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一个折叠式的拐杖,可她拿那东西干什么?
淮安接下来的动作解释了原因,只见她双手撑住桌子挣扎着站了起来,打开拐杖拄在了手里。
“你……”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淮安的身体一顿,然后淡淡地说,“走吧。”说完慢慢地向前走去,像开始学习走路的孩子,每一步艰难地挪动着。
方尧愣愣地看着她没动,眼底积聚起一层朦胧的雾水,像是被谁一刀刺进了眼珠子,疼得他恨不得干脆瞎了算了,这样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没听到他的动静,淮安回头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催促道:“磨磨唧唧的做什么,赶紧的。”
这下他眼里的雾水迅速聚集在了一起,变成一颗晶莹的水滴滑落,快到没有人察觉。
跟在她身后,她挪七八步方尧只需走一步,他无法想象骄傲如她是如何面不改色地在那么多人前露出自己的不堪的。
突然,她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住,踉跄了下,眼见着就要跌倒,方尧上前及时接住了她的身体。
他低头看着她,她的双手死死攥着他胸口的衣服,皱巴巴的衣服就像是他的心,绞痛滴血。
他攥紧拳头,手指关节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咔咔作响
“我抱你吧。”
方尧的声音沙哑无力,不知敲打着谁的心。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淮安撑着他的身子站了起来,却被他一把拽进了怀里,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方尧一把抱起了她。
好轻。
可能是没想到他这么强硬,淮安先是一愣,而后挣扎着要下来。
“别动。”他粗暴地开口,两条手臂紧紧地抱着她,两人严密地贴合在一起,这下方尧都能感觉到她背上突起的骨骼,真的是太瘦了。
“放我下来,我不需要同情。”她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让她动容。
“谁他妈的同情你了。”方尧怒吼道,他眼眶通红,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见她别过脸一脸倔强的不愿看他,方尧有些后悔刚刚凶她,可没人知道他刚刚有多痛。
怀里是他爱了十多年的淮安,他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他在监狱待了五年,那她呢?这五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他不敢问,更不敢想。
上了车她说了一句,“去医院。”然后就没有再开口了。
方尧这下脾气也上来了,一路上两人俱都沉默不语,耍小性子谁都不愿理谁。
到了医院她死活不让他碰,方尧说不过她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到了病房门口,他也没问她是要看谁就直接跟着进去了。
这是一间高级病房,那种自带卫生间厨房客厅的,病房门进去就是客厅,病床在里面,方尧在听到里面苍老的男声时停下了脚步。
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静静站了会儿还是转身出去了,在外面找了个椅子坐下,想了下又起身去了楼下。
出了医院,他找了家买东西的小卖部,然后用公用电话给军子打了个电话。
“喂,找谁。”军子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
“是我。”方尧笑着说。
那边顿时炸了,“艹,腰子,是你呀,你小子出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前几天过去看你你们那邵队说你出去了我还不相信,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出来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害的我整天替你操心。”
听着君子埋怨中带着担忧的话,方尧眼睛一酸,差点不争气的就哭了。
可能是猜到了方尧的想法,军子接下来的语气就轻松多了,“那啥,你在哪呢?我过来找你,这么多年没一起吃过一顿饭,我想的是挠心挠肺,浑身都痒痒,你呢,想我不?我猜一定比我想你还想我。”军子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方尧刚想回话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吼声,“王成军你个王八蛋,我压在枕头下的两千块钱去哪了?”
静了有两秒,方尧隔着电话都知道军子此时要怒不敢怒的模样,方尧轻轻咳了一声忍住了笑意,那边军子不知说了什么女人才暂时放过了他。
“哎呦,我和你说兄弟,以后结婚千万甭找个她这样的,整个就是一母老虎,哼,要不是看她当年没人要我才不娶她呢。”
“恩。”方尧知道军子就是嘴皮子功夫厉害,再想到结婚,他眼神一暗。
“军子,我问你件事。”
“你说。”军子道。
“淮安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年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方尧问完军子半响没吭声,不知过了多久方尧听军子淡淡地说:“那时候你和伯母一同出事,她没有办法只能去求她爸,正好那天下雪路滑,她的车翻下了公路,然后……”军子未尽的话两人都懂。
方尧张嘴想问她这么多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可不等他问,哪边又扔下一枚炸弹,炸的他体无完肤。
“淮安她失忆了你知道吗?”