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伯野,别让我为难。”雪槐转头看向伯野和他身后的一万大军:“回去吧,我并不希望大王的所有将士都是叛徒。”
伯野抱拳,道:“是,我们会回去,正如夕舞说的,我们的家人都在巨犀,我们没得选择,而且不久后我们可能还会回来,但我绝不会向狐女族动刀子,因为我喝过他们的酒,这酒是给朋友和兄弟喝的,不是给要杀他们的敌人。”说到这里,霍地上马,喝道:“回去。”他这喝声里,竟象是有火在烧。
大军启动,随着夕舞的马,绝尘而去。
带走的,似乎还有雪槐的心。
龟行波眼里却有笑意,他看向狐女,道:“我和你打过四次,说老实话,我给你们打怕了,但我更怕的,是雪将军。”他看向雪槐,道:“面对你那长着眼睛的剑,说真的,我打心眼里害怕。”说到这里,他扭头看向身后五万大军,叫道:“你们怕不怕?”
“怕。”五万人一个声音。
“人人害怕,这仗还怎么打?回军。”龟行波挥手,五万大军眨眼退得干干净净。
“这家伙倒还有点人味。”石敢当笑,但只笑了一下就止住了。
雪槐的脸,白得象一张纸。
“兄弟,喝口酒吧。”石敢当递过酒坛子。
雪槐不绝的猛灌,终于是醉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午夜,窗子里看出去,月亮是那么的圆。
看着月光,有好一会儿,雪槐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但慢慢的,痛楚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最揪着他心的,不是已过去的,而是那必将要来的。
夕舞不是在和他赌气,而是铁一般的事实,为了霸业,冬阳王和敬擎天一定会再派大军来,灭掉狐女族。
那时他要怎么办?
是看着狐女族灭亡?
或者,挥剑和狐女族并肩作战?
这就象一柄双刃剑,无论哪一面,都会把他的心割出血。
有脚步声传来。
这里是狐女城,在先前那狂欢的二十天里,雪槐住的就是这间房子,每当他喝醉了,狐女总是彻夜不眠,为他端茶递水,扫除呕吐出来的污物。
她即不避嫌,也不嫌脏。她服待他,就象在服待自己的丈夫。
这脚步声也是狐女的,她正急步进来。
雪槐突然生出一种要躲开她的想法,脑中电光一闪,身子已借遁术到了城外。
回望狐女城,月光下的狐女城静悄悄地,雪槐的眼光似乎能穿透城墙,似乎看到了正在焦急寻找他的狐女。
但他不得不避开。他要避开的不是她的温柔,而是要避开那种将要来临的选择。
他不能选择,只有逃避。
看了看方向,举步向北,天明时分,到了北隅峡,出北隅峡,便是风神原了。
回望狐女城,已只是小小的一点,来日巨犀率各诸候大军到来,这小小的城儿注定只是灰飞烟没的命运。
雪槐再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深深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