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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枪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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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公泰青竹杖突然左打右击,快迅攻出三杖,点点杖影,有似冰雹骤落。

    这一招正是八十一式伏魔杖法中的三绝之一飞蝗蔽日,妙在敌人避让攻击之时,忽然以极快的季法,数招连续击出,幻化一片点点杖影,汹涌取敌。

    王寒湘身子刚转半周,尚未站稳脚步,想让开这缤纷落英般的杖影,无论如何也来不及。

    但他确有非常的本领和机敏的应变机智,他已知这一着失机。被人抢去主动,纵然能避开那急攻的竹杖,闻公泰必然另有更利害的杀手,趁势猛袭,自己后背受敌,先输一着,对方决不允许自己有再转身的机会。

    心念一转,不再跃避那后背袭来的杖势,身子向前一倾,让过要害,左臂回扫,反向青竹杖上迎去,右手却横拍一掌,还击过去。

    但闻砰然一声,青竹杖正击在王寒湘左臂之上,但因他反臂迎杖之势,用的十分突然,大出了闻公泰意料之外,力道没有用足,是以,王寒湘虽然中了一杖,但臂上并不严重,而他急快一掌还攻,也拍中了闻公泰的右胯。

    只听两人同时一声冷哼,双双跃退数尺,这一杖一掌,几乎是同时击中。

    闻公泰一收竹杖,忍着右胯伤痛,笑道:“王坛主左臂先被兄弟击中一杖,不知是否算输在兄弟手下?”

    王寒湘冷冷答道:“在下虽中闻兄一杖,但闻兄亦受在下一掌,只能算是个扯平之局,嘿嘿!想要在下认输吗?只怕还得再打个几十个照面。”

    闻公泰怒道:“王坛主在武林中可是极负盛誉之人,这等出尔反尔,就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

    金环二郎陶玉在两人相约动手之时,一直站在旁侧观战,他素知王寒湘之能,为天龙帮有数高人之一,闻公泰亦是誉重江湖的一派掌门宗师,两人在攻防之间定有很神妙的招术,是故,看得十分用心。当下插口接道:“一杖换一掌,彼此平分秋色,自难论断胜败,何况赤手对兵刃,在声势上讲,敝帮玉坛主已先吃了亏,以我看法,不作胜败之论,你还算沾光不少了。”

    闻公泰正待反言相讥,忽听白衣神君滕雷大声喝道:“闻兄何必和这般帮匪之徒大费口舌,咱们已中调虎离山之计,此时再要不走,只怕后悔莫及了!”余音未绝,双拳已先后劈出,但闻应声惨叫,两个拦在他前面天龙帮的弟子,双双口喷鲜血栽倒尘埃。

    翻天雁马家宏一摆手中长剑,接道:“滕兄之言不错,咱们在这里和人打斗比武,人家早已分人去夺取归元秘笈,此时还不同出重围,正好给人以可乘之机。”说完话,挥动宝剑,当先向外闯去,他内力深厚,剑招精绝,挥舞之间,已有两人被他刺伤。

    闻公泰长啸一声,道:“两位说得不错,咱们中了人家声东击西之策”随手弹出一把金丸,纵身和马家宏跃到一起。

    但见滕雷怪笑一声,身子凌空飞起,飒飒风声之中,落在闻、马两人之间。马家宏一招“乱堆彩云”森森剑气,把扑近身子的几个大汉逼退,道:“贫道开路,闻兄断后,滕兄请居中策应。”长剑一挥,瞬息连续击出五剑,凌厉剑风,迫得天龙帮拦路弟子,纷纷向两旁退让。

    陶玉格格一笑,纵身一跃,拦住去路,金环剑还未出手,马家宏已抢先发动,长剑一招“笑指南天”疾攻过去,陶玉退步侧身,让过一剑,那马家宏已领略过他奇异剑招的滋味,不容他还手,长剑忽变渔翁撒网,幻化一片剑幕罩下。

    金环二郎冷笑一声,举剑向上封去,企图硬接马家宏的剑势。

    翻天雁马家宏这出手两剑,都是剑术中极普通的招式,目的就在诱敌,一见陶玉举剑硬封,心头大喜,一挫腕,把攻出的长剑收回,倏然间又疾攻三剑。

    这三剑可是他天干风雷剑法中的绝学,只见剑影纵横,冷芒电掣,有如波涛汹涌而至。

    陶玉目睹那漫天闪动的剑影,心头大骇,暗道:这是什么剑招,这等奇幻,凝神运气,金环剑划出一圈护身银虹。

    但闻一阵金属交鸣之声、两剑相触、马家宏内力深厚,长剑的劲道奇大,只震得陶玉右臂麻木,金环剑脱手落地,马家宏却趁势一招“白云出岫”那满天流动的剑影,倏忽间合而为一,疾向陶玉前胸点去。

