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阳子等早已冲过了群僧拦截,走得没了影儿。
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双双暴喝一声,猛追上去,同时,六个黄衣和尚,各执铜钹铁笔,跃入路中,一排横立,挡住了朱若兰的去路。
朱若兰虽遭灵远大阴气功所伤,但她内功精深,还能支撑得住,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银虹,猛冲过去。
六僧铜钹并举,化一堵黄色光墙,但他们如何能挡得住朱若兰驭剑一击,银虹到处,剑风似剪,六面铜钹全吃朱若兰剑气震得飞起了一丈多高,两僧闪避略漫,双双断去一臂,惨叫声中,血雨溅飞。
此时灵海和灵空已然追到,铁弥勒运功劈出一掌,直击后背,枯佛灵空却施用一招“飞鹰搏兔”凌空扑下。
朱若兰连着两次驭剑却敌,本身真气已是损耗极大,何况人又遭灵远的太阴气功所伤,再想驭剑克敌,已力难从心,只得疾向右侧一跃,先避开灵海掌力,翻身挥剑,一招“海市蜃楼”剑化一片护身光幕,挡住灵空的扑击。
铁弥勒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两股劲道,排山般直撞过来,朱若兰不敢硬接,纵身一跃,凌空而起,一阵狂飞,掠过她足下卷过,也就不过是分厘之差,没有击中。
刚避开灵海的掌力,枯佛灵空又扑到身后,左掌“神龙控爪”兜头抓下,右掌“判官翻簿”径扣右腕。
朱若兰一振腕,奇招突出,长剑若点若劈,只见寒光流动,疾刺枯佛“玄机”、“当门”、“将台”三大要穴。
这一招奇幻无比,饶是枯佛灵空身负绝学,也是无法拆解,当下急收攻势,疾退三步,朱若兰却趁势抡起一阵剑风,一跃而起,借那剑风之力,施出“凌空虚渡”绝学,人落地,已到了十几丈外,接着几个纵跃,消失在月光中。
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还要追赶,却被灵远拦住,叹道:“此人一身武学,世所罕见,不过功力还未到火候,再过几年,我们均难望其项背。好在她已中了我太阴气功的寒毒,七日之内,必遭寒毒攻心而死,只可惜她那驭剑之密,却是无法知得了。”
言罢,一声长叹,神色间无限惋惜。
突然,他又抬起头,望着一轮当空皓月,大声笑道:“这人虽得驭剑之术,但仍送命我太阴气功之下,纵有一身绝世奇学,又有什么用处?”
说完,狂笑不止,似乎对朱若兰中掌必死一事,有着无穷的快慰。
突然,他停住的笑声,脸色倏地变得十分阴沉,仰脸望着天上明月,呆呆地出起神来。
这两种极端不同的情态转变,使灵海和灵空也同时发起呆来。两人虽和神佛灵远相处了数十年,但对灵远的性格,仍是不尽了然,只知他素来把喜怒哀乐形露于外,今夜一反常态,使两人大为担心。
足足过了有一刻时间,灵远才逐渐恢复了镇静,冷冷地望了灵海和灵空一眼,吩咐道:“你们先把受伤的人医好后,尽出一二三代弟子,务必在两日之内寻得那青衣少年的下落,活捉最好,击毙亦可。”
说完,转过身子缓步踱入大殿。
灵远郑重的令谕神情,使大觉寺骤然紧张起来。铁弥勒先替云、雷两僧起出牟昆珠,推活穴道,又命把两个断臂弟子扶入静室休养,然后点遣僧众,分头追寻,尽出七只巨鸢,帮助搜寻。
大觉寺养的巨鸯,都是数百年以上之物,硕大威猛,极是少见,灵远费了九虎之力,一共才捕得九只,各饲一粒雪参果,以增其灵性,数年苦心,才把九鸢驯服,用以搜寻敌踪,传递讯息,其中最大三只,并可驮人飞行,但三只巨驾,已去其二,一遭若兰掌力击弊,一为灵鹤玄玉啄死、
按下大觉寺人鸟并出,追寻敌踪不说。单说朱若兰冲出大觉寺,一口气赶下山峰,追上昆仑三子等一行。
霞琳一见她立刻跑过去拉着她一只手,关心地问道:“黛姊姊,你和那些和尚动过手没有?”
