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九章·黑白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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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入了仙道。

    一个，入了魔道。

    但两人容貌无差，出招惯使剑式，无人得知究竟当然是谁伸出求助之手？是谁戒备后退？

    同样的，亦无人得知究竟是谁入了仙道？是谁入了魔道？

    白执离啧啧道：“这鸿安不仅勾搭上了蓬莱，竟还勾搭上了姽婳妖姬那一块的妖势力？”

    谢青梧沉吟道：“恐怕并不止这么简单。”

    白执离这才想到一点，疑惑问道：“姽婳妖姬与蓬莱仙尊寻归散人的事情？”

    “也没什么事，大抵也不过是姽婳妖姬爱上了寻归散人罢了。”谢青梧眉目疏离，极为淡然道，“然后寻归散人清理门户，要杀了姽婳妖姬的时候，姽婳妖姬便由此入妖道了。”

    “…因爱生恨啊？”白执离挑了下眉，“话本里的老剧情啊？”

    “这事应该没流传出去吧？毕竟关乎神家威仪。”白执离凑近谢青梧的面前，微微抬起了头看他，“你就这么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了？”

    “反正你迟早也会知道。”谢青梧忽然便笑了，“你就是这样爱刨根究底的性子。”

    白执离却沉下了脸色，问道：“我是谁？”

    “你是…”

    谢青梧停顿一下，从善如流道：“清和文舒静霅封灵师。”

    白执离冷笑道：“你肯定忘记了。”

    谢青梧面色不改，道：“我没有。”

    白执离冷声道：“呵，男人。”

    谢青梧却是叩了叩桌案，道：“小心。”

    白执离转过身去。

    四周流散的人群跑得都差不多了，余些的也都被金甲武士护送而回了。

    金黛君坐在首席之上，对他们遥遥递来一丝媚眼与一抹笑意。

    两只鸟仍不在意旁人地打得昏天黑地。

    白执离嗤笑一声，道：“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女人啊…”

    “你这具身体正在腐烂。”谢青梧站起身来，话语里平静如水，“生魂死躯，不会太过安宁。”

    白执离横眉冷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谢青梧垂了垂袖口的玉扣，眼波流转，笑靥温润如玉。

    “那么，清和文舒，静霅封灵师大人。”

    “需要帮忙吗？”

    在白执离勾上谢青梧脖颈的时候，万千藤蔓绿萝无根而生，缠绵不绝，青翠地如深夜的蛇一般，闪烁着冷冽又危险的光芒。

    “火克木，我没有优势。”谢青梧借用藤蔓带着白执离停在半空，“得让你家那只鲛人帮个忙。”

    白执离却是摇摇头道：“船上人多，不能在此地引起波澜，而且海水可浇不灭朱雀和毕方的火。”

    南灵朱雀，天地万火之源。

    木生毕方，过处流火不息。

    白执离望着谢青梧不自觉嫌弃道：“所以说你来了也没什么用啊……”

    谢青梧：“……？？？”

    “不想另招惹来什么妖魔仙神的话，最后一个方法，把他们俩打醒。”朱雀被毕方鸟一个狠啄地砸过来，谢青梧眼疾手快地揽着她向右飞了飞，“你那边有几个能打的？”

    “碧姬是女孩子，而且是个医师，对上的又是这两只上古神兽，估计鲛人歌也使不上。”白执离向下望了望那一黑一白两个点的莫喧和碧姬，“莫喧就算了，别为难他一个出家人，而且他还得帮我看着我全身家当。”

    “他可早八百年前就还俗了。”谢青梧笑道，“那我们来打吧。”

    他这话说得极其轻巧，仿佛还是千年前，那个笑着向白执离挥手的若木神君。

    “接住。”

    白执离不免愣了一下，忽闻对方的一声接住，下意识伸了手扣住，回过神来手里扣紧的，是一截细巧的软红索。

    白执离诧然道：“乱花索？”

    白执离鲜少会和人真枪实剑地打起，她通常只喜欢在幕后做些施术布阵，所以身上武器只有三把。

    一柄是修道时期，大师兄叶清秋所赠的那把剑柄上垂系白羽和银铃的细银长剑，唤名清欢。

    取自“雪沫乳花浮午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是清欢。”中的“清欢”二字。

    另一便是辞语录，算是法器，只不过可幻化万物，也算是半个武器，只不过金玉在外，也只是个不太实用的，作为装饰品倒是蛮好。

    最后便是这一串乱花索，是白执离闲来无事在锦绣宴的时候用天庭三十六天富丽辉煌的千涌云霞，千年桃林万千落花所制，随口取了个“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中的“乱花”二字，实则就是个桃花色，闪烁细碎金光的琉璃质感千心结长鞭。

    彼时的锦绣宴，祥鸟飞舞，延绵云卷舒展而开在西王母的瑶池宫中，流光溢彩的水光潋滟中万千五色莲花齐齐绽放。

    千年桃林万里花，乱红渐欲迷人眼。

    当年锦绣宴初遇中，白执离执鞭抽落千万落花，谢青梧便在那花海中，着一袭青衣素裳，正回首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