    陶玉闪避不及,忽然触动灵机,不退反进,徽一侧身,施出游鱼逆浪身法、左手奋力一拂,拍出一股潜力,人却从那绵密的剑光之中闪穿过去。

    这等奇奥之学,举世也没有儿人能够破解,马家宏微徽一怔,陶玉已到身侧,右手一举,直向翻天雁握剑右肘关节托去。

    眼看陶玉右手就要触及马家宏右肘关节,忽地撞过来一股拳风,击在陶玉左肩之上。

    但闻金环二郎一声闷哼,全身被拳风震飞起来,向外摔去。

    马家宏右腕一挥,长剑追袭斩去。

    忽闻一声大喝,一柄软索三才锤,破空点到,正击在马家宏长剑之上,但听一联金铁大震,火星迸飞,硬把马家宏长剑震开两尺,王寒湘借机施出八步蹬空绝学,人如掠波燕剪般穿空而来,两臂伸缩之间,把陶玉身子接住。

    这时天龙帮的人已纷纷围拢上来,崔文奇的软索三才锤,舞起了一丈方圆的一片光幕,挡住了敌人去路。

    闻公泰弹指打出三粒金丸后,大声叫道:“马道长,滕兄,不要多花精力,和这般无足轻重的人硬拼,拦截李沧澜要紧。”说话间,突然凌空而起,一掠之势,就有两丈七八。

    马家宏猛吸一口丹田真气,力贯长剑,一招“白虹贯日”、剑风飒飒,荡开了崔文奇的软索三才锤。冲过拦阻,滕雷呼呼打出两股拳凤,逼得崔文奇跳退三尺,紧随着一个飞燕穿云,跃飞出一丈多远。

    天龙帮围守在四周的弟子,一见两人冲过崔文奇拦阻,纷纷舞动兵刃,重重把两人包围起来。

    马家宏怒喝一声,一抖长剑,硬向人群冲去,他在忿怒之时,出手剑势,奇猛异常,但闻金铁交击,惨叫不绝,立时有四人受伤倒地。

    滕雷趁势挥动双拳,打出两股潜力,把两个天龙帮弟子当场震得喷血而死。

    这两人出手的拳剑威势,震住了天龙帮中弟子,一时间忘记出手拦阻。

    但闻家宏长啸一声,长剑舞起一片银光,直向人群中冲去。剑风指处,血肉横飞,再加上滕雷呼呼拳风助威,天龙帮人数虽多,但如何能挡得住这两个一流高后合力突击。眼看着被三人冲出重围,联袂大笑而去。

    这一战天龙帮反吃了人手大多的亏,帮中弟子被三人剑劈杖扫,拳打脚踢,损伤了三四十人。

    金环二郎陶玉似乎受伤很重,双目紧闭,俊俏的脸上,变成了惨白之色,两人同时微微一皱眉头,暗中忖道:看他今宵出手几招,大是怪异,似非帮主所授武功,年余不见,不知从哪里学得这等奇奥大技

    两人心念未息,忽听王寒湘长长呼一口气,霍然站起身子,望着两人,说道:“陶香主的伤势十分难测,看来只有请帮主亲身出手,用千元指神功救他了。”

    齐元同想起刚才陶玉相救之情,不觉叹息一声,问道:“怎么?他伤得很重吗?”

    玉寒湘苦笑道:“他全身运行的真气、忽而逆转,忽而正行,使人无法测知他伤势轻重。”

    霍文奇、齐元同听得呆了呆,道:“这倒是闻所未闻的事!”

