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朦胧,想打也看不清目标。跟着团长的几个士兵遵照政委战前的安排在他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十八团的战士们挺着雪亮的刺刀杀进敌群中,口中用刚刚学会的广西口音大喊着:“,趴在地上缴枪不杀,站着的立即打死!”
谢鼎新刚想指挥督战,却被捂着眼乱跑的士兵撞到,随即又被拌到的人压在身上。他无奈的趴在地上胡思乱想:这支红军队伍和别的红匪是不一样啊!别的红匪因为缺少子弹都是开三枪就吹号冲锋进行肉搏,而这支部队却玩这种战术,这是什么新式武器呀?难道是外国生产的化学武器?乖乖,这战斗没法打了,眼睛睁不开怎么开枪,只有束手就擒了。谢鼎新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不再看也不再想什么。
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谢鼎新屁股上挨了一脚,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一声“缴枪不杀,快起来到那边集合去。”睁眼一看,两个红军战士正用枪指着自己,步枪上的刺刀都快挨着自己的鼻子了。
谢鼎新慢慢地站起来,用手拍拍身上的土四下一看,就见自己的士兵排成一队队在红军的押送下离去。再瞅对面的山下也是一样。看来四十四师和自己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贺丰安排好二营的阻击警戒任务,回头一看战士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相信经过这场真刀实枪的战斗检验,同志们的信心会更强。看见团长走过来参谋长马上迎了上去。“啪”地一个敬礼:“报告团长,一营三营正在打扫战场,请指示!”
贺丰看了一眼与自己相处好几年的老大哥还了礼说道:“这次我们打的不错,让战士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修理工事准备迎接更严酷的战斗。”
雷鸣又是一个敬礼:“是,坚决执行命令。”
贺丰笑了:“我说参谋长呀啊,你还有完没有?记住,战场上不准敬礼,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伤亡。你把我这个命令向全团传达。”
“是,战场上不准向互相敬礼。我一定传达到全团。”
平头岭山下战场上,炊事班长梁二喜也忙着带领全班兴高采烈的捉俘虏,看着缴获的武器他心里美滋滋的,以后战斗就不用拿着菜刀光看战友们冲锋了。看到团长正往这里看,他忙远远地跑过去。
“团长,这次战斗我们捉了一个被炸晕的大官,立了大功。应该给炊事班配上武器了吧?”
贺丰一听,兴趣来了忙问:“在哪里?什么大官?”
两个炊事班的战士手端长枪押着一个桂军军官走过来。四十四师师长王赞斌是在不断的揺晃中慢慢醒过来的。他没有受伤,也不是被爆炸的气浪震晕,而是急怒交攻一口气喘不过来才晕的。远处不时传来的零落枪声,应该是红军率队追赶着自己败退的部队,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他抬起头,只见四面都是黑洞洞的枪口,一群红军战士严厉地盯着他,才知道自己及手下已成了红军的俘虏。
想当年自己跟着德公在南京的那次战斗,人数处于绝对劣势,四面被困,几乎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反败为胜。而这次就这么败了,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败了,就这么难堪地成了敌人的俘虏。四处征战这么多年,大大小小打了数十次仗,还从没有像这一次打得这么窝囊,败得这么惨。
贺丰看着他严肃的问:“告诉我你的姓名,职务?”
王赞斌整理了一下军装傲慢的回答道:“我是四十四师师长王赞斌。请问贵军刚才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什么武器?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们是不会战胜我们的!”贺丰觉得这个俘虏以后会有用处的,要保护好他:“押下去,交给团部警卫班严加看守,生活上要优待。”
战场很快就打扫完了,俘虏也被转移到阵地北面的小山村里,战果也基本统计出来了,共歼灭桂军四十四师一个多团还有桂七军独立团,击毙敌人553人,打伤427人,俘虏敌团长谢鼎新以下364o人,12门6o迫击炮和5个基数的迫击炮弹,重机枪14挺,轻机枪69挺,冲锋枪268枝,各类手枪31o枝,步枪22oo余枝,手榴弹一万五千多枚,子弹无数。
政委愁的看着这么多的武器弹药,这么多武器都得要人来使啊,总不能炸掉或扔掉吧,要是红军主力在这里就好了。
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夕阳照在正在谈话的贺丰与政委身上。
在太阳的映照下二人浑身散出火一样的光芒,渐渐扩大,最后与满天红霞溶为一体,经久不息。
一九三四年十一月最后一天的晚霞,燃烧得分外的红,分外的灿烂,分外的长久,把整个桂北大地都染上了鲜艳的红色,就象是人类的鲜血在不停地流淌着、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