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个身着黑衣大汉,应声跨步进来。
那大汉全身黑衣,头上也包了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对眼睛,腰中挂着一把长刀。
左首的年轻人,缓缓站起身子,道:“朋友,阁下既然敢来,为何不敢以真正面目见人?”
黑衣人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子,道:“看来,你已经早有准备了。”
左首青年人,道:“不错,咱们恭候很久了。”
黑衣人向前行了两步,目光流盼。
整座大厅中一目了然,除了这两个年轻人外,再无别人。
左首年轻人淡淡一笑,道:“阁下别多心,这里只有咱们两个。”
黑衣人两道冷厉的目光,盯住左首年轻人的脸上,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左首青年人笑一笑,道:“在下复姓东方,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罢了,用不着再报名了。”
左首青年人缓缓站起身子,道:“阁下不问问在下的姓名么?”
黑衣人道:“你是秋飞花?”
秋飞花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黑衣人道:“那大铁箱子中放着什么东西?”
秋飞花道:“咱们见过了一次面,是么?”
黑衣人道:“咱们是否见过面,无关紧要,老夫问你那铁箱中放的是什么?”
秋飞花道:“阁下寅夜来此,想要些什么?”
黑衣人道:“老夫要飞脱图和寒玉佩。”
秋飞花道:“鹰图、玉佩么?就放在那铁箱之中。”
黑衣人道:“此话真当么?”
秋飞花道:“信不信是你的事了。”
黑衣人突然迈步,行到了铁箱前面。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这铁箱不但十分坚牢,而且还有机关布置。”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老夫宝刀锋利,纵有机关布置,也未必能伤得老夫。”
忽然间拔刀一挥。
但见寒芒一闪,那十五斤重的特大铁锁,突然断落实地。
左首东方雁伸手拿起靠在木桌旁边的长剑笑道:“好快的刀法。”
黑衣人一掠东方雁和秋飞花,道:“年轻人,老夫虽然已不愿杀人了,但两位最好别激怒我出手。”
十五斤重的大铁锁,竟然被他一刀斩作两断,坚钢精铁,在他的刀下,有如枯枝一般。
奇怪的是,那铁锁虽被斩落,但铁箱仍然未开。
秋飞花长长吸了一口气,缓缓行到铁箱旁侧,右手中执着一把折扇。
黑衣人右手又缓缓握在刀柄之上,道:“两位请闪开,老夫要劈开铁箱了。”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老前辈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黑衣人冷冷说道:“别说这座小小的齐家寨,就是龙潭虎穴,老夫也不放在心上。”
秋飞花道:“像阁下这种有身分的人,自然不会把齐家寨放在心上。”
黑衣人把握刀柄,长乃第二度闪电而出。
东方雁早已凝神戒备,长剑一出,竟然封住了黑衣人的长刀。
他虽把一刀接下,便却被震得右臂麻木,长剑几乎落地。
东方雁暗中咬咬牙没有形诸于色。
黑衣人冷冷道:“我说呢?年轻轻的如此狂傲,阁下原来还有一点本领,你师承何人?”
东方雁长长吁一口气,道:“在下没有师承。”
黑衣人双目暴射出怒火,道:“年轻人,你如不肯说出师承来历,休怪老夫刀下无情。”
东方雁道:“阁下已经劈出一刀了,是么?”
黑衣人道:“看来,老夫如不杀了两位,别无解决的办法了?”
原来,秋飞花、东方雁,分站在铁箱两侧,一个手执折扇,一个手执长剑,这使黑衣人心中有着很大的顾虑。
只听秋飞花哈哈一笑,道:“老前辈态度强横,不但要强取豪夺,而且,还要动手杀人,未免太霸道了吧!”