    玉寒湘道:“依据常情前论,他被击中之处,并非人身要害,至多震断肩骨,内腑不至受到重创,纵然受伤,也不过是一时气血的翻动,一般推宫过穴手法。足可使他伤势恢复,可是我已推拿他十三大穴,并以本身真气,助他行血四肢,那知竟是毫无效用”

    他话还未完,陶玉忽然睁开眼睛,接道:“王坛主不必担心,也用不着请我师父疗伤,我自有调息之法。”说完,又缓缓闭上双目,神态毫无痛苦色。

    原来陶玉在近年之中,因苦练三音神尼遗留拳谱上几种上乘偏激的内功,常使本身气血逆行,因他功力不到,又贪求大多,想在同一时间之内,并修练数种奇学,以对致心神分散,进境缓慢,幸得他是绝顶聪明之人,不但把各种修为要旨法门,烂熟胸中,而且严谨的分配进修时间,虽然并修数种内功,尚未使内体经脉气血运行发生冲突。

    约有一顿饭工夫之久,陶玉那惨白无血的脸上,已泛出艳红之色,又待一盏热茶工夫,忽然一跃而起,捡起金环剑,笑道:“我刚才一时大意,致受暗算,现下已然调息复元,咱们得快些赶去接迎我师父去。想点苍、华山、雪山三派,决不会就此甘心,三派掌门人既然亲临,存心和我们为难,必有高手随行,如果让他们召集了随行高手,全力拦截帮主,只怕我师父难挡对方人多势众。”

    王寒湘道:“不错!恐怕除了三派之外,还有其他门派中人,要被他们结集起联手对付帮主,帮主武功再高,也难抵敌得住。随护帮主的川中四鬼,和胜者坛主,虽都身负绝学,也难挡他人数派联结的实力,陶香主伤势既已复元,不宜再延误时刻了。”

    陶玉忽然转脸望着邓两株并生古松一眼,道:“咱们不宜再在此久留,尽快去接迎帮主要紧。”

    他话刚落口,忽听左侧一声大岩石后,一个娇脆冷漠的声音接道:“现下华山、点苍、雪山三派的人已经撤走,我们依照约言。没有现身干涉,你偷窃的东西,也该交出来了。”

    王寒湘、崔文奇等,只听得脸色微变,不约而同转眼向那发话之处望去。

    只见那大岩石后,缓步转出来一个玄色劲装少女,赤手空拳,步履从容地直对几个人停身之处走来。

    目光照射之下可见她绝世的美丽。

    这红、黄、蓝、黑四旗坛主,无一不是久经大敌,誉满江湖之人。但也为这突然的变化而震惊,以几人武功之高,竟不知人家何时隐藏在那大岩石后,只此一点,已使他们大觉意外,而对方那份安静从容的神态,更使人莫测高深,只有陶玉心里明白,是以他十分镇静。

    崔文奇定神看去,隐隐认出正是在峨嵋山相遇之人,不禁心头一骇。

    玄衣少女走到几人停身的数尺外,才站定脚步,星目中神光如电,在几人脸上扫过,盯在陶玉脸上,问道:“男子汉大丈夫,说了话不算数,不知羞也不羞?”

    陶玉道:“我几时说话不算数?朱姑娘且莫要含血喷人。”

    朱着兰怒道:“你答应过华山、点苍、雪山三派人撤走之后,交还偷窃我们的玉盒?怎么不守信约,事后却要借机溜走?”说话之间,又向前欺进一步。

    齐元同怕陶玉内伤初愈,难挡对方一击,横跨一步,挡在陶玉前面。朱若兰秀眉一扬,喝道:“你要干什么?站开去。”

    她声音虽然娇脆,但在高雅气度之中,良含一种慑人威势,齐元同不自觉退回一步,一步跨回,忽觉不对,又赶忙抢到陶玉身前。

    王寒湘亦感近身少女,在至美之中,自含一种冷若冰霜的戚严,使人动不起怒火。当下微微一笑,道:“请问姑娘贵姓,不知和敝帮陶香主订的什么约言,望能坦然相告,在下可代陶香主作上三分主意。”

    朱若兰暗自忖道:那归元秘笈乃天下武林人物的心目中珍逾性命的奇书,我如据实说出,这班人决不让陶主交出,心念一转,说道:“他偷了我一只玉盒,说好还我,谁知他竟背弃信约,暗中一走了之。”

    王寒湘回头望着陶玉笑道:“一支玉盒,能值几何?陶香主如果捡得,快请交还给人家。”

    陶玉道:“不错,我确说过交还玉盒的约言,但这约言似非对姑娘所许。”

    朱若兰气得冷笑一声,道:“任你狡诈无赖,今宵不交出玉盒,就别想逃得性命。”

    忽听那大岩石后响起梦寰的声音,接道:“这么说来,陶兄诺言,是对兄弟所许了?”月光下但见人影闪动,杨梦寰一连几个纵跃,落到朱若兰身侧。

    陶玉忽然探手人怀,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盒,振腕向梦寰投去,道:“杨兄快请接住,看看是否有错?”