朱若兰把长剑还给梦寰,淡淡一笑,道:“动过手啦,我打不过他们,咱们得快些赶路,也许他们还要来追我们。”
这时,昆仑三子等都已对她敬佩得五体投地,她说要赶路,大家就放开腿一阵紧跑。
天色大亮时,已走了七八十里,霞琳早已跑得香汗透衣,杨梦寰也跑得不停喘息,一阳子和澄因大师,虽有着极深厚的功力,但因久困石室,受尽折磨,体力消耗甚大,脸上也都见了汗水。
几人寻一块平坦的草地,坐下休息,一夜力战,谁都有八分倦意,各自盘膝而坐,闭上眼,运功调息。
太阳爬上了白雪峰巅,照在草地上,映射着朝露,闪烁生光,峰上的冰雪在日光照耀下,也幻出了绚烂的彩色,早晨的山景,是这样幽静。瑰丽。
蓦地里,一声鹤鸣,划破长空,一阳子等全被这鹤呜惊醒,睁眼望去,只见一只硕大无比的白鹤,降落在朱若兰的身侧,鹤顶红冠如火,神态极是威猛。
旭日的光芒,照着盘膝静坐的朱若兰,她原本艳红的嫩脸,此刻却变成一片苍白,一滴滴晶莹的泪珠儿,滚滚而下,秀眉紧颦,星目半阖,神色之间,隐透出无限痛苦。
一阳子心头一震,转脸对慧真子道:“你快些过去看看她,她伤得恐怕不轻?”
此语一出,全场人无不震惊,慧真子。杨梦寰。沈霞琳等,纷纷急奔过去,大家围在朱若兰的身边,只见她喘息急促,不禁全都一呆。
沈霞琳缓缓曲下双膝,取出一方罗帕,两行清泪,早已顺腮淌下,轻举玉腕,擦拭着朱若兰脸上汗水。
一阳子焦急之中,仍能保持镇静,低声叱道:“琳儿,快退开不要扰她行功。”
霞琳站起身子,退到梦寰身边,幽幽问道:“寰哥哥,你说姊姊的伤势,会不会很快就好?”
杨梦寰黯然一笑,答道:“我想她她会很快好的。”
朱若兰陡然睁开星目,眼神逼在梦寰脸上,淡淡一笑,倏然复合。
虽然是那么轻轻的一瞥,但却如两道强烈的电流般,触伤了梦寰的心,那目光中包含了无穷的情爱,无穷的幽伤,心头骤然一阵感愧,不自主侧脸望望霞琳,只见她愁眉双锁,无限惶凄,粉脸上满是泪痕,情急之态,流露无遗,是那样多愁善感,纯洁无邪,登时又增多一份愁怀。
时光在沉寂中流逝,虽然还不到一刻工夫,但一阳子和梦寰等,却如同度过漫漫的长夜一般,一种渴望的紧张,使他们感到一分一秒,都是那样悠长。
突然间,朱若兰睁开了闭着的眼睛,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微的笑意,缓举衣袖,挥去汗水,说道:“我中了大觉寺老和尚的太阴掌力,寒毒正逐渐侵入内腑,现三阳三阴六派已遭寒毒侵伤,恐怕很难再撑过七天了。”
慧真子黯然一叹,道:“姑娘为救我们数人性命,独拒强敌,受此重伤,使昆仑派两代弟子,均占大恩,我们纵然粉身碎骨,也是难报万一。”说着一顿,悄然泪下。
玉灵子拔剑一挥,接道:“昆仑三子,如不能挥剑尽诛大觉寺中僧人,为朱姑娘报仇,还有何颜面立足人间”
朱若兰截住玉灵子的话,道:“大觉寺三个老和尚,各有独特绝学,你们纵有必死之志,也难得力我报仇,何苦去在自送命?”
