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步步进

    东海六公子站在防御阵地上，眼望着南方望不到边际的蓝色大营沉思了许久，长空旋是智慧型人物，为人多有文采、谋略，是东海六公子中的灵魂人物之一，他看了蓝鸟军的大营一眼，缓缓说道：“雷格摆出一字长蛇阵，想凭借此突破我军防线是不可能，他没有部署重点进攻的方向，如全军全线推进明显兵力不足，况且，你们看蓝羽大营绝对没有十七万军队，雷格一定另有打算！”

    东方秀说道：“不错，海阳城在大营偏东，向西部署军队是反常的现象，雷格想拿下海阳城，就必须靠近它，应该在正南部署军队才是，如今这样的布局只能说明雷格暂没有进攻的打算，否则绝对不可如此用兵。”

    长空旋接口道：“雷格想要尽早攻克海阳城心意是必然的，如今他如此用兵只能说明他另有计谋，天雷用兵多鬼异，不按正规出牌，雷格、亚文受其影响，常常不按照正规作战，况且，兀沙尔为一代名将，绝对会看出如此用兵的不力，而蓝鸟军没有作出调整，这就让人费解了？”

    夏宁谋接口道：“蓝羽雷格向西部署兵力，想向西侧攻击我军防线不是舍近求远了吗？”

    “蓝羽不怕走路，其骑兵攻击速度快，可以争取回时间。”东方秀道。

    “难道雷格是志在我军城北？”长空旋自然自语，然后精神一振说道：“雷格的目标是海阳城这一点已无争议，而蓝羽如从西方突破我军防线，极有可能奔袭城北，先歼灭我军骑兵，然后只要有一支部队进入城内，海阳城就危险了！”

    海岛宇说道：“城北有我军骑兵五万人，如雷格奔袭城北，受我军骑兵阻击，不是更不利吗？”

    长空旋有些激动地说道：“城北虽有骑兵五万人，但蓝羽更多，只要用一个骑兵军团牵制我军，另一个军团奔袭城门，后果非常可怕！”他顿了一下道：“雷格也未必把我军骑兵放在心上，他认为我们有骑兵驻守在北门地区，一定会松懈城北地区，他就利用这样的机会奔袭城北，使我军措手不及，攻其不备，很阴毒的手段！”

    东方秀脸色一变道：“淳望，你立即通知渔于叔叔在北门地区暗下陷阱，再调一个步兵军团埋伏，多配长弓箭手，伏击雷格蓝羽！”

    “是，大哥，这也叫有备无患！”

    东方秀接着说道：“各位兄弟，我们既然猜测雷格有可能奔袭北门，就一定要使蓝羽有来无回，消灭了蓝羽，东海形势将大有转变，凭借新月和平原兵团想平定东海是妄想！”

    “好，我们就给天雷来个眼色看看，把雷格击溃在海阳城下，先报一箭之仇！”长空旋信心百倍地说道。

    “大家努力，一定要使天雷的日子不好过，为他增加点痛苦，把雷格留在东海，嗨嗨！”

    几个人伸手击掌，神情激动万分，把对圣王天雷的愤怒发泄在雷格的身上。

    东海六公子阵前议军机，把雷格和兀沙尔、亚文攻击海阳城的种种可能分析个透彻，他们以海阳城为目标，全力防御，可谓费尽心机，但是，大将军雷格却以奔袭六百里外的云中关谷为目标，使东海六公子计策谬以千里，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雷格目光已经描向了正在回军的东方阔海。

    东方兵团主帅雷格这几天比较心急，诈攻海阳城后奔袭云中关谷的计划已经确立，由于确定出兵北上仅率领十万人马，而蓝羽经过多次作战，四个军团都有所损失，所以两个军团并不满员，主帅雷格对军团从新进行了整编，把第二十、二十一军团整编成完整十万人，其余七万人组成第二十二、二十三军团，参与攻击海阳城，为北上部队提供支援和保障。

    第二十军团长姆里，第二十一军团长里腾接到主帅雷格确立他们北上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相对于其余两个军团长就有些意见，但是，作战毕竟有所分工，主帅既然下了命令，只好服从。

    蓝羽第二十二、二十三军团利用七万人伪装成全部的四个军团十七万人，驻扎在海阳城偏西三十里外大营内，雷格率领其余两个整编军团悄悄向西移动。由于新月十八、十九军团和平原兵团的十一、十二军团摆出一字长蛇阵，把海阳城南地区封锁，加上蓝爪和黑爪的反侦察，所以部队向西移动也非常隐蔽，没有被海阳城探子发现。