黑衣人双目中暴射出浓重的杀机,突然挥刀击出,劈向东方雁。
他出刀如电,快速至极。
东方雁早已有备,忽然间斜斜向旁侧闪开三尺。
同时,递出了长剑,刺向了黑衣人的右腕。
秋飞花折扇张开“唰”的一声,划向了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霍然转身,一道冷芒,直袭而下。
他的刀法太快,已然看不出刀势,只见一道寒芒。
秋飞花一吸气,不退反进,折扇直指黑衣人前胸。
两方面都很快,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黑衣人一扇落空,忽然暴退六尺。
秋飞花虽然一刀逼退了黑衣人,但他快刀中进招,肩上被刀锋划破衣袖,而且,伤及肌甫,鲜血冒出。
东方雁道:“秋兄,受伤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一点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
黑衣人脸上蒙着黑布,看不清他的神色表情,但他的目光中,却流露出一股骇异之色。
显然,对这个年轻人的成就,有些大感意外。
大厅中,灯光颤动,暗而复明。
大厅中又多了两个人。
左百一人,正是虚伪公子;右一人,年约三旬,剑眉星目。形貌甚是英俊,穿着一身蓝缎子的劲装。
这人很俊秀,衣着也很讲究,只是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冷森之气。
虚伪公子一拱手,道:“秋兄,那铁箱中当真放的是鹰图、玉佩么?”
秋飞花笑一笑,道:“虚伪兄如是不信,最好的办法是打开箱子瞧瞧。”
虚伪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不论真假,咱们总算有一段相识之情”
秋飞花道:“日前虚伪兄给了兄弟不少的面子”
虚伪公子道:“好说,好说,这个秋兄不用放在心上,兄弟已经想不起这件事了。”
东方雁暗暗骂道:这小子,当真是虚伪到家了。
但闻虚伪公子接道:“秋兄,如是兄弟想弄开铁箱瞧瞧,想必秋兄不会拦住了。”
秋飞花由怀中取出一方丝帕,拂拭着臂上的鲜血,缓缓说道:“以虚伪兄的武功,就是兄弟想拦,只怕也是拦不住了。”
东方雁暗暗赞道:“答覆得好极了,只是雾中看花,叫人难知真假。”
虚伪公子呵呵一笑,道:“秋兄既允高抬贵手,兄弟这里谢过了。”
这一着更高明,硬把一句双关话,返到了秋飞花的头上。
秋飞花淡淡一笑,未答话,人却返到了虚伪公子的身侧。
这就叫人莫测高深了,是不是出手拦住,谁也无法预料。
这时,那站在秋飞花身侧的蓝色劲装人,突然,冷笑一声,道:“老二,用不着和他们客气,咱们动手吧!”
虚伪公子笑一笑,道:“大师兄说的是。”
举步向前行去。
这时,那黑衣人突然一转身,拦住了去路,道:“站住。”
虚伪公子的长剑,突然出鞘,笑一笑,道:“怎么样?阁下不觉着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么?”
黑衣人冷笑道:“祸从口出,当心老夫手中宝刀无情。”
蓝色劲装人,突然上前一步,道:“鬼鬼祟崇的,蒙着脸,是生得太丑,还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黑衣人怒道:“找死。”
长刀挥动,横里斩去。
蓝色劲装人右手一扬,突然飞趄一道白光,当的一声,震开了长刀。
黑衣人大喝一声,连斩三刀。
蓝衣人手中白芒连闪,又把三刀封开。
双方竟然是一个秋色平分之局,彼此未分胜负。
不但黑衣人,就是秋飞花和东方雁,也看得有些震骇了,这蓝衣人如此高明,实是大出人意料之外。
虚伪公子笑道:“蒙面兄,敝师兄手中的玉箫,乃千年寒石之精,阁下手中的长刀虽利,只怕也斩不断寒石玉箫。”
黑衣人面蒙面纱,别人无法瞧出他的神情,但可从他的目光中,瞧出他内心中正有着无比的震骇。
事实上,这黑衣人确有着无比的懊悯,因为他绝对没有想到。下一代年轻人。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
来时他本是充满信心,此刻却信心大失。
蓝衣少年冷冷望了黑衣人一眼,道:“阁下可以去了。”
黑衣人怒道:“什么?”
