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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痛失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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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飞花接道:“是的,在下已经再三说明,秋某只身一人而来,不知你王员外还要在下如何保证。”

    王天奇未再多言,转身大步而去。

    片刻之后,王天奇去而复返,手中多一个制造十分精巧的小铁箱子。

    两个健壮的中年妇人,抬着一张软榻,轨榻上盖着一张棉被,红棉被下。仰卧着宝莲姑娘的娇躯。

    王大奇拍拍手里提着的铁箱,道:“飞鹰图就在这铁箱之中,目下可以先冶好宝莲姑娘的伤势了?”

    秋飞花潇洒一笑,道:“王员外。咱们先小人后君子,阁下先打开铁箱子让秋某瞧瞧。”

    王天奇冷然一笑,纵身上前掏出一串钥匙,打开两道暗锁,才揭起箱盖,取出一张黄绢。

    然后退了三步,展开黄绢。

    那是一幅巨鹰展翼图,笔法纲致,画得栩栩如生。

    秋飞花目光一掠图画,领首一笑,道:“不错,货真价实的飞鹰图。”

    王大奇卷起了飞鹰图,扣上暗锁,放在木案之上,道:“阁下可以救人了。”

    秋飞花点点头缓步行近软榻,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了一粒红色的丹丸,回头笑道:“有劳于女侠,撬开令媛的牙关。”

    于桂兰快步行了过来,右手疾出,撬开了爱女的牙关。

    秋飞花把手中的丹丸。投入了齐宝莲口中之后,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凝神而立,双颊上泛生起一片红晕。

    大厅中一片静,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所有的人目光,都投注在球飞花的身上。

    只见秋飞花缓缓举起右手,虚空点出。

    覆盖在齐姑娘身上的棉被起了一阵轻微的波动。齐姑娘突然长长吁一口气。

    秋飞花一挥手,道:“行了,千女侠可以把令媛抬出去了。”

    对症之药,奇效立见,于桂兰送爱女步出大厅,齐宝莲已经清醒过来。

    长长吁一口气,千桂兰低声说道:“孩子,去好好休息,娘还有点事办,回头,咱们母女再好好的谈谈。”

    也不待宝莲姑娘答话,于桂兰已转身步入大厅,随手掩上了厅门。

    秋飞花很沉着,坐在一张木椅之上,直待于桂兰重回厅中,才缓缓站起身子,道:

    “三位,哪一个先予赐教?”

    齐元魁行了出来,一抱拳,道:“齐某人先出手。”

    秋飞花道:“兄弟恭候。”

    齐元魁缓缓举起了右拳,冷冷说道:“朋友,你们在小女身上下毒的手段,很卑下,但你秋朋友倒还有几分英雄气概,拳脚无眼,朋友小心了!”

    话落拳出,呼的一声,直捣前胸。

    秋飞花经轻一闪,拳势掠胸而过,只是那么毫厘之差,避开了齐元魁疾如流星的一击。

    齐元魁冷笑一声道:“好身法。”

    右脚随着击出的右拳,向前跨进半步,一抬右膝,撞向秋飞花的小腹,同时,拳横在胸前左手,五指半曲半伸,罩住了秋飞花前胸五处大穴。

    秋飞花道:“这才像金鞭大侠的手法。”

    右脚滑退半步,身躯侧转,避开了齐元魁一记撞膝。

    不待秋飞花身子站稳。齐元魁蓄势张指的左手,闪电一般,抓了过来。

    拳击、膝撞,都是配合这一招的应用,这一击,才是他主要的攻势。

    秋飞花身躯忽然左右摇摆,有如风中飘动的柳絮一般。

    似乎是陡然间,在齐元魁的面前出现了七八个秋飞花来。

    齐元魁走了大半辈子的江湖,从没有见过这种怪异的身法,只见五指罩起的敌势穴道,一齐落空,不禁一呆。

    就在一怔神问,秋飞花的右手已然无声无息的搭上了齐元魁的右腕。

    但他一沾即放,轻轻咳了一声道:“齐大侠,承让,承让。”

    齐元魁脸一红,默然不语,向后退了三步。

    他败得很明显,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秋飞花右手五指,已然搭上了齐元魁的腕穴秋飞花施出的怪异身法,使得一侧观战的于桂兰和王天奇,都为之震骇不已。

    目睹丈夫落败而退,于桂兰只好挺身而出,道:“贱妾领教。”