    随后，新月兵团和平原兵团开始了暗中调动，悄悄地集结，向海阳城方向靠拢。

    十二月二十三日，黎明。

    蓝鸟军东方面军以兀沙尔元帅任为海阳城前线总指挥，亚文将军为参谋长，对海阳城防线发起了进攻。

    这次进攻分为三个方向，由新月兵团副帅云武亲自指挥第十八、十九军团从西面发起攻击，参谋长亚文率领第十一、十二军团从正南方向发起攻击，总指挥兀沙尔率领骑兵第二十三、二十四军团为后军，随时支援，并展开突破。

    大将军雷格率领第二十、二十一军团从海阳城西百里处发起攻击，突破防线后直接北上，目标直接指向云中关谷，中途不对其城市进行攻击。

    蓝鸟军新月部、平原部分别以五千重步兵为前锋，一百辆孥车随后跟进，中孥手保护并配合攻击，其余步兵在孥车两翼保护，展开突破。

    同时，八十辆投石车也随部队慢慢地向前移动。

    由于海阳城防线极其完善，展开部队面不能太大，所以，兀沙尔和亚文采取了重点突破的战术，两支大军就如两支楔子，直指防线纵深。

    重步兵向前攻击，首先就遇到了阻击坑内的阻击弓箭兵。

    海阳城外第一道防线前百米布满了斜尖木桩，其下为陷坑，在众多陷坑中间有一排阻击弓箭兵坑，埋伏着弓箭手，其作用是增加守军的反击距离，把防线向前延伸，这些弓箭兵都是经过特殊挑选出来的人，个个弓法娴熟，身怀百步穿杨的绝技，百发百中，人虽不多，但都是志愿者。

    几天来，他们在阻击坑内潜伏，等待着蓝鸟军发起攻击，好大显身手，今天，他们眼看着蓝鸟军前锋重步兵开始了向前推进，立即展开了反攻，他们拉弓放箭，几乎不怎么需要瞄准，箭就如一条闪电般，快速射出，重重地射在前进的重步兵身上和手中的盾牌上。

    蓝鸟军对他们早有防范，海阳城前防线布置蓝爪几乎已经摸得清清楚楚，况且，从防线外高处也可以看到这些阻击坑和弓箭兵，前锋重步兵开道的目的也是为对付弓箭手，他们身穿厚厚的盔甲，铁面具，五人成一纵队，横向队中间相互距离二米远，个个一手提高大的盾牌，一手提狭锋长刀，速度虽慢，但保护性能非常好。

    在阻击弓箭手开始反击的同时，蓝鸟军后方百辆孥车也开始了射击，重步兵之间二米的距离，就是为孥车反击时用的空隙，孥车手在阻击弓箭手探身射箭的同时也把巨大孥箭射出，长大的孥箭带着历哨声如闪电般把阻击弓箭兵射穿在地，有的箭在距离阻击坑前一米处时钻入底下，从土中射中阻击弓箭兵的胸腹部，巨大的冲击力把他们掀翻在地上，巨大的伤口冒着鲜血，人立即死去。

    即使有没被孥车箭射中的阻击弓箭兵，在他第二次起身射箭的时候，也被孥车旁保护中孥所发出的中孥箭所覆盖，人也会立即死去。

    蓝鸟军孥箭射击距离比弓箭射程远，杀伤力大，双方弓箭手之间的较量几乎不用说就是蓝鸟军胜，先进的装备补充了地形上的不利，重步兵立即又开始从新推进。

    这一阵较量，蓝鸟军先锋虽有部分伤亡，但并不能影响他们前进步伐，随着重步兵越来越近，战壕内守军弓箭手立即开始了反击，箭如密雨，铺天盖地，重步兵和随后跟进的孥车手、中孥手及两侧保护士兵立即被射倒了许多人。

    重步兵对弓箭攻击防护好一些，虽不能立即被射死，但是，弓箭的冲击力也把他们带动得慢下来，而后面的人虽距离稍微远一些，也有人被射倒，多发生伤亡。

    蓝鸟军攻击前进的速度慢，这更使弓箭手发挥了巨大的作用，阵地前尖木桩、陷坑影响了重步兵推进速度，而孥车每前进一步，几乎是用人填出的路，保护的士兵要把尖木桩劈倒劈断，要把陷坑覆盖上方便后军前进，这样的程序每前进一步都需要付出血代价，但士兵就是士兵，军令如山，必须攻击。

