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韩的如今在一张桌子前正襟危坐,轻轻站在床边,正在皱着眉看着我,床上和地下还有几个包裹,看来那姓韩的果然要逃了。
我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姓韩的,然后对轻轻道:“轻轻,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轻轻在缓缓摇头,面上阴晴不定,两只眼睛更是警惕的看向我的背后,我咬了咬牙,然后道:“好,既是你不出去那咱们就在这里说,你为什么要嫁给他儿子?是不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中?”
我话音刚落那姓韩的就冷冷道:“公子说话要当心呀,轻轻是自愿嫁入我韩家的,并无胁迫这一说,我儿现在正在从中原向这里赶,赶到之日就是他二人成亲之时,到时公子若要观礼我欢迎,若成心找麻烦,那在下这位公子,不管你从前与在下儿媳有过什么渊缘,但现在她已为人妇,还请公子为她一个女孩家的名节想想吧,我韩家”
我不等他说完就粗暴的打断他的话道:“去你妈的什么名节,轻轻,如果我杀了这对父子,你会怎么样?”
轻轻的嘴唇在微微抖动,已将身体挡在我和那韩奉文之间,暗夜霹雳被她横在胸前,雪亮的刀身反射出的光有如闪电一般映在她脸上,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东西,惊恐,悲哀,迷茫,绝望,她的这种神情是我造成的,可那是我宁可去死都不愿看到的神情,我的心裂开了,转眼间碎成无数片。
难道最后我们竟然变成这样?我不甘心,走过去轻按住她的双肩,然后望着她的眼睛道:“轻轻,我们离开这里吧,找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再也不分开了”
她的头低下了,那本来横在我俩中间的长刀也已低垂,忽然,她抬起头,双目中已满是泪水,但她却在笑,头也在微点,她答应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愣愣的看了她一阵后猛然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我陶醉了,双眼闭起,感觉时间都已静止,不知何时轻轻忽然在我怀中扭动,似要挣脱我的怀抱,我不许她离开,倔犟的将双臂缩紧,猛然间腹部觉得一凉,然后钻心的刺痛传来,我被惊呆了,踉跄后退,温热的鲜血刹那间已将衣服浸透,直到此时我才发现王虎已不知何时来到房中,那韩奉文以身首异处,轻轻就站在那韩奉文的尸体边一动不动,头垂着,那如雪的长发披覆在脸上。
王虎已奔了过来,见我受伤忙手忙脚乱的帮我止血,此时轻轻将头缓缓抬起,眼中忽有泪光闪动,但表情却变得如冰般寒冷,我俩对视着,良久后她说话了,声音缓慢,清沥而哀伤:“你不该骗我”
我的脑中轰然炸响,眼前的景物都已扭曲变型,她在向门外走,我顾不得伤口一把推开王虎赶忙也向外追,但到外面时她却不见了,我站在院中急向四外看去,可是哪里还有她的影子,我想高喊没有骗她,可腹部的伤口却只能使自己发出微弱的叫声,我绝望了,一跤坐倒在地,伤口受震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王虎来了,伸臂将我抱起,我茫然的看了他一会,然后如发疯般的抓着他的肩膀道:“我没骗她,我没骗她,帮我把她找回来,快去帮我把她找回来呀”猛然间头上挨了重重一击,我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中,车走的很快,但因身下铺的软垫很厚,所以颤抖的车箱也没使我的伤口过于疼痛,我先是默默的望了一会天上飘动的白云,然后才缓缓道:“她又回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