    秋飞花目光一瞥木桌上的寒玉佩和飞鹰图,缓缓说道:“夫人但请出手。”

    以金鞭大侠在江湖上盛誉,竟然未能在人家手下走过三招,于桂兰自然不敢丝毫大意,暗中提聚真气,突然双索齐出。

    但见索影纵横,排山倒海般攻了过来。

    这一击真还具有极大的威力,迫得秋飞花向后退了三步。

    于桂兰一招抢得主动,立时欺身而上,双拳交锋,连环反攻。

    秋飞花身躯摇转,人不离三尺方圆。

    齐夫人的掌势,虽然一招连着一招,看上去把秋飞花圈入了一片掌影之中,但空白掌影重重。竟末沾得秋飞花一片衣角。

    这一轮急攻,足足有二十馀招。

    只听秋飞花长笑一声。右手一挥,内力涌出,顺着于桂兰的掌势,身子一闪,脱出重重掌影,道:“夫人,够了,咱们约定只攻三招,夫人已攻了二十三招之多。”

    于桂兰黯然一叹,返到一侧。

    王天奇突然大喝一声,右手一扬直捣过来。

    秋飞花不再让避,右手一挥,硬接掌势。

    哪如王天奇一掌劈出之后,身子却突然一转,左手抓起了盛装飞鹰图的小铁箱子。

    秋飞花冷笑一声。道:“王员外,这做法太不够意思了吧!”

    本是迎击的右掌突然的旁侧一接。把近身的掌力,引向一侧,脚末抬,膝未屈.瞬忽之间,人已跃到木案旁侧。右手折扇一沉,压在王天奇的左腕之上。

    他动作大快,折扇压腕,话才传入了王天奇的耳中。

    王大奇呆了一呆。道:“阁下高明得很啊!”秋飞花冷笑一声,道:“王员外。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在失去飞鹰图之后,再丢掉一条老命。”

    口中说话,折扇上内劲外吐,王天奇骤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挤得左腕手骨欲裂,只好松开了抓着铁箱子的五指。

    秋飞花右手提起了小铁箱子,目注三人,拿了寒玉佩。微微一笑.道:“齐大侠,王员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若两位收存着寒玉佩和飞鹰图,对两位并非好事。”

    突然一张手中折扇,轻轻一挥,顿觉红光耀眼,厅中灯焰摇摆,光亮一暗灯光复明,大厅中景物依旧。但却已不见了秋飞花的人踪。

    王天奇灯下脸色灰白,神情黯然,似是对失去的飞鹰图,有着无比的痛惜。齐元魁双目圆睁,好像在想着什么心事。

    齐夫人于桂兰望着大厅的门口出神,对刚刚发生过的事情,还有些不大相信一般。

    只听齐元魁喃喃自语,道:“是他,定然是他了,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施用这样的兵刃”

    王天奇极度失望的神情,突然一振,道:“兄弟,你说是他?”

    齐元魁似是还未把心中的疑问思索清楚,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应该是他,但又不像啊!”于佳兰冷哼一声,道:“元魁,你在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么?王大哥往问你话,应该是他,又不像他”这些话,哪一个听得懂啊!”齐元魁叹口气,道:“我是说那柄折扇,纵横南北六十三省,黑道上中人,死于那风火扇下的。不下百人,就是号称义侠的白道人物,也有不少死伤于风火扇下的,三年间声誉雀起,名震江湖,但不过五年,天外来客彭伦,和那把令人闻名丧胆的风火扇,突然间一起消失。他来得突然,在江湖上掀起一阵浪涛,去得迅速。

    像流星划过天空”

    于桂兰接道:“人家自报名秋飞花,怎会和三十年前的彭伦扯上关系?”

    齐元魁道:“大人,我是说他那把折扇,一张之面,烛影摇红,扇面如火,满室都是耀眼的红光,正是当年传说的风火扇,但秋飞花大年轻了,自然不会是大外来客彭伦了。”

    王天奇点点道:“兄弟这么一说,小兄地想起来了这件事,没有错,天下不会有第二把风火扇,秋飞花很可能是天外来客彭伦的弟子,第二代风火扇。”

    齐元魁道:“纵观中原武林道上的人物,能在一两招间,就制住咱们的人,实还不多”

    于桂兰突然接口说道:“如若你们都觉着,应该败在他的手下,咱们败的也就该心服口服。其实,他武功高强,确然强过咱们很多,就算咱们三人联手,也未必是人家之敌。”

    王天奇道:“但那飞鹰图”

    于佳兰道:“大哥,那飞鹰图,可是一幅很名贵的古画么?”