玉灵子听得怔一怔,道:“酬恩全义,死而何憾?”
朱若兰摇头笑道:“明知无望胜人,何必轻生犯敌。”
玉灵子脸上一红,默然无语。
一阳子接口说道:“朱姑娘武功精博,比我等高出很多,但仍伤在他人太阴掌下,我等自是更难与敌,这报仇一事,不妨从长计议。当前课题,是如何医好姑娘的伤。大觉寺雪参果,功效起死回生,不知是否能医得朱姑娘伤势?”
朱若兰望着梦寰微微一笑道:“近日中,大觉寺的雪参果已经遭窃一粒,防范上必将较以往更为严密。何况大阴掌的寒毒,是含蕴在内家真力之中劈出,借罡力把寒毒迫侵入血脉中,雪参果能否医得?还很难说。”
梦寰听得怔了一怔,黯然问道:“难道姊姊的伤势,就没法医好了吗?”
朱若兰见他关怀之情,益于言表,苍白的脸上,微露出快慰的笑意,星目中光辉一问,说道:“如有人能帮我打通三阳三阴六脉,只需七日静养,就可以完全复元。”
听完朱若兰几句话,昆仑三子等一个个面现难色,因为那三阳三阴六脉,属于人身体内脉穴,一般的推宫过穴手法,自是不能奏效,非有独特精深的内功,无法下手。
几人均自知无能相助,一时间相顾无言,场面甚是尴尬。
半响后,一阳子叹息一声,笑道:“贫道等自知无能相助,但望姑娘指出了一条明路,什么人能医得好你的伤势,贫道等自当全力以赴,无论如何,总要求得那人出手相救,聊谢数番援手之恩。”
朱若兰笑道:“据我所知,遍天下武林中人,只有一位能够救我。不过,那位老前辈住处,距此遥遥万里,而且生性高做,从不接见生人,几位纵有相助之意,只恐力难从心。”
这几句话,如从别人口中说出,昆仑三子绝难忍受,但朱若兰侃侃道来,情势却又不同。一则昆仑三子等已亲睹她奇高武学,全场诸人,都受过她救命之恩,心中纵然怪她出言咄咄逼人,但谁也不好发作出来,当下全场默然。
朱若兰微微一笑,继续说道:“那位前辈也就是我的授业恩师。”
此语一出,昆仑三子等,全部一震,六个人十道眼神,交投在朱若兰脸上,等她说出师父姓名,看看是哪位江湖奇人,教出这样高明的徒弟。
只听朱若兰又道:“我师父远居浙南括苍山中,距这里何止万里,但我这伤势,七日内即将发作身死,纵有日行千里的功力脚程,恐也难在七日内往返一趟。”说完,淡淡一笑,又望了梦寰一眼。
一阳子久历江湖,看朱若兰那等镇静神态,已知她胸有成竹,只是想不出其中的奥妙所在,猛转脸,见巨鹤昂首而立,心中突然一动,暗自忖道:这等高大自鹤,世所罕见,必然有着极长的飞行能力,莫非她要借巨鹤之力,在七日之内赶回括苍山吗?这时,慧真子的眼光也落到巨鹤的身上,心中忆起括苍山中往事,那墨鳞铁甲蛇皮,不就被这只巨鹤攫去吗,当时自己曾凝集了毕生功力,击这巨鹤一掌,那一掌至少有六百斤以上真力,但却并未击伤巨鹤,转眼望去,只见朱若兰头上汗水纷纷滚落~想起人家在饶州客栈,疗治蛇毒之恩,不觉心中感愧万千。、
突然,一阵鸟羽划空之声,一只巨鸢,从西方振翼而来,霞琳一见,立时叫道:“寰哥哥,快看啊!这怪鸟和大觉寺和尚载我来这里的怪鸟一样,难看死了。”
只见朱若兰玉掌一扬,身旁巨鹤振羽急起,快若流星,直向大鸢迎去,只一交接,那大鸢立被巨鹤琢毙,由高空直摔下来,巨鹤在琢死大鸢后,又落回原地。
朱若兰紧颦秀眉,说道:“大觉寺养的巨鸢,甚为通灵,我们要快些走了,巨鸢既现,恐怕他们人也快要搜寻到了。”
一阳子点点头问道:“朱姑娘可要回括苍山去疗治伤势吗?”
