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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不同了,一个现成的廉价劳工就在眼前,而且是徒弟的身分,这真的是太爽了,狗王越来越欣赏阿达,不只是因为阿达的武功很强,还因为阿达这个年轻人虽然在各方面都很普通,但是在基本的人格道德以及社会善恶价值观上却没有偏差,这种年轻人现在真的不多了。
现在的功利社会对年轻人的价值观产生极大的影响,做老师的不像老师,做学生的不像学生,当父母的不像父母,当子女的不像子女。
套一句古话就是“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一堆事情人伦都乱了套。但是狗王并没有那个雄心壮志要扭转乾坤挽救危亡的国家社稷,这不是几个人就可以做到的,这必须是政府要正视国家整个体制的问题。没有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单独力挽狂澜,就算是国民亲三党合一都不行。
想着想着,狗王恍神了,忘了回阿达的问话,直到阿达再度问了一次。
“今天我要去捻香,你也一起去吧。”
看到阿达不解的眼神,狗王苦笑了一下说:“我有一位朋友的儿子去年没考上大学,拼了一年补习班还没到联考就和他们班的女同学追风一起跳了楼。”
(马的,又是自杀。)
阿达和狗王在下午三点时来到高雄市立殡仪馆。
高雄市立殡仪馆在三民区本馆路上,地处高雄县间交界处。距离澄清湖及金狮湖不远,附近尚有民用火葬场、三民区第一公墓、覆鼎金公墓、军用火葬场、鸟松乡第四公墓、回教公墓以及围绕四旁的丧葬礼仪社。这里本来就是高雄死人最多的地方,再加上最近跳楼风气盛行,因此这里几乎室天天客满,一位难求,焚化炉根本没停过。
阿达和狗王进来时虽然是个大晴天,但是拢罩在人们心中的阴影反倒是越来越浓,反倒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天气,湿黏重浊让人无法脱逃。
阿达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生性乐观的他看见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几个小时之内心情都好不起来。坐在灵堂的椅子上,狗王已经去找他的朋友致意,而阿达则坐在一位中年男子的右边,后面看起来是死者以前的国高中同学。阿达看着前面灵堂上的照片,清秀的笑容,是那种自信的笑混合著腆腆的笑。
看着看着,阿达也不襟的为眼前仓卒消失的生命感到惋惜。
为什么不明白生命的可贵?为何不了解人身的难得呢?
跳下去之前为何不回头看看身后亲人的眼泪?
眼光正要收回来,阿达居然在前面的照片旁边发现一个理论上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东西。一支手机,阿达认识这只手机,这只新款手机才上市不到八个月,刚刚上市的时候透过强力的广告宣传,连阿达都忍不住想买一支来用,只是这一款新手机实在太抢手,价钱实在不便宜,空机就要将进两万五千元,阿达一直都没买,前一阵子又开始忙著两份工作,所以也就忘了去买,说起这只手机的造型真的不错,连一向只喜欢车子的文凌也去买了一支,也因此阿达一眼就认出了那一款的新手机。
这一款手机还有两个外号叫做“援交机”、“打工机”因为很多女生喜欢这只手机,但是太贵了买不起,所以乾脆跑去援交,不过不要钱,只要这只手机。另外是很多学生为了买这支手机而流行起短期的打工潮,买到之后就不干了,所以又叫打工机。
也因为这只手机的外号,所以这只手机虽然已经卖了八个月仍然是很多人心中的首选。
不过怎么会把手机放在那里呢?阿达想了想,应该是眼前这位学生生前的心爱手机吧。
狗王的观察力比起阿达更是仔细,他一回来一眼就看到那只手机,阿达手指了指那只手机点点头。
狗王坐在阿达的旁边和阿达小声的谈起话来,狗王刚刚去找那位朋友,本来微胖的身材在遭逢中年丧子之后就好像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一样,狗王看着眼前好友的悲痛,口中却无法说出一些安慰的话,只好了无新意的说一些什么“节哀顺变”“天妒英才”之类的话。
稍微和他聊了一下,看着眼前哭肿双眼的父亲,狗王实在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听著丧子的老友嘴巴念念有词:“前几天,他的模拟测验考的还不错,我看了他的成绩知道他这次是真的用功读书考大学,一高兴就给他买了他最喜欢的手机,还帮他办了门号,那一天,你不知道,他好高兴啊,连连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同学炫耀那只手机,我还告诉他不要玩疯了,没想到才一个星期,他。他就”
正要开口说话的狗王又听到老友嘴巴念著:“跳下去前一天他还告诉我说他一定会考上最好的大学,他还说要赚很多钱去环游世界,他还说”
看着老友绝望的神情,狗王几乎也要跟著流泪,连忙向老友告退,但是已经恍神的老友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嘴巴仍然念著:“他还说,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也买了一支一样的手机。”
心思异常敏锐的狗王在一瞬间彷佛抓到什么重点,但是却又像是在雾中般摸不著边。走回阿达的旁边坐下低头思考了一下,深知狗王习惯的阿达知道如果狗王摆出这个姿势那千万不要去惹他,这个姿势就像一修和尚神奇的思考姿势一样,只要天空中出现“抠抠抠当”的声音,那就代表问题搞定了。
“阿达,文凌手上是不是也有那一款的手机?”
“对啊,还是我和她一起去买的。”
“你记不记的是什么时候买的?”
“正确时间,我要回办公室去查一下,那一天,好像是收款后几天,应该有纪录。”
“走,回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