    王天奇道:“你一点也不知道”

    于桂兰接道:“我也不用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幅画罢了,就算它很名贵,但它总不能重过宝莲的性命,如是你们能下败于人手的一口气,我倒觉着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结局,宝莲得救了,我们丢了一块寒玉佩,你损失了一幅画,咱们败在他手中,但没有人见到,我现在觉着,人家选择这座大厅和咱们动手,有意的替咱们保留颜面。”

    不知为什么?她对秋飞花的印象,一点也没有坏的感觉,不自觉的,竟替他辩护起来。

    王天奇有些意外的感觉,怔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贤弟、弟妹,对那失去的玉佩,一点也不想追回来么?”

    于桂兰道:“追回来?怎么一个追法,我看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咱们就算追上他。

    也无法取回玉佩,说不定,还要赔上一条老命。”

    王天奇转头望去,只见齐元魁木然的站着,对于桂兰的话,并无反对之意。暗暗吁口气,道:“贤弟妹那块寒玉佩,只是一块普通翠玉吧?”

    于桂兰道:“当然它不是一块普通的翠玉,它有神奇名贵的地方。”

    王天奇道:“可否说给为兄听听呢?”

    于桂兰道:“玉都丢了,还有什么不能告诉人的,那玉佩带在身上,不论如何热的地方,都不会有热的感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奇异之处了,但这已经够了。”

    今夜之前,王天奇并不知道齐氏夫妇收藏有这么一块玉佩、显然齐氏夫妇,对收存这块宝玉的事,十分保密,但却不知那秋飞花何以知晓?

    轻轻叹息一声后,王天奇缓缓说道:“贤弟和贤弟妹,对失去玉佩一事,似足毫无痛惜之感,但我却没有你们那种风度,我不甘心白白损失那幅飞鹰图。我要尽一切力量,把它找回来。”

    但少开口的齐元魁接口道:“大哥,你对飞鹰图爱惜得有些过份,但小弟实在瞧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名贵的地方?”

    王天奇道:“那是贤夫妇对飞鹰图这幅画,知道的大少了。”

    齐元魁“哦”一声,道:“这么说来,那飞鹰图是别有奇妙了?”

    于桂兰道:“能不能告诉我们飞鹰图的奇妙何在?总不成还能冬暖夏凉,价值超过寒玉佩?”

    王天奇叹道:“那幅飞鹰图,虽不能冬暖夏凉,但却有一点奇异之处,只怕大下再没有第二幅了。”

    齐元魁道:“但闻其详。”

    王天奇道:“那一双鹰目,夜晚之间,能够发出碧绿的光花,远远望夫,就像一只活鹰一般。”

    齐元魁征一征,道:“有这等事?”

    于桂兰接道:“大哥,就算那飞鹰图很名贵吧!但已经失去了,好歹换回了宝莲的性命,大哥也别再把这桩事放在心上了。”

    王天奇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齐元魁道:“王兄,秋飞花说明了经过,咱们也用不着再追查什么了,宝莲已经得救,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不过,小弟担心,花堂大变之后,左邻右舍,都知道宝莲死了,以后要她如何见人?”

    王天奇道:“这不是什么难事,咱们请来名医,医好了宝莲,过几天,小兄再请他们来吃颇喜酒,当众说明一下,也就是了。”

    于桂兰道:“大哥,我想起一件事,宝莲药毒初解,身子还禾复原,我想先把她带回去调养两天再送来,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齐元魁道:“这怎么行?未过三天,如何能够回门?”

    王天奇道:“兄弟,母女连心,弟妹您的也不能算错。”

    于桂兰道:“那真是多谢大哥了!”

    王天奇道:“小事一桩,算不得什么。”

    于桂兰道:“王大哥既然答应了,我想立刻把她带回去”

    齐元魁听得一皱眉头,怒声接道:“桂兰,这像什么话?也不能念成这个样子,我还要和大哥聊聊。”

    于桂兰道:“王大哥已经答应了,你管什么闲事呢?”

    齐元魁道:“这成话么?我瞧你是有点”

    王天奇一挥手,接道:“元魁,别吵架,弟妹急着带宝莲回去,完全是一片爱心。

    在寒舍,弟妹不方便亲自看望。我这就吩咐他们备车,送宝莲回去。”

    王佳兰道:“深更半夜的,不用麻烦了,我背着她走也是一样。”

    王天奇略一沉吟,道:“也好。”

    于佳兰道:“那真是多谢大哥了。”

    王天奇也立刻招来仆人,吩咐让齐夫人带走宝莲。

    齐元魁呆呆地望着王天奇,低声说道:“大哥,桂兰这般胡闹,你怎么能这样的纵容她呢?”

