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刘里正这才松了口气,苦着脸说,“那个宅院里住的是许王李素节的长子李珣,两年前李素节获罪自尽,李珣被发配到苦水村,宅院是他来到苦水村后新盖的!”
原来如此,卢小闲又和刘里正说了一会话,这才告别离开。
回去的路上,卢小闲在一片竹林边上停了下来,折了一些竹枝。这些竹枝拇指粗细,很有韧性。
张猛奇怪的看着卢小闲:“你这是做什么?”
“有大用处!”卢小闲一脸的神秘。
……
夜半时分,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睡梦中的张猛被惊醒。他觉得奇怪,家中一贫如洗,连耗子来了都会含泪而去,怎么会招了贼呢?
他刚要叫醒卢小闲,却听见黑暗中传来卢小闲低沉的声音:“不要动,赶紧睡你的觉,什么也别做!”
张猛不知卢小闲是何意,只好老老实实又躺了下来。
院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大会便没了动静。
过了好一会,卢小闲这才起身,悄悄打开屋门,站在门口驻足细听,然后关门又回到床上。
张猛正要询问,却见卢小闲伸了伸懒腰:“好了,安心睡觉!有事明天起床再说。”
张猛还没问出口的话,被卢小闲硬生生堵回了肚里。
卢小闲和衣睡下,很快进入梦乡。
张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他警惕的树着耳朵,生怕屋外再传来什么动静。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卢小闲刚睁开眼睛,张猛便迫不及待的问:“小闲,昨晚,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小闲下床,背着手向屋外走去:“随我来!”
院墙内侧的墙根下,竖着很多竹签,底部被深深埋在了土里,只露出被削尖了的上半部分,其中几根竹签上,残留的血迹已经干涸。
这些竹签,是昨日卢小闲用折来的竹枝做成的。当时,张猛百思不解,向卢小闲询问好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此刻,他恍然大悟:“小闲,你怎么知道晚上会有贼来?”
“哪里是什么贼?肯定是李珣派来的人!”卢小闲笑了笑,“昨日听了刘里正的介绍,我猜测李珣心高气傲惯了,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张猛嘴唇动了动,卢小闲知道他想问什么,接着又说:“这种事情只能偷偷摸摸做,夜里那么黑,他们见咱有了防备,自然就会知难而退!”
张猛脸上显出忧色:“要是他们再……”
卢小闲淡然道:“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上门来求我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院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请问卢公子和张公子在吗?”
果然来了!
难道是李珣?
似乎又不像,听声音比李珣苍老的多,张猛狐疑的看向卢小闲。
卢小闲冲着院门朗声道:“请进!”
门开了,四个老者从外面鱼贯而入,并排立在卢小闲和张猛面前。
他们大约六十上下的年纪,满脸沧桑,每个人都身有残疾。
左侧一人独腿。
中间两人,一个独目,另一个缺一耳。
最右侧一人独臂。
卢小闲望着眼前四人,一种奇怪的感觉顿时侵袭而来。这种奇怪的感觉并非因为他们的沧桑,也不是他们的残疾,而是他们身上散发着若隐若现的戾气。
张猛悄悄附在卢小闲耳边轻语:“小闲,这四个人不简单,你小心点。”
卢小闲听罢也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盯着他们四人。
最左侧的独腿老者,向卢小闲一抱拳:“恳请二位公子放过我家主人!”
“放过你家主人?”卢小闲故意装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独腿老者向卢小闲一躬到底:“我家主人多有得罪,我们四个老朽专程来向二位公子赔罪,请二位公子放过我家主人!”
卢小闲摇头不语。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旁的独目老者猛然对卢小闲吼道,“难道非要我们绑了你,你才肯去吗?”
卢小闲面不改色,淡然道:“悉听尊便,那你来绑吧!”
“你给我住嘴!”独腿老者朝着独目老者怒斥一声,然后朝着卢小闲“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二位公子放过我家主人!”
他只剩一条腿,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全身重量骤然压在独腿上,脸上的肌肉都变的有些扭曲。
独腿老者的举动,让卢小闲和张猛不禁动容。
“大哥!”独目老者嘶声道。
独腿老者冲着其他三个老者吼道:“你们还愣着做甚?”
独腿老者言毕,三名老者齐刷刷跪在卢小闲和张猛面前,大声道:“求二公子放过我家主人!”
张猛最见不得这样的情形,他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卢小闲。
与人交锋,心软是大忌。
在望云山的八年,缺德鬼时刻不忘告诫卢小闲这句话。
卢小闲本想狠狠心肠,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他心中有些不忍。
良久,他叹了口气,对四名老者说:“好吧!我随你们走一趟!你们起来吧!”
四名老仆听了卢小闲的话,脸上露出喜色,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
张猛关心卢小闲的安危,赶忙道:“我陪你一起去!”
卢小闲拍拍他的肩,递过一个安慰的眼神:“我一个人去,你在家里等着就是!放心吧!”
张猛还要坚持,卢小闲却摆手止住他,然后对四名老者说:“头前带路吧!”
四人千恩万谢,起身领着卢小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