朱若兰一笑,答道:“我骑玄玉飞行,三天内大概可以赶得去。”
一阳子略一沉吟,道:“朱姑娘伤势不轻,沿途无人照拂,如何能行?我想遣劣徒梦寰随行,以便听候使唤,只不知姑娘灵鹤是否能驮带两人同飞?”
朱若兰侧脸望着霞琳,一时间犹豫难答。
沈姑娘却满脸笑意,走到朱若兰身侧,说道:“黛姊姊。我心里也很想送你,只恐怕你的大白鹤不能同骑三人,寰哥哥什么都比我强,他一定能好好照顾你的,等你伤势医好了,再让他骑你大白鹤到昆仑山去找我。”
说完,又走到梦寰身边,笑道:“你送黛姊姊去吧!我和师伯、师父们一起回昆仑山上等你。”
朱若兰目睬霞琳,脸上神色若悲若喜,缓缓退到玄玉身旁,跨上鹤背,答道:“你来吧!”
梦寰一跃而上,巨鹤振翅起飞,鹤翼划风,凌霄而去。
沈霞琳引颈仰望,目含泪光,直待那巨鹤消失不见,才转身走到师父旁边,脸上似笑非笑,神态极是特异,不知她心中想的什么。
澄因大师自幼把霞琳带大,却是从未见过她那样奇异的神情,不禁大为担心,皱皱眉头,走近霞琳身边,问道“琳儿,你心里是不是有些难过?”
霞琳转脸答道。“我不难过,寰哥哥把黛姊姊送到括苍山后。一定会回来找我的?”说完,又恢复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
澄因轻轻一声叹息,只见正西方山角转弯处,涌现出五个和尚,电奔风飘般急驰而来,转瞬间已到了几人面前。
当先一人,正是大觉寺三老之一的枯佛灵空,他身后分列着云、电、闪,个一代弟子。
一阳子翻腕抽出背上宝剑,回顾玉灵子等,说道:“先让小兄弟挡他一阵再说。”说完,仗剑迎去。
枯佛两眼注定一阳子,不停冷笑,他身后的云。雷,电,闪四僧,缓步由两侧走出,形成包围之势。
玉灵子、慧真子,恐怕师兄吃亏,也双双仗剑而出,迎向云、雷、电、闪四僧,澄因手横禅杖,和霞琳站在一起,日光下,但见寒锋耀目,大战一触即发。
突然,又一声凄厉刺耳的长笑,起自正东,铁弥勒灵海带着一风、一清、一月三僧,由东方山口中缓步而来,两边出路尽为群僧挡住。
灵海现身之后,枯佛灵空,才冷冷问一阳子,道:“和你们同来的那位青衣少年,现在哪里去了。”
一阳子半垂双目,蓦地圆睁,傲然一笑,道:“这个吗?你还不配问他。”
灵空阴侧恻一笑,猛地欺身直进,双掌连环劈出,疾劲掌风。直扑过来。
一阳子振腕一招“迎风断草”猛截小臂,灵空左手一挥,立时有一股潜力,逼住长剑,右掌“穿云摘月”空电击出。一阳子连剑如风,刷、刷、刷,连攻三剑。灵空见一阳子剑风凌厉,大喝一声,施出蛛丝掌奇技,随着一阳子连剑势,上下翻飞抢夺,这一来,一阳子果然被迫落下风。