蓝衣少年道:“我们两个人,你一人绝非敌手,如若动手相搏,只有死亡一途,明知非敌,又何苦战死。”
黑衣人默默不语,他心中明白,这蓝衣少年说的十分真实,如是对方两人联手,自己绝非敌手。
虚伪公子微微一笑,道:“蒙面老兄,我师兄说的是金玉良言,他号称无情公子,但对你老兄,却是另眼看待,这座厅够大,而且,桌椅都已移开,显然是安排的一座陷阱。”
黑衣人冷冷说道:“咱们不过交接一招,岂可妄论强弱,两位如自信能胜过老夫。
何不出手一战。”
虚伪公子哈哈一笑,道:“秋兄,你怎么说?”
秋飞花道:“什么事?”
虚伪公子道:“敝兄弟要帮秋兄一个忙。”
秋飞花道:“怎么一个帮法?”
虚伪公子道:“咱们准备替秋兄除去这一个强敌,不知秋兄意下如何?”
秋飞花道:“三位有兴,不妨一搏,兄弟也好开开眼界。”
虚伪公子道:“这么说来,秋兄是不会出手相助了。”
秋飞花微微一笑,未作答覆。
虚伪公子目光却突然转到那黑衣人的身上,道:“蒙面老兄,目下的情势很明显,咱们如若先来一场自相残杀,那就正好落入了他的计算之中。”
黑衣人道:“哦?”虚伪公子道:“阁下来此,用心可在那鹰图、玉佩之上?”
黑衣人道:“不错。”
虚伪公子:“鹰图、玉佩到处可藏,自然不会放在这铁箱之中。”
黑衣人道:“哦?”虚伪公子道:“不过,如若咱们不打开这箱子瞧瞧,心中又有些不甘,所以,最好的办法,咱们应该先合作打开铁箱,看个明白,如若内中真是鹰图、玉佩,咱们再互拼一场不迟。”
黑衣人道:“这话倒也有理,但不知咱们如何一个合作之法。”
虚伪公子笑一笑,道:“合作的办法很简单,咱们三人合手,先把两个看守这铁箱子的人击败,然后,再打开铁箱子瞧瞧。”
黑衣人啊了一声,道:“两位先出手吧!”
虚伪公子道:“咱们利害一致,如何能分先后,在下为人,一向讲求公平,咱们双方面,应该各出一人,才算公平,对么?”
黑衣人道:“话说的不错,两位先请选一个吧!”
秋飞花冷眼旁观,看两人勾勾搭搭的,竟然谈成了合作的事,心中又大为感慨。
不过,这一来,也激起了他拼搏一战的豪气,冷笑一聱,没有接口。
虚伪公子望望秋飞花,笑道:“这一位受了点伤,咱们留给老兄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好!这姓秋的武功很高明,两位想必非他敌手,留给老夫,理所当然。”
不恃虚伪公子开口。无情公子已抢先说道:“姓秋的交给在下。”
黑衣人道:“任凭两位挑选。”
心中却是暗暗高兴,忖道:“那秋飞花确实是身怀绝技的人物,你小子不服气,就试试看。”
无情公子虽然一脸冷峻之色,倒还是不失英雄性格,快步行近了秋飞花道:“阁下,请亮兵刃吧!”
目睹魔刀铁不化和无情公子过手两招之后,秋飞花心中早已有数,缓缓取过折扇,道:“在下兵刃在此。”
无情公子突然上前,一箫点出。
秋飞花吸一口气,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
但闻虚伪公子叫道:“师兄且慢!”
无情公子攻势快速。收招更快,玉萧一挫,收了回来,人也随着收回箫势,退后三尺,道:“什么事?”
虚伪公子道:“这个蒙面兄,还未出手,师兄何必太急呢?”
