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此时,秦易方才长长吐了口气,对赢月儿说道:“风晴如今想必还在闭关,那丫头脾气倔强刚烈,也不知出关之后,风家兄弟能不能劝住她。”风晴性子极是执拗,此前便为了秦易不肯收她做奴婢差点闹出人命来,这一番秦易虽是为了她着想,却也不无担心其现真相之后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赢月儿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既是放心不下她,又为何将她扔在大风城?”
秦易道:“这一路不知要走多少万里,更不知要经历多少艰难险阻,她和你我不同,如若在路上出了什么闪失,岂不是有负风正所托?再者你我回到奇印,只怕还要面临重重追缉,哪里有时间照顾她?”
赢月儿听他说到“她和你我不同”心里突觉一甜,暗道:“他看我终究还是与别人不同的。”
旋又想起自己的使命,忙接着说道:“你把她一个小姑娘放到举目无亲的大风城,就是对她好了?那风源和风阔,一个是天生武痴,除了武技旁的什么也不关心,一个交游广阔,却从来不肯安心做事,心性浮躁,怎么能照顾好她?晴儿年纪虽小,性子却是极烈,她既是说出认你为主,生死不离的话来,如今被你丢下,只怕绝不肯善罢甘休,如若作出什么傻事来,又该如何是好?”
秦易闻言微微一愣,转眼看向赢月儿,见她脸上似笑非笑,一副诡异之极的神情,心**一闪之间,已经若有所悟。当下喝道:“月儿,你可是偷偷将晴儿藏起来带到商队之中了?还不快快让她出来!”
赢月儿扑哧一笑,说道:“算你聪明,竟然这么早便现了只是有一条,你不准将她赶回去。这里距离大风城已有百十多里,路上不知道有什么怪物猛兽,她一个小姑娘,谁知会在路上出什么事情?”
秦易原本不过是有意诈赢月儿一下,不想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心中惊讶之余也颇有些不悦。只是此地确实已经远离大风城,在这无边林海之中单身行走,别说一个八品武士,就是赢月儿这样的六品武者也不敢说一定安然无事,只得说道:“事已至此,赶她回去又有何用?你且让她出来再说。”
赢月儿这才转过身,冲着远处一座篝火堆旁的人群招了招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人群中陡地蹦了起来,如飞般向这边跑来,转瞬便到了两人跟前,不是风晴又是谁来?
秦易看着眼前如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头不语的风情,见她一身商队小厮的打扮,脸上还特意抹了一层灰土,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喝道:“一个大姑娘家弄得如此腌臜,像什么样子,你当如此装扮,旁人就认不出你是女子了么?这叫欲盖弥彰还不把脸擦干净!”
他不说话板着脸,风晴还不敢吭声,这时一出言训斥,风晴反倒不怕了,一边笑嘻嘻地答应着,一边接过赢月儿递过的手巾,将脸擦干净,然后方才说道:“启禀主人,此事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月儿姐姐原是不肯的,只是架不住奴婢软磨硬泡,这才答应下来帮忙一次。主人只管责罚奴婢便是,只要不再赶奴婢走,要打要骂,奴婢绝无怨言。”
秦易性情坚忍决断,从来都不是心慈面软之人,否则当日也不会一经铁破说起计远的身份,就当机立断地跑去追杀对方。但他生性最是护短,但凡亲近之人,除非做下伤天害理,十恶不赦之事,否则最多不过训斥几句,对风晴和赢月儿这样的小女孩,更是连句重话也没有。前世今生,都是如此,此时也不例外,皱着眉头,说了句“下不为例”便不再言语。
倒是赢月儿好生郁闷,她本来对自己能够瞒过秦易颇感得意,这时见他一人坐在火堆旁边,双目微闭,一言不,便悄悄挪了过去,说道:“喂,你怎地不问问我如何瞒过你将晴儿带进商队的?”
秦易眼睛也不睁,说道:“问甚么?有你这小内奸在,我的打算又怎能瞒过她?无非是晴儿假借闭关之名,由你带着她先期到达市集,进到那商队里面。我说我让她留下,晴儿怎么那样恭顺,原来早已和你串通好了。”
原来当日秦易将风神拳谱交给风晴,乃是存心用这拳法吸引她的心神,使之无暇他故,又故意说五日之后才走,却在四天以后便动身,为的就是让她放心研习拳法,注意不到自己等人的离去。哪知有了赢月儿与之里外串通,秦易的这一番心思却是全然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