铁弥勒着看灵空已操胜卷,立时一挥手当先向霞琳扑去,他想出其不意地先擒得沈姑娘,然后再对付玉灵子等强敌。
那知澄因大师早已留上了心,灵海向霞琳一扑,澄因也同时出手,铁禅杖一招“挟山超海”迎向铁弥勒劈去。
灵海见来势奇猛,倒也不敢用肉掌硬接,肥大的身躯突然一转,闪开了澄因一杖劈打,左掌直推,右掌横击,一攻之势,两招齐出。
澄因虎吼一声,疾退三步,禅杖横抡“力扫五狱”一股劲风,随杖卷出。
铁弥勒不退反进,一顿足由中宫直抢而入,别看他肥笨如牛,身法却是奇快无比,左掌横劈出一股潜力,把澄因杖势逼住,右手一招“五丁劈石”直击顶门。
澄因吃了一惊,一跃退开,接着一个虎扑而上,展开廿四式伏龙杖,全力抢攻,刹那间,杖影如山,风雷并发。澄因大师的武功原本就走的刚猛路子,这伏龙杖二十四式,又是外家功夫至高绝学,讲求以刚猛劲力克敌,这一施展开,杖风遍及两丈方圆,两个佛门弟子,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
铁弥勒出手后,风、清、月、云、雷、电、闪,七大一代弟子,也跟着挥动禅杖,围攻过来。
玉灵子大喝一声,振剑迎击,独挡云、雷、电、闪四僧,慧真子却跃到霞琳身侧,和她联肩欲抵一风、一清、一月三僧。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见的凶狠群斗,一阳子被灵空蛛丝掌追得无力还手,玉灵子力战四僧却抢得了绝对的优势,澄因以降龙十二四式拼灵海暂时还可支持得住,慧真子和霞琳,两支剑双搏三僧也逐渐抢到了上风。
灵空虽然抢得优势,但一时间想伤一阳子也是不易,玄都观主不但内力深长,而且对敌经验,亦很丰富,虽吃枯佛蛛丝掌奇学抢尽机先,但还能暂撑危局不败,以轻身胜拿之术,和追魂十二剑的威力,和灵空缠斗。
激战中,蓦闻得一声惨叫,一云和尚吃玉灵子一剑斩断了右手三个手指。
这一来,激起了灵海和灵空两人的杀机,枯佛首先急劈两掌,跃退了一丈多远,凝神而立,运气行功,双目凶光闪动,逼视住玄都观主。
一阳子久经大敌,一看枯佛神情,已知他存心作生死一搏之拼,一面运功戒备,一面留心枯佛的行动。
只见灵空右臂缓缓举起,瘦如鸟爪的右手,突然间粗了一倍。
一阳子不知灵空练有百毒掌力,也把毕生功力运集左掌,准备硬接灵空一击。
只见枯佛一张黑瘦的脸上,泛着阴恻恻的冷笑,日光下,白牙森森,形态极是可怕,扬掌蓄势,缓步对一阳子逼来。
蓦地里,一声震摇山谷的长笑,破空传来,紧接着一声娇叱道:“琳妹妹,不要怕,我来帮你!”随着那声娇叱,两枚奇形燕子追魂嫖,带着怪叫声,直对一风一清打去!