    杨梦寰接得玉盒,仔细一看果是原物,正待说两句慰藉之言,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此人心机大多,不可不防他一着,忍下欲待出口之言,当场把手中玉盒打开。

    他在开启玉盒之际,陶玉脸色已然大变,只因朱若兰站在梦寰身边,使他不敢突然下手施袭。

    杨梦寰启开玉盒一看,果然盒中空无一物,不觉大怒,冷笑一声,道:“兄弟自和陶兄相交以来,无时不存肝胆相照之心,不想陶兄却以捉弄兄弟为乐。”

    陶玉道:“兄弟亦把杨兄视为生平难得知已,诚心诚意结纳,不知杨兄此言所指为何?”

    杨梦寰道:“这玉盒之中放的东西哪里去了?陶玉先把盒中存放之物取去,把一个空盒子交给兄弟,这难道还不算捉弄人吗?”

    陶玉道:“兄弟捡得就是这么一只玉盒,至于盒中存放的什么,兄弟确实未见。”

    朱若兰冷笑一声,侧脸望了梦寰一眼,却未接口,她似是存心看梦寰如何处理。

    杨梦寰沉吟了一阵,道:“我杨梦寰自信对陶兄十分坦诚,但陶兄这样对待兄弟,实使人心寒。咱们虽是萍水相逢,但却一见如故,承你援手相助,兄弟一直深植肺腑,无时无刻不存报答之心,不过,这玉盒中存放之物,牵涉太大,亦非兄弟一人生死能予解决,尚望陶兄看在一场相交情意上,赐还兄弟。”

    天龙帮四旗坛主,听梦寰说的语词恳切,不禁动了怀疑,八只眼睛不约而同投注在陶玉身上。王寒湘低声叫道:“陶香主”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陶玉已格格大笑道:“怎么?难道四位坛主也不相信我陶玉之言吗?”

    杨梦寰听他矢口否认,不觉动了怒意,厉声喝道:“交友之道,首重信义,陶兄刚刚承诺之盲,就这般背弃不顾,实使兄弟寒心。”

    陶玉笑道:“我答应送给你一只捡得的玉盒,并未承诺送给你盒中之物,杨兄请仔细想想,兄弟哪里有背弃信约之处?”

    杨梦寰听得一呆,细想陶玉之言,果然不错,他只说过交还玉盒,并未承诺连同归元秘笈一并交还,心中虽然忿慨,但一时间却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

    陶玉微微一笑,接道:“玉盒存放的什么是珍贵之物,杨兄这等重视,不知能否说给兄弟听听?”

    朱若兰转脸望着梦寰冷冷他说道:“这就是你的好兄弟,你今天认识他了吧?”

    杨梦寰叹息一声,目光移注在陶玉身上说道:“陶兄纵然舌翻莲花,这事也难使兄弟相信。”

    陶玉道:“如杨兄一口咬定兄弟先取了玉盒中存放之物,那兄弟又该如何。”

    三人对答之言,虽然针锋相对,但却始终未提过归元秘笈四字,只听得四旗坛主,一个个莫名所以,他们已听出那玉盒中定然存放的极为珍贵之物,但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珍品。

    只听陶玉格格一笑,道:“杨兄就是翻脸不认兄弟,我也不能无中生有,但杨兄如能说出玉盒存放之物,兄弟自竭尽绵薄,帮助杨兄寻找。”

    杨梦寰还未来及答话,朱若兰已抢先接道:“哼!任你狡辩动人,我们也不会上当,今宵不交出盒之物,定要你当场溅血!”

    陶玉冷笑一声道:“朱姑娘口中说的,不知是指的哪个?”

    朱若兰生平之中,从未受人这么当面讥笑,只气得粉脸一热,杀机陡起,暗中运集功力,准备出手。

    忽听开碑手崔文奇大声叫道:“玉盒是不是放的归元秘笈?”

