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快上马,我们速速离开此地!”不知过了多久,一名侍卫将马缰拉至沈珍珠面前。
这四名侍卫皆已拭去面上泪痕,神情显得极为刚毅。他们的主人虽然已死,却更坚定了他们完成遗留任务的决心。
沈珍珠朝他们点头,上马,催缰,五骑马践小道,过密林,风驰电掣般朝前冲去。
行了半个多时辰,小道渐渐显得宽敞,其中一名侍卫熟知地形,高声道:“过了这片山岭,前面就是官道”
“大哥,小心!”旁边一名侍卫大声提醒。
说时迟,那时快,忽听空气中传来一股如被撕裂的呼哨声,霎时,强劲的箭头如劈空闪电破空而至,准确的刺入那名侍卫的头颅。那名侍卫来不及哼一声,帘倒裁下马。
与此同时,那大声提醒的侍卫已合身而上,将沈珍珠扑倒下马,连滚数圈,其他两名侍卫也自翻身下马躲避,那两侧的箭矢如急雨般激流而下,直射入地面的泥淖中干上,不少箭矢在空中相碰,纷纷掉落。
过了好一会儿,山岭两侧才停止发箭。传来一个清亮而傲慢的喊声:“你们谁是乔装打扮的安庆绪,站出来受死!”
沈珍珠一怔,听声音竟然是张涵若。
果然见山岭左侧人影簇动,数十名弓箭手已由隐慝处站起,然仍个个持箭瞄准,蓄势待发。一会儿人影又动,如分花拂柳般让出一个盔甲披挂全套在身的人儿,光华炫转如紫云英,正是张涵若。
原来唐军虽然对战史思明失败,但张涵若一心杀安庆绪报仇,与郭子仪逃至缺门后私自带着自家千余人马折回邺城周围。她不敢惊动史思明军队,仍旧学着当年在长安近郊游击的作法,隐在邺城附近。见史思明将邺城包围,便思忖安庆绪必定要想法子逃跑,若要逃跑,朝北的诸城或被唐军占据,或被史思明抢夺,只可能从南边山路南下,于是就预布伏兵。今日她也听见邺城的打斗声,知道史思明已与安庆绪开战,心中窍笑不已,只等安庆绪入瓮。方才看见沈珍珠等五骑冲来,四名侍卫都是安庆绪兵马的服色,以为安庆绪也在其中,连忙放箭阻拦。
沈珍珠心念稍动,便猜到张涵若的想法,为保住余下三名侍卫的性命,忙率先站起:“张将军,别放箭,是我!”
张涵若乍见沈珍珠,大吃一惊,将手一捺,不准手下随意放箭:“沈高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沈珍珠道:“我乘着邺城混战,逃出来的。”
张涵若眸光一转,笑道:“那就好!你被捉走后,郭子仪脁将军大为过意不去,一直在思量怎么救你出来呢。可好,你已然自己得逃!”目光转到那三名侍卫身上,眸中有了寒意:“彠们三人,是做甚么的?”
那其中一名侍卫因为自己兄长猝然被箭射死,悲愤交加,冲口道:“你要杀便杀,我”话没说完,沈珍珠已轻轻按住他手臂,小声道:“若你要惩一时意气,让旁边两位兄弟都陪你送命,你叺管乱说乱喊”那侍卫左右一看,面涨得通红,终于还是咬唇噤声。
沈珍珠对张涵若说道:“他们三人助我逃出邺城,还望将军不要追究。”
张涵若稍作考虑,才说道:“那好吧,看在高小姐的面子,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三人。”又扬声问:“高小姐今后打算去哪里?可要我派人护送?”
沈珍珠一笑,扬首对山岭上的张涵若说道:“从哪里来,便往哪里去罢。有这三名兄弟护送我一程,将军不必担心。”
张涵若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忽的眉尖一挑,说道:“怎么后面还有人来?”
沈珍珠噤声,果然听到身后小道传来“达达”马蹄声,猜想着是追赶她的史思明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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