黑衣人冷笑一声,横刀逼向了东方雁。
东方雁吸了一口气,凝神待敌。
虚伪公子道:“两位是最后一齐出手。”
无情公子玉箫连挥,幻起一片箫影,猛攻过去。
秋飞花折扇连挥,红光耀目中,折扇已张而复合“波”的一声,封住了玉箫。
立刻间,折扇斜切,当作了利剑刺出。
那边黑衣人,也和东方雁打了起来,双方一个是刀学大师,一个是名满江湖的东方世家传人,刀招奇,剑招更奇,搏杀得十分激烈。
虚伪公子未料到东方雁武功也如此高强,不禁一呆。
秋飞花手中折扇忽张忽合,合则用作封挡玉箫的攻势,张则当作利剑切出。
无情公子玉箫招数奇幻绝伦,玉箫忽而聚成一片白芒,忽而化作点点流星攻出,直如天女散花,目不暇接。
秋飞花的折扇看起来很拙,但却实用得很。
骤然间看起来,无情公子的箫招,耀眼夺目,凌厉无比,每攻三招,秋飞花才能还一招。
但如仔细看去,就可瞧出秋飞花步履从容,应对之间,不慌不忙。
无情公子的玉箫,总是在那么一点微妙之差,伤不到秋飞花。
用出三招的力量,比一招多了两招,双方在这样一个对比之下,秋飞花已在无形中占了优势。
东方雁和魔刀铁不化的搏杀,刚好和秋飞花相反。
铁不化功力深厚,长刀施开,有如巨浪排空,长虹经天,方圆一丈内,都是森寒的刀气。
东方雁手中长剑,既无铁不化大刀沉重,内力也难以和人匹敌,只好以奇招求胜。
好在,东方世家的武功渊源流长,大部分都是采取天下各家定长,揉合于一家武学之中,两人动手不足百招,东方雁已连换了十三种剑法迎敌。
铁不化愈打愈是惊心,只觉这小子一身所学,博杂万端,忽一招少林罗汉剑,忽一招五虎断门刀,一转身,辰州鸡心拳回过手,忽又为一招岳家散手。
铁不化突然疾快的劈出两刀,迫退了东方雁,道:“住手,老夫有话问你。”
东方雁收住了长剑,道:“有何见教?”
铁不化道:“你是东方世家中人?”
东方雁道:“阁下好眼力,被你瞧出来了,在下是不承认也不行了。”
铁不化道:“大江南北,除了武林中三大世家中人外,都不曾练有如此博杂武学。”
东方雁笑一笑,道:“老前辈是”
铁不化接道:“老夫有苦衷,暂时不便奉告姓名。”
东方雁啊了一声,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便勉强了。”
铁不化道:“老夫有一事想请问东方少侠。”
东方雁道:“不敢当,阁下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
铁不化低声说道:“有一位南宫姑娘,东方少侠认识么?”
东方雁道:“可是南宫世家中人?”
铁不化道:“她没有说明身分,但老朽推测,她定是南宫世家中人了。”
东方雁道:“她的闺讳怎么称呼?”
铁不化道:“老朽没有问。”
东方雁道:“这就难说了,在下从未到过南宫世家,对南宫世家中,认识不多。”
但闻虚伪公子冷冷喝道:“蒙面兄,你怎么不打了?”
铁不化回顾了虚伪公子一眼,道:“在下和这东方少侠说几句话。”
虚伪公子道:“阁下可是忘了咱们相约之言。”
铁不化道:“老夫没有忘。”
虚伪公子道:“既然没有忘,何以不肯出手。”
铁不化道:“老夫改变主意了。”
虚伪公子怔了一怔,道:“大丈夫一言如山,说出口的话,怎可改变。”
铁不化道:“抱歉得很,老夫和阁下相约时,不知他是东方世家中人,如今知道了,自然不用再打了。”
虚伪公子仰天大笑,道:“一个男人,说话不算话,这等人,实不能再算须眉丈夫了。”
东方雁冷笑一声,道:“阁下只会站在一边挑拨烧火。为什么不自己出手试试?”