    他在一年前,曾和李沧澜在这括苍山中,拦劫过一阳子所得的伪制归元秘笈,那秘笈也是放在一个精巧的玉盒之中;现下目睹杨梦寰手中玉盒,忽然心有所感,不觉大叫出声。

    他只是一时感触,冲口而出,事实上连他自己也不知那句话是问的哪个。但此语一出,全场都不禁为之一怔,朱若兰本已到蓄势待发之境,听得崔文奇大叫之言后,倏然收住攻袭陶玉的心意。

    要知那归元秘笈乃传闻武林数百年的奇书,已不知好多江湖高人为它溅血送命,好多武林奇士为它如疯如狂,王寒湘和莫伦虽都是生性深沉,久闻江湖的人物,但在闻得归元秘笈四个字之后也不觉心头震动。

    齐元同望了梦寰手中玉盒一阵,道:“崔坛主猜的不差,年前一阳子盛装那伪制归元秘笈的玉盒,也和这玉盒一般模样。”

    莫伦忽然嘿嘿两声冷笑,道:“不错,不错,帮主令谕所示,亦曾说出那归元秘笈存放在一只玉盒之中。”

    王寒湘微扬双眉,两道炯炯眼神迫盯在陶玉脸上,但却一语不发。

    陶玉只感那两道迫盯在脸上的眼神,有如冷电一般,直似要看穿他五腑六脏,不禁心头一震,慌忙转过头去。

    莫伦缓缓走近陶玉,冷冷地问道:“陶香主这只玉盒,是从那里捡得?不知是否已禀报过龙头帮主?”

    陶玉素知帮中戒规森严,刑律残酷无比,自己虽是帮主弟子,但如触犯戒规,一样难逃刑律,微一沉吟答道:“晚辈尚未曾见过帮主,而且的确不知那玉盒存放何物!故而未和莫坛主谈过此事。”

    他这几句话,虽然说的神态自如,若无其事,但因此事大出常情,不只是朱若兰和杨梦寰不肯相信,就是红、黄、蓝、黑四旗坛主,也没有一个人肯信。

    只听王寒湘冷笑一声,目光移注在杨梦寰身上问道:“那归元秘笈关系非同小可,一句随口之言,可能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武林浩劫,如果你言不由衷,那可是千古罪人。”

    杨梦寰付量眼下形势,纵然不把归元秘笈翻出,也难免一场大战,天龙帮的四旗坛主决不会放手不管,眼看着陶玉伤损在朱若兰的手下,但那归元秘笈关系太大,又势非讨回不可,既难隐瞒,倒不如索性揭露真象。当下傲然一笑,故意不理玉寒湘的问话,却望着陶玉说道:“以陶兄在江湖上的身份,岂肯偷窃一个小小玉盒,纵然是三尺童子,也难信陶兄巧辩,今宵如不肯交还归元秘笈,那可是逼着兄弟翻脸了。”

    陶玉冷笑一声,答道:“杨兄这等逼人气势,兄弟百口难辩,事已至此,兄弟只有敬候杨兄吩咐,舍命陪君子。”要知陶玉此时功力,击技,均高出梦寰甚多,他所顾忌的是朱若兰出手,待听处梦寰儿句责问之言,立时触动灵机,反口几句话,硬迫杨梦寰和他动手。

    两人数月相处,他已深知杨梦寰的生性为人,虽然明知非敌,亦绝不肯退缩。

    果然几句话激得杨梦寰忿怒填胸,道:“陶兄既是想和兄弟动手,杨梦寰自当奉陪。”说完,翻腕拔出背上宝剑。

    陶玉自信必胜梦寰,格格一笑,一越而出,说道:“咱们相交甚深,纵然动手亦不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不防点到就收,只要一分胜败,就不必再打下去。如果兄弟败了,自当替代杨兄寻回那归元秘笈,万一兄弟胜了,不知杨兄如何打算?”

    朱若兰一扬黛眉,娇躯微晃,人已欺到陶玉身侧,接道:“你要先胜了我,再和他动手不迟。”

    陶玉脸色一变,疾退五尺,道:“我已和杨兄约好,朱姑娘就是想打,也等我和杨兄分出胜败之后,你再动手不迟。”

    杨梦寰飞身一跃,挡在朱若兰身前,回头说道:“朱姑娘暂请后退,他既指名和我动手,我岂能退缩避敌。”

    朱若兰幽幽一叹,低声说道:“此人武功诡异,似是阿尔泰山三音神尼一脉,你恐怕打不过他。”

    杨梦寰淡淡一笑,道:“大丈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如有什么好歹,尚望姐姐费心把我师妹送回昆仑山去,追回归元秘笈,然后交还原主。”

    朱若兰看他神色坚决,心知多劝无益,一面筹思暗助他的办法,一面嘱咐道:“对敌之时,不可硬拚,且记蛇走鹰翻,鱼逝兔脱,五行生克,易强为弱。”