    王天奇微微一笑,道:“兄弟,秋飞花救活了宝莲,但怕他是否还留下了后手,咱们无法知晓,弟妹肯带宝莲回去,小兄反而放下了一些心事,而且由弟妹照顾,也比较方便一些,咱们两家相距也不过几十里地,过几天,选个好日子,再替他们办次喜事。”

    齐元魁道:“大哥这么说,小弟也不再饶舌了,过两天,小弟再来看你。”

    对齐夫人带走宝莲姑娘的事,王天奇不但没有反对,而且还有着正合孤意的味道。

    齐元魁不满夫人的胡闹,但对王天奇那份轻作允诺和冷漠,更觉迷惑,但却忍下没有多问。

    送走了齐氏夫妇,王天奇匆匆赶到书房。

    玄妙观主静静的坐在一张木椅上,闭目养神。

    王天奇轻轻咳一声,道:“天虚道兄。”

    玄妙观主天虚子缓缓睁开了双目,淡然一笑。

    王天奇道:“人家拿走了一块玉佩和一幅古画。”

    天虚子道:“什么古画?”

    王天奇道:“一幅飞鹰图。”

    他说话的神情,相当的冷漠,似是对天虚子视而不管的态度,极为不满。

    天虚子道:“飞鹰图你们交出去了没有?”

    王天奇道:“事关宝莲的生死,自然非得交出不可了!”

    天虚子未再多问玉祖5c的事,但对飞鹰图却是极度关心,道:“王兄,你记得那幅飞鹰图么?”

    王天奇冷冷道:“记得清楚,那幅飞鹰图本是为我所有。”

    天虚子道:“天奇兄,可否把那飞鹰图描绘一番给贫道听听?”

    王天奇道:“图已经交出去了,不谈也罢!”

    天虚子微微一皱眉头,笑道:“天奇兄似是对本道有些不满?”

    王天奇道:“取图那人,武功很高强,如若你天虚道兄,肯伸手此事,也许他拿不走飞鹰图。”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贫道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实不愿多惹是非上身”

    王天奇接道:“你如真的是心如止水,那就不会关心飞鹰图。”

    天虚子合掌道:“贫道告辞了。”

    王天奇一抱拳,道:“恕不远送。”

    天虚子轻轻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目睹天虚子去远之后,王天奇原本凄惶的神色,突然泛现出一缕冷峻的笑意。

    缓步行回书房,小心翼翼的掩上房门,放下垂帘,移开靠在北面墙的书架,轻轻在壁上弹了三指,道:“你们出来吧!”

    一扇暗门缓缓开启,鱼贯行出三个身着黑衣的大汉。

    三个黑衣人,穿着完全一样,黑色的长衫,只到膝盖下面,黑色的软皮靴子,黑色的头巾,黑色的裤子。

    每人手中提一把刀,黑色的刀稍,黑色的刀柄,而三把刀,看去也比平常的刀短了许多,但也厚了很多。

    实在说,谁都不能很肯定那黑皮鞘中放的是刀。

    这三人虽然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但三人的脸色却很白,白得像雪一样,白得透明,白得不见一点血色。

    三个人的个子都很高,但都很瘦,神情之间,有一股很特异的冷漠。

    三个人静静的站着,王天奇缓缓把书架移回原位,返到一张宽大的木案后面,从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打开第二个抽屉,取出一个翠玉色的小瓶,放在木案上。

    第一个黑衣人很快的向前行了一步,拨开瓶盖,放在鼻子前面嗅了一阵。缓缓交到了第二位黑衣人的手中。

    第二个闻了闻,又交在第三个黑衣人的手中,第三个黑衣人闻过后,行近木案台上瓶塞。

    三个黑衣人未问一句话,王天奇也未说一句话,却提笔在一张自篓上写了一行字迹。

    三个黑衣人目光落在白篓上瞧了一阵,微微领首。

    王天奇拉开了后窗的布,打开窗子,探首向外面瞧了一阵,缓缓转过身,轻轻一挥右手。

    三个黑衣人忽然飞身而起,像一串连珠弹般,飞出了窗外。

    那是绝佳的轻功,不带一点声息。

    望着三个消失的身影,王天奇缓缓掩上了后窗,拉上了厚厚的垂帘,然后,把玉瓶收人了抽屉锁好。

    他的举动轻缓。小心,具有着老年人特有的谨慎。

    熄去了书房的火烛,王天奇悄然离开,但他并未立刻安歇,却叫起来府中的总管。

    吩咐了很多事情,才回到了内室。

    齐元魁对夫人带回女儿一事,有些不满,长长叹一口气,道:“夫人,你把宝莲带回来,大过份一些。”