虚伪公子转眼望去,只见秋飞花和无情公子,已打到难解难分之境,只见人影滚动,寒光如幕,已经无法分清楚敌我。
虚伪公子暗暗忖道:本是对我们大有利的形势,突然间一个转变,优劣易位,不能再打下去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大声喝道:“师兄住手。”
无情公子和秋飞花也拼斗了百招以上,原本无情公子并未把秋飞花放在眼中,搏拼了百招之后,无情公子才觉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劲敌,一时间,连用奇招,仍未能伤得对方。
心中正感惊讶之际,却听得虚伪公子呼叫之言,立时一收箫招。倒退五步,道:
“什么事?”
虚伪公子道:“那位蒙面老兄,出卖了咱们了。”
无情公子回头看去,只见那黑衣蒙面人正和东方雁低声交谈的十分欢畅、投机。
虚伪公子轻轻咳了一声,道:“师兄,这三人都非易与之辈,如若他们双方联起手来,咱们岂不是要吃大亏么?”
无情公子道:“师弟的意思是”
虚伪公子道:“走!”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传入耳际,道:“走!两位未免想得太轻松了。”
无情公子此次连遇强敌,狂傲之气,已消失了很多,道:“什么人?”
当门而立的,正是倪万里,冷哼一声,道:“虚伪公子没有告诉你老夫是谁么?”
无情公子一皱眉头,道:“师弟,这老要饭的是什么人?”
虚伪公子道:“丐侠倪万里,江湖五君子中的高人。”
无情公子身子一侧,向前冲去,一面冷冷说道:“阁下请让让路。”
喝声中,突然一挥右掌,劈了过去。
倪万里冷哼一怕,右手一扬,硬接下一掌。
但闻砰然一声,双掌接实。
倪万里功力深厚,而且,又心怀激忿,这一掌,用足了十成功力。
无情公子双肩摇晃了一阵,仍然无法稳住了身躯,向后退开三步,不禁脸色一变。
虚伪公子一皱眉头,道:“阁下伤脉未愈,这等妄用真力,岂不自寻死亡?”
倪万里冷笑一声,道:“你们那点鬼蜮伎俩,如何能够伤到老叫化子。”
虚伪公子怔了一怔,道:“你伤好了。”
倪万里:“如若老叫化子伤势还未愈,怎能一掌把他震得退了数尺远,令师兄的武功,那也实在有限得很。”
虚伪公子突然抽出了背上长剑,冷笑一声,道:“师兄,咱们联手闯。”
无情公子的冷傲之气,在连番挫折之下,已然去了大半,玉箫一挥,和虚伪公子配合出手。
这两人艺出同门,剑箫合璧,威势十分强大。
倪万里大喝一声,一只铁掌,疾挥而出,掌力雄猛,两股呼啸的掌风,随手而出。
剑、箫合手,一连攻出了数十招,仍然未能把倪万里逼退一步。
倪万里双足着地,有如钉在了地上一般,双手施出了突穴斩脉的手法,掌、指一直逼在两人的之间,硬把两人的攻势化解开去,难越雷池一步。
看上去,倪万里威风八面,一只铁掌变化万端,逼得两人无法突出厅门。
但事实上,倪万里有苦难言,无情、虚伪两公子剑箫的招数,不但奇幻难测,而且,配合的严密无比,倪万里心中明白,只要一着失漏,被两人攻了进来,自己就要被逼退开去。
秋飞花似是已瞧出了倪万里的处境,冷笑一声,道:“两人合手攻击,数十招不能冲出室门,竟然还不肯认败,难道要一直打下去么?”
喝声中,突然欺身而上,一扇点向无情公子的背心。
无情公子身躯疾转。玉箫斜挥,波的一声,挡开了秋飞花的折扇,道:“暗中施击,算什么英雄?”
