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须跟傅匀尊好好商量,关诗礼要出院,相比神志大部分时间都是清醒的,她算是傅匀尊的前妻,出来之后该怎么安置,还得他来发话,况且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了这么些年,也总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晚上,傅匀尊从公司回来了,吃过晚饭后,她让佣人把两个孩子带了上去,傅匀尊见她有些奇怪,静静地望着她,等着她开口。
"今天精神病院那边打电话来了,说关诗礼的病好了很多,她想出院,问有没有家属过去帮她办出院手续。"她微微垂下了眼帘,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神色有几分凝重,双手时不时地攥着衣角。
他不由得沉默了下来,关诗礼这个人在他的脑子里都快找不到痕迹了,没想到今天又重新搬了上来,他当初把关诗礼送到医院,不是把她囚禁,而是让她在里面治病,如今病治好了,想出来也正常。
"别理她,让她在医院继续呆着。"他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关诗礼是害死林淑清的真凶,他能让她安安稳稳地呆在精神病院算是够对得起她了,虽然当时林淑清的情况也活不了多久,可谁让关诗礼迈出了哪一步呢,一步错步步错,不知不觉之间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还是让她出来了,在医院呆了这么些年,也够她受得了,她既然想出来,就算没人去办手续,她也会想尽办法出来,到时候她要是再兴风作浪,生出什么事端就不好了。"
她在这件事上比他要理智几分,虽然她对关诗礼的恨并不少,之前受过的羞辱不可能这么快就完全忘得一干二净,但她现在做了两个孩子的母亲,心境也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从前她觉得多么不能接受的事,现在想想也没什么。
"颜笙,你就不恨她吗?要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受这么多苦。"他紧紧盯着她,幽深的瞳孔里泛着阵阵寒光,好像在试探她,也好像是在问他自己。
"怎么可能不恨?我们都不是圣人,都有七情六欲,可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出来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光景,我知道你不是狭隘狠毒的人,就当是为我们的孩子积德行善了。"
她浅笑着轻生说道,眉眼间尽是白驹过隙后的平淡与释然,她握住了他的手,手心的温热柔软渐渐在他的心里开出了一朵花,娇艳美好,好像永远都不会败。
他最终还是被她说服了,他一向说一不二,决定的事别人很难改变,但在她面前,他总是愿意放弃自己的习惯,适应她的温柔和善良。
明天刚好是周末,他也忙里偷闲,带着她去了医院,这件事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不想生出别的事端,本来就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恩怨,他相信自己能处理好。
关诗礼坐在病房里,静静望着窗外,窗前的梧桐树已经生出了片片嫩芽,晶莹的晨露被阳光一点一点吸收,屋子里常年充满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一闻就没什么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