    齐夫人笑一笑,道:“元魁,你真的一点也没有瞧出来么?人家王员外,对宝莲并不很重视,照我看,这件婚事,很可能就这样吹了。”

    齐元魁呆了一呆,道:“这是什么话,全南阳府中人都知道我们把女儿嫁到了王家,这婚事怎么能吹。”

    齐夫人笑一笑,道:“你急个什么劲呢?宝莲才回来一天,如是王家要人,过几天自然会派人来提亲”

    齐元魁道:“再提亲?夫人,你愈说我愈糊涂了,谁不知道咱们宝莲和王家订亲的事?”

    齐夫人长长叹一口气,道:“元魁,如是王家不再派人来接宝莲,这件婚事,就很可能会吹掉,咱们总不能非要把宝莲硬送回王家不可。”

    齐元魁怒道:“都是你,非要把宝莲带回来不可,这件事关系她一生的名节,万一王家真的不要了,宝莲以后怎么做人,我这一张脸,又放在哪里呢?”

    齐夫人于桂兰微微一笑,道:“元魁,你可是怕宝莲嫁不出去?”

    齐元魁道:“这不是嫁不嫁得出去的事,而是,这个脸怎么能丢得起?再说,他王家为什么不要?宝莲又没有犯七出之条”

    于桂兰笑一笑,接道:“元魁,这都是咱们自说自话,自己生气,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要去瞧瞧宝莲的身体是不是完全复原了。”

    站起身子,向后行去。

    朝着齐夫人的背影,齐元魁只气得长长呼一口气。

    且说齐大人直行入女儿香闺,齐宝莲穿着一件水绿衫裙,正坐在窗前出神。

    于桂兰掩上了房门,缓步行到了女儿身侧,低声叫道:“宝莲,你在想什么?”

    明明听见有人进来,齐姑娘却没有回头瞧一眼,缓缓站起身子,道:“娘!你请坐。”

    齐夫人在一张锦墩上坐下,有些黯然地说道:“孩子,你好像在生娘的气。”

    齐宝莲苦笑一下道:“母亲生我养我,女儿怎敢生娘的气。”

    于桂兰道:“莲儿,别说得这样难听,娘是为你好”齐宝莲接道:“为我好?差一点要了女儿的命”语声微微一顿,接道10zz“其实,女儿员的中毒死了,倒还干净一些。”

    于桂兰脸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的恢复了镇静,道:“莲儿你坐下来,咱们母女间这份隔阂,不能让它存在下去,那可能破坏了整个大局。”

    齐宝莲道:“娘可是真要我说出心里的话么?”

    于桂兰道:“是的,孩子,你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

    齐宝莲道:“我觉得娘的疑心大重了,少堂根本不会武功!”

    于佳兰摇摇头道:“孩子,娘亲眼看到的,难道还错得了么?莲儿!可惜你没有看到,那很可怕”

    齐宝莲接道:“女儿和他相识了一两年,不少次骑马共游,我就没有瞧出他有一点会武功的迹象,娘可是看花了眼?”

    “孩子,女生外向,看来是一点不错,竟然连娘的话,也不肯相信了。”

    看母亲认真的神色,齐宝莲不禁呆了一呆,道:“娘!您真的看到了少堂会武功?”

    齐夫人微微颔首,道:“是的!孩子,少堂不但有一身武功,而且,是一身诡秘恶毒的武功”

    对母亲耐心忍性的娓娓清谈,齐宝莲忽然有着一种不安的感觉了,低呼了一声,道:

    “女儿不孝。”

    伸手挽起女儿,在身侧坐下,齐夫人竟然滚落下两行泪水。

    齐宝莲一惊,道:“娘!您怎么”

    于桂兰拭去脸上的泪痕,笑一笑,道:“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上一代的恩怨,不应再拖连到下一代。但如为娘的不把内情说明,咱们母女间这些隔阂,只怕是很难化除了”

    稍稍沉吟了一阵,似是在理理心中纷乱的思绪,又缓缓接道:“五天前你和少堂出猎独山,天近掌灯时还未归来,你爹和哥哥,又都在陪着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为娘的心中惦念你,又不便惊动他们,悄然离府,一人一骑,赶赴独山”

    齐宝莲道:“日落之前,我们离开独山猎场,我送他到庄院外面,就回来了。”

    齐夫人道:“什么时刻?”

