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拿着桌上的菜单递到了她的面前,还是一如既往地绅士温柔,他跟傅匀尊完全就是两个类型,一个人前冷漠疏离,一个则亲和近人。
她完全没有半点吃饭的胃口,只是简单指了几个,就递给了服务生,眼睛时不时地望向窗外,神情看着有几分焦虑。
"姗姗跟我说了你们之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公孙瓒的心思似乎越来越深沉了,让她完全捉摸不透,杨姗姗那么喜欢他,她不想看着杨姗姗无端受伤。
"我不喜欢姗姗,你知道的,我曾经想强迫自己接受她,可是磨合了这么久,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我也不想再耽误她了,所以这次回来就是想跟她分手,顺便再处理一些别的事。"公孙瓒不紧不慢地说着,拿起了面前的酒瓶,打开了盖子,将里面殷红的液体倒进了高脚杯里。
"你怎么能这样?你明知道姗姗对你痴心一片,你这样做,让她以后怎么办?姗姗一直都是死心眼,认准了就绝不会轻易放手,你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给她希望?她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心力,难道你这么轻易就抹去了吗?"
沐颜笙一听,不由得激动了起来,音量也随着她的情绪渐渐上升,引来周围不少客人的侧目,她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微微侧过了脸,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可脸色看上去还是不大好。
"那我对你也是一样啊,你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让我在你身上花这么多时间和心力,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跟我是同一种人吗?"公孙瓒微微撕扯着嘴角,脸上泛起了一丝冷笑,隐藏在金边眼睛下的眼眸里泛起了丝丝墨色,语气中带着轻蔑与嘲讽,完全陌生得让她不敢相信。
"公孙学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被他反问得有些心惊,双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秀眉紧蹙,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瞳孔渐渐放大到了极限。
"我不一直都是这样吗?到底是我变了还是你变了?颜笙,你当真这么狠心,我对你的情谊你就一点儿都看不到,不在乎吗?"公孙瓒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凛冽冰冷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冷漠得让人心慌。
沐颜笙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她跟傅匀尊已成定局,而且她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又怎么会跟公孙瓒还有什么发展的可能,他现在还在纠结这个,实在让她觉得难堪。
"如果你这次叫我过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那我也明确告诉你,我已经是傅匀尊的妻子了,而且我们又有了一个女儿,我的生活很幸福,也很平静,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那个人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她紧咬着牙关,眼神里充满了笃定,眉宇间透着坚定与疏离,秀眉紧拧,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阵阵冷汗。
"颜笙,人都是会变的,生活有时候也是一样,尽管你现在觉得生活很幸福,但三年,五年,十年呢,那个时候你就算你能一如既往地爱着他,但你能保证他能十几年如一日地爱着你吗?"公孙瓒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我行我素,用心里的那股执念支撑着,五官都渐渐扭曲了起来,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凌厉。
"我能,我一定会一直爱着他,我相信他也会永远爱我,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他!"她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心里所有的勇气和力气,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眼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自信和笃定,她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勇敢无畏的女人,而在这件事上,她却变得一往无前,没有半点畏惧。
"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相信你们也一样。"公孙瓒轻轻点了点头,语气云淡风轻得让人心惧,嘴边带着的那一抹浅笑显得格外狡黠神秘。
沐颜笙简直一刻都跟他聊不下去了,她清楚他的意图,一个对她图谋不轨的人,她实在无法以平常心对待,虽然她知道公孙瓒对她不薄,但那永远只是友情,成不了爱情,她的心里很明白,可他却不明白。
她拿上了一旁的包,径直站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看不出半点血色,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坐到了傅匀尊的车里,打开了车窗,让外面的凉风灌了进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心稍微平静一点儿,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他这次回来目的不纯。"傅匀尊看着她的神情,心里大致也都猜到了,男人看男人,想来看得准,更何况是他这样聪明睿智的男人,就更是如此。
"我会打发他的,你别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冷静之后仔细一想,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傅匀尊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对于这种事从不手软,公孙瓒虽然不是她的爱人,但却是她的朋友,有些事她一定要杜绝。
"我会看着的,你要是打发不了,我会替你解决。"傅匀尊微微勾起了嘴角,墨色的眼眸中泛起了阵阵凌厉,言语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冷峻的脸庞上看不出半点表情,态度依旧强硬霸道,让人无法反驳。
她正想说什么来着,他突然开车离开了这里,马路上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吹乱了她的长发,挡住了她的半张脸,她感觉有些呼吸不畅,有些慌乱地关上了窗户,她知道他这是在以这种方式发泄心里的怒火。
她想让他开得慢一点儿,可看着他的神情,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跟他一起在马路上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