    杨梦寰微微一笑,转身横剑喝道:“我如败在陶兄手中,就当场横剑自绝。”

    此言一出,朱若兰不禁打了一个冷颤,陶玉格格笑道:“杨兄言重了,彼此切磋武学,何苦立下这等重誓。”

    但听一阵金环响动,陶玉金环剑已取到手中,缓步逼近梦寰道:“杨兄请先发招吧。”

    杨梦寰不再谦让,振腕一剑刺去。

    陶玉施出移形换位身法,轻轻一闪,让开梦寰剑势,又道:“兄弟愿先让杨兄三剑,但请以绝招相攻便了。”

    杨梦寰知他存心相戏,也不讲话,翻腕连攻两剑。

    陶玉满脸笑容闪避开两剑,道:“杨兄请小心点,兄弟要还攻了。”金环剑一招“倒转阴阳”逼开梦寰长剑。

    杨梦寰心头一震,反身疾退五尺,那知身子还未站稳,陶玉的金环剑挟带一片尖风攻到,出手之快,无与伦比,杨梦寰闪避不及,只得挥剑硬接一招。

    但闻一声金铁大震,杨梦寰长剑几乎被震脱手,陶玉却若无其事一般,笑道:“杨兄再接兄弟三剑!”金环剑挥摇之间,连环三绝招,海市蜃楼、夜半烽烟、天网罗雀相继出手。

    杨梦寰只觉四面八方尽是金环剑影,心头大为凛骇,不敢再硬对陶玉剑势,施出五行迷踪步法,轻灵地闪了两闪,已脱出金环剑光围困。

    这奇奥的身法,也使陶玉大吃一惊,收剑跃退三步,问道:“杨兄用的是什么身法?”

    杨梦寰道:“区区几步闪避之学,算不上什么怪异武功,实难启齿相告。”

    一侧冷眼旁观的崔文奇,忽然低声对齐元道:“你看那姓杨的身法是不是有点邪门?只怕陶香主胜他不易。”

    但闻金环二郎冷笑一声,道:“杨兄既然不肯相告,怪不得兄弟出手狠辣了。”忽地振腕一剑,当胸点击过去。

    这一剑可是三首神尼拳谱上记载的剑术奇学,看似平淡无奇,实则那一剑攻击之中暗藏着三招变化,不管杨梦寰和剑封架,或是纵身躲避,都难逃出那三招变化之内。

    那知杨梦寰待剑势近身之际忽然间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陶玉一剑刺空已知要糟,趁势挫腰纵身,向前跃进八尺。

    果然杨梦寰用五行迷踪步法闪到了他的身后,刺出一剑。

    双方迅速的对拆数招,陶玉骄敌之气,完全收敛起来,凝神横剑,不敢再冒然抢攻。

    朱若兰看那五行迷踪步法,足以克制陶玉,才放下心一块石头,紧张神情为之一松。

    两人都为对方奇奥的武功震惊,都不敢冒然枪攻,对峙约一盏势茶工夫,陶玉已难再忍耐,缓步对梦寰逼去。

    这次杨梦寰不再让他出手,蓦地振腕一剑“杏花春雨”长剑挥动,银星四洒。

    这一剑是追魂十二剑是最精奥的剑招之一,陶玉果然不敢轻视,凝视运气,施用三音神尼拳谱上的所载的一招“冰封长河”金环剑当胸划出一圈银虹,护住身子。

    但闻几声金铁交鸣,双剑连续相震数次,陶玉那护身剑幕丝毫未被震开,杨梦寰却被那双剑相击的弹震之力,震得口腕发麻。

    忽闻陶玉尖喝一声:“杨兄小心了。”护身剑幕忽然一剑、一片剑影登时合而为一,变招神龙出岫,直刺过去。

    这一剑威猛,金环骼锤,剑风似轮,当胸直刺,若点若劈。

    杨梦寰刚才硬接了陶玉几招剑势,已吃不少苦头,知对方功力高出自己很多,不敢再用剑封架,双肩微晃,施展五行迷踪步法,闪避开陶玉袭来剑势。

    可是狡侩的金环二郎,早已留上了心,这一剑攻势虽然凶猛,但却可虚可实,他已料到杨梦寰会用剑架自己攻袭剑势,是以,在金环剑攻势出手之时,运足两道眼神凝望着杨梦寰,看他用的什么身法闪避。

    他虽然全神贯注,想看出一点破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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