    重步兵前进虽受阻挠，但并没有停下来，百米距离蓝鸟军在付出许多伤亡情况下也接近了战壕，重步兵大喝一声跳了下去，立即展开搏杀。

    战争是残酷的，无论是攻是守，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对于蓝鸟军士兵来说，他们看得多，经受得多了，对血肉横飞的场面就不觉得怎么样了，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战胜敌人，杀死对手。

    但东海的士兵就相差了许多，他们从没有过如此残酷的经历，见识过如此凄戾的场面，虽凭借着一股热情、冲劲和信念，但是战争就是战争，当满眼刀光和鲜血的时候，他们的手就发颤了，发抖了，随后，他们就倒下了。

    渔于飞云早就料道了会如此，所以每一个战壕里守卫的人并不多，好在每隔百米就有一道战壕，层层不绝，三十里距离，只战壕就三十余道，蓝鸟军想一下子全部冲破，想都不用想。

    攻守差距不是用一对一来计算，往往进攻一方要付出比防守方更大的代价，蓝鸟军武器装备虽先进而强大，但即使是一对一比率东海人也付得起，在攻破五道战壕后，天已经过午，兀沙尔看已经差不多了，传令停止攻击，原地修筑防御、休息。

    伴随了蓝鸟军停止了进攻的步伐，海阳城第一次攻方战落下了帷幕。

    目前，海阳城南出现了如此的攻守态势，东西长百里的防御阵地被蓝鸟军突破了两处，相距十里，战壕损失五道，左右东海人在战壕内向中间观望，在两处被攻破战壕中间守军在向左右观望，防御着敌人向中间挤压，蓝鸟军如两支钉子，钉入了海阳城的防线内。

    被攻击的两处防线一道由东方秀负责，另一道由渔于淳望负责，两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双眼通红，大声喝着士兵，叫着各个家族的子弟，从新组织防线，准备预备队，想要发动反击。

    而长空旋夹在中间，也是焦急万分，他不敢向左右支援，以防备被蓝鸟军从他的阵地上突破，眼睁睁地看着左右阵地被蓝鸟军突破，不敢乱动，好在海阳城外的防御阵地纵深大，暂时还没有什么大事情。

    司空礼、夏宁谋等人在左右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第一天蓝鸟军发起攻击，谁知道还有什么后续手段，蓝羽骑兵还没有出动，一旦发生意外，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能眼看着东方秀和渔于淳望两人死战。

    渔于飞云在蓝鸟军发起攻击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他站在海阳城城墙之上，眼看着城外两军大战，心一阵阵地痛。海阳城不是没有军队，而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军队，如果是从中原返回的军队，以这样的防御工事，蓝鸟军第一次攻击绝对不会讨得丝毫好处，损失将更加大些，也不至于被蓝鸟军第一天就突破五道防线。

    渔于飞云在观看的同时，也发现了蓝鸟军的不足之处，那就是重步兵不多，孥车速度行动慢，而守军弓箭虽然对重步兵威胁不大，但对后军孥车等威胁极其重大，只要击溃其前锋重步兵，后军孥车部就将受到致命的打击。

    所以，渔于飞云立即叫人组织重步兵预备队，并把部分投石车运往东方秀、渔于淳望处，加强防御力量，准备对蓝鸟军实施反突击。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站在城墙上的渔于飞云刚想回去休息，突然通讯军官急急忙忙地跑上来，他满脸是汗，急急地说道：“大帅，刚得到飞鹰传来的消息，蓝羽已经突破我军防线，向北而去，目前情况不明。”

    渔于飞云大吃一惊，额头上立即见汗，他急忙问道：“有多少蓝羽骑兵越过防线，从何处而过？”

    “西面百里，靠近山脉，大约有十万人左右！”

    “向京城而来吗？”

    “没有，向北而去！”

    渔于飞云脸上变色，忙向下奔去，同时传令道：“通知旋儿、谋儿、宇儿、礼儿，立即收缩防线，部队向京城靠拢，告诉城北骑兵立即搜索敌人动向，并向西移动，随时戒备，时刻准备投入战斗！”

    “是，大帅！”中军参谋官立即奔出。

    渔于飞云快速回到军部，打开墙上地图观看，他的目光从海阳城一直向西寻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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