢云轩的办法。
还是在“味美轩”,还是在那个雅间,三人重新上演了当年的那一幕。所不同的,昌缺少了那个有趣的店小二。滔滔不绝讲故事的人,也由卢小闲换成了谢云轩。
卢小闲沉默不语,不停的喝酒,心中反复盘算着。
不大工夫,三人便将一坛酒喝完,谢云轩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对卢小闲道:“再来一坛吧!”
卢小闲刚要说话,谢云轩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淡淡道:“这坛酒我来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卢小闲深深吸了口气。
谢云轩不仅炉火纯青的演绎了当年卢小闲的套路,而且酒量也与当年有了天壤之别,他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且准备的非常充分。
把一个正直淳朴的优秀青年,成功的改造成为一个无耻无赖之徒,卢小闲可谓是功不可没。但话又说回来,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卢小闲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怎么办?
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卢小闲思忖再三。
良久,他阴沉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卢小闲没来由的笑了,让一直掌控着局面的谢云轩心头不由“咯噔”一下。谢云轩与卢小闲真正相处的时间虽然并不算长,但他一点也不敢轻视自己这位小师弟。
那一年,就是在南巴县,就是在这间酒楼,谢云轩真正领教了卢小闲的难缠。
回到栖凤山,谢云轩如实向师父禀报了此行的过程。
师父听罢,沉默良久,对谢云轩道:“你师伯果然有眼光,他这徒弟很不简单!”
谢云轩不明白,虚心向师父求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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