    齐宝莲道:“落日西沉,暮色苍茫。”

    齐夫人道:“我看到他杀人的时间,大约在二更时分,那是说,他回到了家中之声后,又奉命外出,搏杀三人。”

    齐姑娘心中仍然是有些半信半疑,缓缓说道:“娘!可否把详细的内情,告诉女儿?”

    齐夫人点点头。道:“为娘到达独山,遍寻不见你们,归程中忽闻快马狂奔之声,那不是一个人纵骑伏驰,而是惊慌万状的情急逃命,娘动了好奇之心,悄然下马,隐入道旁。三匹快马,夜色中疾如流星而来,一面纵骑狂奔,一面不停的发出吼叫之声,三个人似乎已惊吓极点,可惜那一带很荒凉,没有人听到”

    齐宝莲张大了眼睛,道:“娘!他们怕什么?”

    齐夫人道:“人!杀他们的人!”

    齐宝莲道:“那人是少堂么?”

    齐夫人未理会女儿,按着说道:“紧追在三匹马后的是一个全身黑衣的人,双方还相距两丈多远,后面那黑衣人,突然离鞍飞起,昏黄的夜色中,有如一只巨鹰扑下,只听两声惨叫,三匹健马上,已有两个人滚下了马鞍,另一个也似乎受了经伤但他飞跃下马,立刻向林中奔驰,娘就隐在那一座林中”

    她长长吁一口气,接道:“娘幼年随你外祖父在江湖走动,嫁给你父亲之后,又随他在江湖上闯荡,娘经过了风浪,参与过搏斗,但从来没有见过那黑衣人的快速身法和凌厉的刀势,一击之下,有如迅雷、闪电,两匹狂奔的快马上,分坐着两个人,但却在他一次下击的刀势中,双双损命”

    齐宝莲接道:“还有一个人呢?是不是逃出了毒手?”

    于佳兰道:“那黑衣人怎肯放过他,第二次跃扑而下,那逃命人迫于形势,拔刀还击,但他挡不住黑衣人的快刀,刀还没有举起,人已被劈成两半”

    齐宝莲“啊”了一声,接道:“被那黑衣人劈成两半”

    于桂兰道:“娘本来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大大意了,杀了三人之后,竟然取下了头上的黑色阔沿帽,那帽沿上本来有掩面黑纱,他如不是取下帽子,为娘做梦地想不到是他“齐宝莲道:“难道真是少堂?”

    于桂兰道:“不折不扣的王少堂,我们齐家的乘龙快婿。”

    齐宝莲道:“娘,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他杀的是什么人?”

    于桂兰凄苦一笑,道:“当时,也许我大震惊了,忘记问他,但也幸好没有问他,孩子!他是不是有一个摸鼻子的习惯?”

    齐宝莲惊叫了一声,道:“是的!娘!他有这个习惯,在你们面前,他有些拘谨,但和女儿单独相处时,一个时辰之内,至少要摸三次鼻子。”

    于桂兰道:“我看到他摸摸鼻子,其实,薄云掩月,他距我不过两丈距离,我看得很清楚,当时,娘心中震惊得几乎要叫出他的名字,但我忍下去,我要看看他还要做些什么”

    齐宝莲接道:“娘!他又做了些什么?”

    于桂兰道:“他从身上取出一个玉瓶,挑出一些药粉,在三人的尸体上,那是武林中很恶毒的化肌粉,片刻工夫,三具尸体,都化作一滩黄水,为娘正想行出树林,问问他平时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武功,为什么杀那三人,就在这时刻,王少堂突然飞出林中逸走,当时为娘的还觉着奇怪,但片刻之后,一条人影,疾奔而至,那人也穿着一身黑色长袍,脸上也蒙着黑纱,那时才忽然觉到一件事,王少堂的身法不但快如闪电,内功的修为。也在为娘之上,单是耳目方面,为娘就无法及得上他。”

    齐宝莲道:“真叫人想不到啊!唉!娘,那人又是什么呢?”

    于桂兰道:“那人看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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