走弧形,由上向下曲落,在离两僧顶七尺左右,猛然直线下落,快速异常,寒芒闪闪疾逾奔电。两僧不知是什么暗器,反手一杖扫去,但听得两声金镖铮铮,那燕子追魂镖,腹中另有机簧,内藏有毒钉,一杖虽把两镖震飞,但腹内机簧也吃震动,内藏毒针激射而出,两缕细如发丝的银线,一闪而至。两僧微一怔神,各中一针,只觉伤处一麻,知道针有奇毒,心头一寒,斗志全失、手一松,禅杖当场落地。
就在两僧错愕间,一道寒光趁势向一清袭去,和尚正值心乱气馁之际,忘了手中已无兵刃,挥臂一架,随着一声惨叫,一条左臂,齐肩被那寒光劈掉。一风急向后面一跃,但慧真子那还容他走开,振腕一剑,透胸而过,随势一脚,把尸体踢出了八、九尺远。
单余一月,哪还有斗志,一杖荡开霞琳剑光,仰身一个倒翻而退,巧不巧他正翻落在一阳子和枯佛之间,灵空百毒掌力刚好劈出,再想收势,已自不及,惨叫声中,一月吃灵空百毒掌风震飞一丈多高。不要说枯佛百毒掌,阴狠无比,中人后百毒攻心惨死,单就那一股内家罡力,也有开碑碎石之力,一月如何能承受得住,被掌力震碎内腑,落地气绝身亡。
瞬息间的非常变故,使激斗中的人全停下了手,一阳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娇美的黑衣少女,正握着霞琳一只手,咭咭呱呱的说笑,三丈外站着一位老叟,白髯过胸,青衫及膝,茫鞋白袜,手握龙头拐,正是天龙帮帮主,海天一叟李沧澜,那和霞琳握手言笑的黑衣少女,便是无影女李瑶红。
李沧澜身侧,分列着黄麻大褂,赤足草履的川中四丑,身后并肩横立着天龙帮红、黑、白三旗坛主,百步飞钹齐元同,子母神胆胜一清,开碑手崔文奇。
海天一叟目光如电,横扫了全场一周后,对一阳子拱手笑道:“道长三兄弟齐聚祁连山来,不知有什么大事要办。”
一阳子单掌立胸,还了一礼,答道;“贫道等齐来祁连山,只是想向大觉寺高僧们求一粒雪参果,疗治我师妹蛇毒,想不到灵果难求,反而引起了一场杀劫。”
李沧澜大笑道:“昆仑三子聚齐,武林中能与匹敌的可以说绝无仅有,料那大觉寺几个和尚决难抵敌,雪参果想必已得到手了。”
说着一顿,望了慧真子一眼,果然伤势已好,微微一笑,目光又转到铁弥勒和枯佛身上,问道:“这两位肥瘦大相径庭的和尚,不知是大觉寺中什么人物?”
一阳子微笑道:“两位肥瘦不同的大师父,都是大觉寺中长老。”
李沧澜陡然问一扬长眉,脸泛怒容,望着铁弥勒和枯佛一阵冷笑,道:“三位道兄既已取得雪参果,疗好了令师妹的蛇毒,不知能否将这几个秃贼,让给我们天龙帮,我李沧澜要和他们清算一笔老账。”
一阳子皱皱眉头,暗自憔悴:听他话风,似非故意讥讽,大概是见慧真子伤势已愈,误认我们已得到了雪参果。只是他要这几个和尚何用?颇是费解。
略一思忖,微笑答道:“李帮主既要和大觉寺清算旧债,贫道等当得相让就是。”说完,向后退去。
这时,大觉寺七大一代弟子,一风、一清、一月,三个已倒毙当地,饶下云、雷、电、闪四僧,还有一个受伤,这是大觉寺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惨重伤亡。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都气得心肺欲炸,但因未弄清李沧澜的来路,故而隐忍未发。
海天一叟手扶龙头拐,慢步对群僧走去,川中四丑两侧护拥,蓄势随进。
李沧澜逼近群僧一丈左右时,停住脚步,一扬龙头拐杖,指着铁弥勒,正要开口问话,枯佛灵空已抢先说道:“你这老儿和我们素不相识,却口口声声要和我们清算旧债,不知是指何而言,你先把话说明白,再扬拐作态不迟。”
李沧澜冷笑一声道:“我提起一个人,大概你们可以明白我所指债为何了。妙手渔隐萧天仪,你是不是认识?”
灵空阴森森一笑,道:“我以为什么大事,原来你是替别人出头来了。不错,我认识萧天仪这个人,也是我亲手替他下的附骨毒针,只恐怕你无能力为他报仇,反而白饶上了一条老命!”
李沧澜仰脸一声长笑,声如龙吟,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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