秋飞花笑道:“如是英雄,哪有两个打一个的道理?”
无情公子暴喝一声,攻势猛烈至极。
秋飞花折扇忽张、忽台,守中有攻,不但把无情公子的玉箫,化解开去,而且,反击之势逐渐加快。
倪万里骤然间,减去了无情公子这个大敌,精神大震,攻势更见猛锐,但闻掌风呼啸,攻势愈来愈是凌厉,二十招后,虚伪公子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之中。
秋飞花折扇攻势更见猛锐,反而把无情公子迫得全力招架。
这时,无情公子就无暇再顾及到虚伪公子的安危了。
甚至连虚伪公子的形势,他也无法看到了。倪万里掌势发挥到十成威力,虚伪公子连人带剑,已经完全被卷在一片刚猛的掌力之中。
倪万里的是刚猛一种的武功,攻势凶厉霸道至极,已经发挥到极致之后,掌乃中隐隐有风雷之声。
虚伪公子全力挥剑,化成了一团白芒,但整个的剑势,在倪万里强猛的掌风之下,迫得摇摆不定,失去了准头。
所以,虚伪公子的剑招,虽然是十分凌厉,但如剑招失去了准头,那就失去了效用。
忽然间,倪万里大喝一声:“撒手。”
虚伪公子倒是听话得很,应手弃去了手中的长剑,但闻啪的一声,长剑坠落实地。
凝目望去,只见虚伪公子软软的垂着一条右臂,脸色一片铁青,紧咬着牙关,忍着无比的痛苦。
倪万里哈哈一笑,道:“老夫这一生中,已杀了三百六十四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杀了你,那就凑够了一年的数字。”
虚伪公子回目望了无情公子一眼,只见他手中的玉箫,也完全被秋飞花折扇封锁,虽然玉箫变化万端,但却一直在折扇的控制之下。
他心中已明白,这一次的俭,已然完全失败,而且,一败涂地。
倪万里潜运内力,伸手一抓,虚伪公子跌落在地的长剑,忽然间飞了起来,落入了倪万里的手中。
寒芒一闪,冷森的剑尖,已然逼在虚伪公子的咽喉之上。
剑尖点中肌肤,一股寒意,直心头。
倪万里轻轻的咳了一声,道:“一个人可以说一百次的谎话,但只能死一次。”
虚伪公子道:“老前辈要问什么?”
倪万里心中暗道:这小子既怕死,又怕疼,看来倒是不难对付了。
心中念转,口中问道:“江湖上各大门派中人,老夫无不熟悉,怎么竟不认识你们这两个小子?”
虚伪公子神色恭敬地说道:“我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故而,识者不多。”
倪万里道:“你们来自何处?”
虚伪公子道:“我们来自岭南。”
倪万里道:“岭南什么地方?”
虚伪公子道:“岭南长青谷。”
倪万里道:“老夫行踪遍及天下,怎的不知道长青谷这个所在?”
虚伪公子道:“长青谷终年被苍松、青叶所蔽,不知内情的人,自然不知道谷中会藏的有人。”
倪万里微微一笑,道:“看来,你是很会合作的人?”
虚伪公子道:“在下精研虚伪之道,深知识时务之理。”
倪万里道:“承教,承教,原来,虚伪也是一门学问。”
虚伪公子道:“在下只觉着十之二三,也不过刚刚可以体会它之妙用,如是一个人,能把虚伪之道,研究到十分精纯之境,即可无往不利,一辈子受用不尽。”
倪万里道:“那要看你碰到什么人了,老夫就不信这个邪。”
虚伪公子道:“这中间的学问很大,老前辈不习此道,自然是不知此中的学问了。”
倪万里:“老叫化就是不信,今日非宰了你不可。”
虚伪公子道:“宰了我?”
倪万里道:“不错,老叫化杀了你,看你还有什么虚伪的地方?”
虚伪公子道:“你不能杀我。”
倪万里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