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看向风晴,见她紧咬银牙,满脸愤恨之色,双目却极是清明,显见得这一刻并未曾失去自己的理智,心中不禁赞道:“无怪风正在全村即将覆亡之际独独选了此女作为托孤的人选,单凭她能够如此快地控制住情绪,这份心志便是极为难能可贵。”略一思忖,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
赢月儿大喜,虽是知道风晴并非为了她才开口相求,仍不禁向其投去一丝感激的目光。当下三人展开轻功,不过片刻便到了山下。
秦易自从离开铁家村,这一路走来,杀的人也有好几十,加上这半年来在丛林之中与野兽搏杀,见识过的血腥也不算少,此时入得村来,见到其中的惨象,仍是不禁暗暗心惊。只见整座狂风村大半的房舍已经被夷为平地,不少地方仍在燃着大火,路边上,废墟中,房屋里,处处可见大风族人的尸体,个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却全都没了头颅。风晴双手握拳,一个身子不住颤抖,下唇已然被自己咬出血来。
她虽是早知村子之中绝不会留有活口,仍自存着一丝侥幸,一路只管不停滴向前走,片刻功夫已经到了村子正中的空地。眼前一座小山一样的物事蓦地映入眼帘,风晴顿时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在原地,双眼圆睁,两道血丝已然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这三人都是身怀武技之人,耳目何等伶俐?只是一眼,已经看清那空地上摆的什么:只见几百颗人头,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被整整齐齐地码成了一座人头塔。塔尖之上,赫然摆着几具未满月的婴儿的尸体,全都被开膛破肚,四肢却被砍了下来,摆放在尸体边上。
秦易站在风晴身边,只觉一股熊熊怒火从心底油然升起心中知晓狂风村被覆灭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制造这等惨剧之人,当真称得上禽兽不如。在他边上,赢月儿的脸色一连变了数次,终于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连同胆汁都吐了出来。
这时突听一阵尖啸从旁边的废墟中传来,随即便见数十条身影从各处飞掠而出,将三人团团围在中间,为一人道:“大风族余孽,快快束手就擒,留你们一个全尸,不然便到这人头塔上,去和那些死鬼做伴吧。”
风晴如同大梦初醒般,一双眼睛略带茫然地扫过在场的精灵族伏兵,突地转过身来,面对秦易,双膝跪倒在地,口中说道:“秦大哥,我年幼无知,在山上冲撞了你,今日当着族中父老的面向你赔罪。”说着结结实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腰来时,额头上已然一片血污。
精灵族的伏兵此时已然缓缓逼近过来,风晴恍如未觉,自顾自地说道:“秦大哥,我虽不知你和长老是何关系,但他既然肯将我托付与你,想必和你关系匪浅。我自知功力浅薄,要想报仇,今生只怕无望,现今当着族中数百父老的英灵起誓,只要秦大哥能帮我报得此血海深仇,我一条命便交与你,为奴为婢,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伏兵的领此时冷笑道:“你去到地下与你秦大哥为奴为婢吧。”说着一挥手,二十余名精灵一拥而上,各擎兵刃,向三人袭来,又有十来个精灵站在外围,搭弓引箭,寻机待。有两个身穿长袍的法师,手持法杖,不住低声吟诵着咒语,一道道绿光随之从法杖上射出,或没入地下,旋即在秦易三人脚下长出一条条藤蔓,或落到战斗中的同伴身上,使之度力量大增。
这等魔法与武技配合的战法秦易尚是初次见到,心中不禁大感兴趣。身形闪动,如同有形无质的影子般在刀山剑海之中穿行,手上已然将火鳞兽骨制成的双剑擎在手里,化作一道道光影,堪堪抵住众精灵的进攻。风晴和赢月儿也各自挥舞兵刃,与对手战在一处。
数十个照面下来,秦易已然熟悉对手的路数,却现这等战法并非全无缺点。法师对武者的优势,全在于可在远处使用威力强大的法术攻击敌手,精灵族人强行将法师与武者组合起来,看似巧妙之极,实则却在无形中限制了法师的挥,使其空有一身强劲的魔法,却因为害怕伤到同伴而不敢使用,只能转而选择一些辅助性质的法术。若将这群法师和武者各自的战力算作十分,两者相加,却最多不过能够挥出十六七分的力量,便是一般武者的合击之术也是比不上。
这战法还有一点缺憾之处,便是只能用在此类数十上百人的打斗之中,于战阵上毫无半点用处。要知便是西方诸国,满打满算也不过数千名法师,刨去那些学徒,真正派得上用场的只有六成,精灵族虽是魔法天赋远在人类之上,但以其百万的人口,拥有的法师最多不过千人,似天湖这等万人的部落,法师也只有十多人,此次已然来了三分之一。真正到了战场上,要想这样对着少则上万,多则十余万,相互混杂在一起的人马挥,便是再多一倍的人手也做不到。
话虽如此,错非经验丰富,又达到相当武学境界之人,一般武者初遇此等战法,尤其是在以寡敌众之下,终究难免会手忙脚乱。秦易眼观六路,已然见得赢月儿和风晴在众精灵夹攻之下左支右绌,落败只是早晚间事,便存了战决之心,口中喝道:“月儿,你二人暂且退后。”说着身形一晃,来到两女身边,双剑舞成两道光轮,将对手挡在外面。
赢月儿早有经验,急忙撕下衣襟,团成四团,丢给风晴两团,说道:“快点堵住耳朵。”风晴虽是不知为何,但见赢月儿脸色郑重,也不敢怠慢,将两只耳朵牢牢堵住,下一刻只觉一声声霹雳般的巨响如长江大河般连绵不绝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